第336章 王子公主,两个选择

作品:《苟秦

    第336章王子公主,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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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宫城虽经过整体的收拾修,并有苟政带着一家子及诸仆侍丶禁军入驻,但真正投入使用的局域实则并不大。-0¨0_s?h¨u?./n?e~t.


    除了作为正殿的含光殿外,只有苟政日常所居太极殿,王后郭蕙所居昭阳殿,以及赵丶柳丶邓三夫人同居之椒兰殿,在加之一应宫侍人员宿处与诸辅助功能建筑。


    而整个宫城内,除苟政那一家子外,只有百来人的宫娥丶寺人,其中逾半数都是各宫廷机构的必需人员,那些陪王伴驾的近侍人员,反而不多。


    为此,郭毅等臣还提出异议,认为如此过于寒酸,不利秦王之威严,恐为人所小,


    当酌情增添人员,以实宫廷,尤其是宦官。


    这样的建议,苟政当然拒绝了,固然有作秀的成分,但主要目的还是为长安臣僚表率,清肃俭朴,身体力行。


    但与此同时,宫城诸门楼殿宇,及各处要道,值守禁军,增至两千人,牢牢保护着宫廷,也巩固着“新秦”之王权。


    对苟政来说,这座宫廷,将他与秦王室彻底圈住,但也是他与王权最后的堡垒,必须充实丶加固。


    当然,就现阶段而言,他将主要精力放在军事投入,其他方面暂时只能从简。


    但充实宫廷,却是早晚的事,不为满足王室之奢侈享受,而为完善宫廷各机构的职能,本质上仍是为了维持地位,巩固权威。


    椒兰殿在昭阳殿以东,在座回廊式的殿群,暂时由赵丶柳丶邓三夫人及其子女丶内侍居住,他们自然无法如王后郭蕙那般,独居一殿。


    虽然“寒酸”,但从秦宫廷的殿宇楼台设置便可知,他虽然当着秦王,实则过着“秦皇”的日子


    而今日,椒兰殿内最热闹的地方,显然属于邓夫人所居崇仪阁,因为秦王亲至,还专门为邓氏家人举行一场家宴。


    弦歌酒宴,接杯举,轻松愉快的氛围,透着重重门房与帘幕都能感受到::


    对于这些,从来不争不抢的赵夫人看得很开,只是静气凝神地照料着苟政的三王子,


    也是她第四个孩子。


    提一嘴,赵夫人与前夫所生两个子女,苟昌与苟芮,也被带入宫中,享受着王子丶公主的待遇,苟政似乎真的视若己出。二巴看书徃 醉歆蟑結哽鑫筷


    因年纪尚小,也同居殿中西阁,当然十岁的苟昌也就能在椒兰殿内再住三年了,等他十三岁时,就需别居他殿,独立居住丶学习。


    苟政定的规矩,不只是对养子,亲儿子也是一般,从苟政这里开始,对王室子弟,只有高要求丶严标准,以求后继有人.


    而苟昌丶苟芮这兄妹俩,也已进入苟政新建的“小学”就读。


    小学,设在未央宫内,是苟政听从王猛建议,在童子营基础上,选拔禀赋出众童子丶


    少年,又从长安权贵家中挑选适龄子弟,作为生源,专门进行经营培养。


    当然,就这个阶段,小学草创,第一批学生才三十来人,但可以预见,按照正常节奏发展,这“未央小学”早晚会成为关中政权内核统治力量的来源。


    而苟氏子弟,包括苟政的子女,也是必须入小学读书的,就目前而言,未央小学学生中,地位最高的,乃是苟恒丶苟获兄妹,毕竟是苟政的亲侄,也是王室宗亲。


    收回话题,椒兰殿内,与赵夫人的宁静淡泊不同,居芙蓉阁的柳夫人柳苏,对崇仪阁内的热闹,就多少有些艳羡了。


    她一向受宠,靠着国色天姿,以及与生俱来的“榨汁”天赋,许久以来,都让苟政相当满意,但她与家人也没受到过如此恩宠。


    当然,短期内她是榨不不动苟政了,毕竟就在上月,她才诞下了苟政的第四个儿子。


    身体正在恢复期,心理更加敏感,也正因如此,倍觉委屈


    只可惜,柳夫人的自怨自艾,苟政是顾及不到了。在当前的关中政权,柳氏的确有一席之地。


    柳耆这个洞察世事的老狐狸,是苟政的高级顾问;柳恭在扶风郡上政绩卓着,苟政都不忍随便调离,以免影响到扶风良好的发展恢复势头;柳才情略有不足,却也算个相当忠实的执行者。


    然而,若与邓氏相比,总还是差上那么几分意思。不为其他,一个邓羌,便足以让苟政心里产生偏向。


    苟政贪恋的,还真只是柳苏美色与身段,一旦上升到政治层面,那么靠后是必然的。


    不过,当她给苟政诞下一名子嗣之后,地位比起过往会凝实得多,不作妖的话::


    崇仪阁内,家宴还在继续,在一千邓


    氏家人的瞩目下,苟政依旧抱看自己的长女。八九个月的女婴,已然开始学会爬了,在父亲怀中甚至有些坐不住,不停地挣扎著,对抗看,可爱的表情,却逗得苟政笑容满面。-求~书_帮- *首,发!


    边上,邓夫人目光平静地看着父女俩,面上带着少许温婉的笑容。实事求是地讲,邓夫人长相不算出众,大抵从小受着安定的风吹,皮肤并不细腻,深额广颐,是微胖型的妇人,生产之后的身材尚未恢复,更显饱满。


    但这个阶段的妇人,本就别具韵味,再兼邓鹃汁水一向很足,对苟政来说,还是相当勾人的:


    如果说对邓始来说,有什么略感遗撼的地方,大抵就是邓鹃没能给苟政生个王子了,


    即便苟政看起来很喜爱这个小公主,但毕竟不是王子!


    “将红莲带下去吧!”在成功将小公主逗哭之后,苟政哈哈一笑,不无尴尬地将之交给边上的宫人。


    因年月尚幼,还未正式序齿,因而平日,只呼其乳名。而红莲,便是这小公主的乳名,因她出生之时,秦公府后院池中有荷花盛开。


    当然,苟政其他几个王子,也是有小名的,比如嫡长子苟捷的“瑞临”,长子苟定的“长恭”,赵夫人所生三子为“青松”,柳夫人所生四子则为“棘子”。


    “邓翁远来,本该盛情款待,然眼下宫中用度拮据,仅以此简食相待,怠慢之处,还望海函!”见阁内似乎就自己真正轻松着,苟政笑了笑,冲端坐食案后的邓始道。


    闻言,邓始面上笑意微敛,十分认真地望向苟政,说道:“大王之款待,在情义深重,而非美食珍。


    恕臣直言,今日宫中这场家宴,非臣几十年来吃过最丰盛美味的筵席,却是臣吃得最高兴的一场!”


    显然,这邓公,也是会说话的,并且没有带个苟政刻意逢迎的感觉。


    打量着这个始终从容不迫,并一直暗暗观察着自己的老臣,见其目光中尽是坦然,苟政心情更加:“邓翁此言,却让孤更加汗颜了。今日且记下,待关中复兴,物产丰足,孤必再备一席盛筵,以作弥补!”


    对此,邓始也爽朗一笑,应道:“臣便先行拜谢大王恩典!有大王励精图治,这场席,想必不远,臣定不错过!”


    “今日会见邓翁,孤亦开怀,为我翁婿君臣之谊,再干一杯!”苟政举起装着茶水的酒爵,邀请道。


    “大王请!”这次却是邓氏父子一起了。


    酒足饭饱之后,留邓羌夫妻带着孩子在崇仪阁内陪伴邓夫人叙话,苟政则引邓始,往太极殿而去。


    作为苟政日常办公丶就寝的殿宇,太极殿规模并不大,基本由一殿两阁构成,但那种经权力加成后的威严气势,却是有如实质,笼罩在所有身临其境的人头顶。


    登堂入室,落座奉茶,比起在崇仪阁内的温馨和睦,邓始心下凛然,本就注重礼节的他,更显肃穆了。


    见其状,苟政虽保持着一本正经,但面色有所缓解,以一种温和的语调说道:“邓翁不必如此拘谨,如常即可!”


    但是,邓始仍一副礼不可废的模样,并未因苟政礼遇而得意忘形,这大抵是一个老者久历乱世方形成的智慧。


    也不勉强,紧跟着,苟政便说起正事:“这几年间,子平在给孤的汇报中,屡屡褒奖邓翁之才德,言若无邓翁辅助,安定丶新平不会有今日之气象。


    孤虽未亲临二郡,但魔下御史丶巡吏,却去过不止一次,同样屡屡提及新平之治。


    对邓翁之德才高义,孤既感动,更加感激


    一张嘴,蜜糖一般的言辞,就象子弹一般向邓始喷去,足以让人发腻。而即便老于世故如邓始,也有些意外。


    但迎着苟政那双“真诚”的眼睛,只能拱手,谦虚地表示道:“大王谬赞了,如此盛誉,臣固感激,但实不敢当。


    时下,治安未平,田亩未兴,生民未宁,边患未解,臣实无颜妄谈政绩与功劳”


    听其言,苟政笑了笑,说道:“罢了,孤不作恭维邀买之辞,邓翁也不必再谦怀显德,你我君臣翁婿,虽初谋面,但可谓神交已久,今日会面,正欲与翁开诚布公!”


    闻言,邓始拜道:“此为臣之荣幸!”


    略微沉吟少许,苟政说道:“前者罢邓翁之职,以郭铣接替,是欲调邓翁入长安!以邓翁之能望,当在更高丶更重要的位置,展现才干,发挥作用!


    关于下一步任用,孤给邓翁考虑了两个去处:::


    迎着苟政的眼神,邓始拱手道:“请大王示下!”


    “一为京兆尹,此前这是郭相兼任,但如今他已贵为宰相,掌管尚书台,主持全国政务,实无精力再兼顾京兆之事。


    京兆乃京畿所在,是我秦国军民士众聚集之所,是关中稳定发展之内核,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份重担,绝非一般臣僚所能肩起来,非得有一位才德能望兼具丶治事经验,并且能够让孤放心的忠臣贤良不可。


    若邓翁有意,孤便可期待京兆大治了


    观察着邓始的表情,让苟政意外的是,京兆尹这样筹码,都未让他有多少动容,反而使其陷入深思。


    见状,苟政又继续道:“其二,天水太守张先意外身故,邓翁可惜赴冀城接替,同时担任秦州长史,辅助雍侯,抚治秦州,供馈军需,为其后继!”


    两个选择摆出,邓始眉头稍稍起,思考之状更加认真。


    这里,需要提到一个“故人”了,天水太守张先。就是当初苟政提兵西进时,在第一次阴之战中,把杜洪主力“送”给苟政的那位“名将”,冯翊张氏豪强。


    后来在武功城,苟军兵困杜洪残部之时,见杜洪败亡在即,且早受够其京兆大姓的傲慢,张先秘密与城外苟雄连络,约以擒杀杜洪献城。


    结果当然成功了,杜洪被灭门,其首级与武功城成为张先降服苟军的投名状。更为狼绝的是,张先在“灭杜”的同时,顺手将其兄张琚也给解决了,一举两得,把张氏家主的位置也给夺了。


    张先自认为做得隐蔽,还很聪明地将兄长之死推脱到“杜贼”馀孽身上,但这件事,


    岂是能瞒得住的。


    且不提亲自经手的张先部曲,就是当时还在城外的苟雄,都察觉到异样:::


    而此番张先的“意外”身亡,也正为当初的杀兄恶举偿命,将其袭杀的,正是其兄之子张唯。


    岁初,苟政称王,张先也前来长安觐拜,献礼祝贺,顺带还想着脱离秦州,看能否调个其他位置。


    过去几年,苟政算是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对张先还算厚待,天水太守的职位,还允其保留了部分部曲,算是秦州军政中一个有地位的实权人物。


    但可以想见的,当受到顶头上司的厌恶,那滋味必不轻松,而过去三年来,张先的日子自不好过。


    再加之,去年秋,张先部下在与陇西进行走私贸易的时候,被逮住了,这可是一个大把柄,盛怒之下的苟雄,直接责其“通敌”之罪。


    平心而论,在苟雄的长期“霸凌”之下,张先已经算是能忍了,但日子一日难过一日,最终还是难熬。


    把希望寄托在苟政这个秦王身上,希望能趁其称王之喜时,挪挪位置,脱离天水这个苦海。


    对其所请,苟政在思付之后,还是同意了。然而,就在张先心满意足,回天水准备交接期间,出现了他被其侄刺杀的情况,而张唯“忍辱负重,杀叔以报父仇”的故事,更在秦州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