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安内而后攘外

作品:《苟秦

    第218章安内而后攘外


    不管是将军封号,抑或部队统领,对苟威这样功劳丶资历的亲贵来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中国台湾→?】


    都只是“应得”的,若放在过去,这点奖赏甚至会让他感到不满。_j!i′n*g·w,u′x·s+w~.¨c_o,m*


    但毕竟受了半年冷落,也体会过人情冷暖,更知道丧失权力的滋味有多难熬,因此,当苟政赐其名号,让他重新统兵,苟威也难免激动,真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不过,激动的心情稍作平复,苟威的心思又忍不住活泛起来,看着苟政,试探性地说道:“多谢主公厚爱,末将必竭尽全力,誓死效忠。只是,


    能否把弘农那些部曲还给末将?”


    一听此言,苟政的眼神立刻阴沉了下来,审视着他,道:“还给你?怎么,没有弘农兵,你就打不了仗?”


    感受到苟政语气中的冷冽,苟威脖子一紧,赶忙道:“不,不,主公误会了。末将只是觉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不利作战,弘农兵众,末将总是要熟悉一些:!:”


    苟军之中,苟威的山头主义是极其浓厚的,过去也一向把弘农兵看作自已的部曲,因此,此前被苟政剥夺兵权,改派罗文惠统领,是最让他难受的一点。


    此前,罗文惠与氏军在新安丶陕城的激烈交锋,伤亡巨大,苟威在听闻后,是气急攻心,大骂不已。用苟威的话说,罗文惠是用他苟威弟兄的命,


    染红他的前程,简直不当人子。


    此时苟政重付军权,委要职,苟威对于老弟兄们自然要争取一二。但这显然是不合适宜,不合苟政心意,此前苟政为何直接下令罗文惠移师华阴,


    补充兵卒,进行整编,就是打算趁看被打残的时机,将那些被苟威带出来的弘农兵给消化了。


    甚至于,借着这次空前的苟大战,苟政已经着手对军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军头丶部曲进行整编,包括由他亲手组建的中军各营,更进一步集中兵权丶强化军令。


    比起过去的强势丶生硬,如今这等集权事务,苟政做得却是越发从容,


    借着在苟氏集团内部已经彻底巩固的权威,他只需顺势而为,并且更加聪明。


    比如此番,他就是只做不说,符氏这个大敌的威胁下,苟军内部那些军头们,对苟政的任何调整,基本都只能默默接受,甚至难以觉察,注意力全都被氏军所吸引。^1^5~1/t/x/t`.~c?o^m+


    在这种状况下,苟威第一个站出来,想要回旧部,一时间,苟政都无法确认,此人是察觉了自己的意图,以此表示不满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看苟威那模样,恐怕还没有敏锐到这等地步。因此,稍加思,


    苟政说道:“弘农兵马已经重新整编,建制完全,岂能随意拆散。大营之兵,虽属新编,亦不乏老卒,初具战力,都是我苟氏的队伍,你难道还要分个彼此亲疏吗?”


    “不要和孤讨价还价!”苟威明显想要再争取一下,又被苟政打断。


    注意到苟政那严肃的表情,苟威无奈,提出最后的请求:“弘农兵中,


    尚有几名军校,末将用得顺手一些,可否调至魔下?”


    对于这个请求,苟政倒没有直接拒绝,稍一拧眉思索,点头道:“可以!”


    “谢主公!”苟威当即拜谢。


    “还有其他要求吗?”看着这厮,苟政此时有些说不出是怎样一种感觉,问道。


    苟威摇头。


    “既如此,明日执令文去大营点兵,前往霸城驻扎!”苟政吩咐道。


    “诺!”苟威重重抱拳应道,念头急转,惊讶道:“主公,难道那霸城呼延毒,真敢作乱?”


    “不论其敢与不敢,总要有所防备!适才与吕婆楼交谈,不过以诈术试探,但观其反应,恐怕真有其事!”苟政冷冷道:“你此去,坐镇霸城,监视呼延毒,但有异动,即刻剿杀!”


    “请主公放心!”苟威郑重道。转念一想,又问:“主公,末将入驻霸城,若此贼镊于军威,不敢妄动,难道我三千戎卒,要耗在他身上?”


    对此,苟政轻飘飘地说道:“从吕婆楼落网之时起,他便成为我们手中一柄宝剑,一把刺破关中这些不臣豪强的利器!”


    苟威有些听不懂苟政的意思,但也明白,苟政是有打算,既如此,那也不必操心了。相反,对于霸城之行,他更加期待呼延毒能如约反叛,那样正可以此酋首级,为他苟将军的复出祭旗。


    堂内恢复安静,疲惫感也一下子涌了上来,不过苟政却全无睡意,取出关中舆


    图,注目良久,脑中念头闪炼,两眼中的神采则越发犀利起来。白马书院 罪歆璋节耕芯筷


    吕婆楼的落网,对苟政来说就是一个再强烈不过的信号了,荷氏的马脚快藏不住了。还是那个问题,当矛盾与敌人从水下浮出时,构成的威胁反而不大了,尤其在有所警剔丶防备的时候。


    而针对关中的内部治安,苟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军事戴乱准备。为御氏寇来袭,他虽然将关中魔下大部分精锐都屯在潼关丶河东一线,然在长安,


    依旧保留了不俗的力量。


    亲兵丶骁骑丶破军都是苟军最精干的机动力量,丁良所率城卫,哪怕长安大营被苟威带走三千,仍有五千新编之卒留守。


    真到要紧时刻,长安及三辅的屯营,拉出来同样也是能打的,至少这些通过军事组织办法凝聚而成的屯由兵民,是形成了基本战斗力的,怎么也不会比地方豪强的附庸部众差。


    而这些军事丶半军事力量,可都是苟政用来弹压关中的,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障长安与前线的联系,并巩固长安丶渭南丶冯翊三地的治安稳定。


    夏收已然在关中展开,这三地就是当前苟氏集团最主要的产粮区,一年屯垦的心血与努力都在上边,这也是苟政要坚决杜绝生乱的地方。


    事实上,只要这三地不出问题,其他诸如北地丶安定丶新平丶扶风等郡县都发生变乱,苟政也能稳住,时间利苟不利,苟政拖得起,而氏恐怕连三个月都扛不住了,甚至更短,真正打起仗来,其消耗是远超想象的。


    另一方面,秦州有苟雄,渭北有苟安,扶风有柳恭。新平还有邓始,苟政前者纳其女邓鹃,任其为新平太守;还有如北地太守辛谌者,虽然难谈忠诚,但保土安民之志还是比较坚定。


    有这些地方力量的存在,只要应对得法,关中再乱,也乱不到哪儿去,


    至少没那么容易对苟大战的结果产生质的影响。


    苟政的很多准备,可是为最坏的情况做看打算,甚至于,在符氏大军压境之时,苟政还想看借机把关中这个“旧灶”清扫一遍的念头。


    如果辩证地来看此次符氏西进,固然给苟氏集团带来强大冲击与挑战,


    也给苟政创造了一个清洗丶集成关中集团的机会,过程或许会有些惊险,甚至会造成相当大的损失,但从长远来看,对苟氏对关中的统治是有利的。


    前提是,苟政得扛过这一波危机,当然,徜若苟政各项应对准备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仍然抵挡不住,那就只能怨天了...


    永和七年夏五月二十三日,长安突然传出消息,潜藏关中丶阴谋作乱的氏军奸细被捕,此事一出,本就紧张的关中局势,就象往热油浇了一杯水,


    顿时爆裂起来。


    自长安至郡县,做贼心虚者,再难安坐,长安城内发生了一起骚乱,十几家豪强,聚众数白,意图闯关夺门而逃,然未出街币,便被早有准备的建节将军丁良率城卫扑杀。


    匈奴大族呼延毒,也于霸城悍然举叛,裹挟数千士众,攻袭霸城,为宁远将军苟威剿灭;司竹那边出了点岔子,土豪胡阳赤举事,攻克镇城,当地屯营不能制,苟政遣逗留长安丶时任安定都尉的邓羌率军三千讨之。


    此前,苟政纳邓氏女,邓羌亲自将其妹送至长安,而到了长安,自然就“走不脱”了。邓羌何等人物,以其“大名鼎鼎”,哪怕没有建宁将军苟安的极力举荐,苟政也是要重用的。


    否则,关中大族甚多,比安定邓氏有名更有不少,苟政联姻,偏偏要从偏远的安定郡内找寻联姻对象。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在拉拢邓氏的同时,也更方便他任用邓羌,让一些破格任用显得不那么突兀,从心理上也更容易为老人旧部所接受。


    对司竹胡阳赤的讨伐,在苟政眼里,就是用来给邓羌刷声望了,有了这桩功劳,他才好大用。丁良被调离骁骑营后,苟政可还没有委派新的统领,


    这支骁骑精锐,也一直被置于苟政的直接统管下。


    从呼延毒丶胡阳赤开始,长安周边,或主动,或受胁,响应作乱之豪强,达十馀家,但都不如霸城丶司竹声势大,并且随着苟政的从容调兵扑杀,迅速被平定,对长安丶渭南的破坏也相对较小。


    受京兆之乱的影响,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自渭北至秦州,陆续有儿十家夷夏土豪作乱,比起吕婆楼连络的,可要多得多。


    真有人带头的时候,不管是基于族群利益,还是权力与野望,关中的地方豪强们了,是不带多少尤豫的,至于形势变化丶强弱对比,那岂是人人能够看破的,多少人连自己面前一亩三分地的情况都看不清楚。


    与关中叛乱连横相呼应的,则是北方的胡部也开始趁机南下,前两年关中纷乱,游牧于长城内外的匈奴丶鲜


    卑部族,也再度开启了内迁的步伐。


    虽然没有大规模侵入到渭北郡县,但对北边的治安威胁相当大,苟政入主关中后,也不曾停止骚扰。此番,借着苟大战的机会,铁弗部左贤王刘务桓也遣师南下,攻掠洛川,给渭北防御带来巨大威胁。


    秦州方向,也并不安稳,不过凉州丶仇池未动,陇西的王擢则忙于镇压郡内豪族彭姚的叛乱,更不敢撕毁和约东犯。也就导致,发生在天水丶略阳境内豪强叛乱,只是一些小骚乱,被迅速平定。


    作为略阳出身的苟氏集团,又有苟雄对当地豪杰出色的统战能力,加之苟军对生产丶治安恢复的巨大努力,苟氏在秦州还是创建起了一定威望的。


    当然,由苟雄统帅的那支苟军精锐,才是最具说服力的东西::::


    而不管如何,在盛夏到来的时候,关中苟氏集团统治下的危机与隐患,


    全面地爆发了出来,雍秦境内,渭南渭北,一片喧嚣与动荡。


    如潮的喧声,自然给苟政带来了巨大压力,也不可避免对前线军心丶地方人心造成影响,但自长安至于蒲坂丶潼关,作为苟政应对一切挑战的底如约不有入品。


    而在苟政的调度之下,长安与地方苟军,迅速发力,针对豪强之乱与铁弗南下进行军事斗争。当然,对关中来讲,最大的威胁,仍然来自于关外的荷氏大军。


    在苟政集中精力,用于关中乱剿匪丶除暴安良之时,对前方的支持力度也不可避免减小,也使对氏防御一线,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而重压之下,出现些纰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关中发生叛乱的消息东传之后,驻军于湖县的荷健可谓大喜过望,将此喜讯散播于三军,氏军士气大振。


    自荷健以下的符氏集团文武,一致认为,这是破除关防,进入关中的最好机会,绝不能放过。到了此时,健开始真正拼命了。


    五月二十七日,健自引军民众八万馀人西进,直趋潼关,在苟军的袭扰丶阻滞下,付出了两千多人的伤亡,方才通过黄巷坂,“登上麟趾原,兵临潼关关城。


    当然,坚实的潼关防御,依旧是氏军难以逾越的天堑。为此,符健使了一招攻心之计,以关西大乱丶后路断绝等谣言动摇守军军心,而后摆开阵势,将积攒打造的所有大小攻城器械,发起强攻。


    结果是无疑的,在以陈晃为首的苟军将士的坚决抵抗下,潼关防御坚如磐石,氏众付出了巨大伤亡,依旧寸步难进。


    还是那句话,以潼关之地利,只要苟军自身不出问题,绝不是外敌所能强行突破的:::


    潼关受阻,并不算意外,而氏军真正取得的突破,还在于河东。五月二十八日,氏军大将雷弱儿丶洛同时率军,自湿津丶茅津发起渡河之战。


    比起此前的试探进攻,这一次,氏军从兵卒丶武器丶船只都准备得相当充分,作战意志更是坚决。六月初二,在猛攻数日之后,苟军的北岸防线终于支撑不住,氏军付出三千卒的伤亡后,突破茅津防线,守将王坤力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