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 章 哥哥只能是我的【25】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陈静替他们向学校请了半个月假的手续办得悄无声息。


    孟家别墅厚重的雕花大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所有探究的目光和喧嚣彻底隔绝。


    家庭医生带着全套便携设备进驻了客房,每日三次准时出现在云溪房门口。


    监测仪器的探头贴上皮肤,记录下腺体深处每一次细微的异动。


    别墅里弥漫着药膳汤的温和香气和陈静欲言又止的担忧。


    “溪溪,”陈静在网上学了药膳,煲了汤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快下来喝碗汤啦,对身体好。”


    孟听寒和云溪听见陈静的声音,放下手头的事情下楼。


    喝完了之后,云溪就先上楼了。


    因为家庭医生的入住,导致住房问题重新分配了一下。


    云溪依旧被安置在采光最好的主卧,厚重的窗帘终日只拉开一条缝隙,让柔和的自然光堪堪透入。


    孟听寒则默默地搬进了走廊尽头那间久未住人的次卧。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无形的闸,截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物理联系。


    夜晚降临得无声无息。


    别墅陷入一片沉静,只有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云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光影轮廓。


    家庭医生开的助眠药片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他一片也没动。


    隔壁房间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心慌。


    零点刚过,确认别墅里最后一点属于陈静和孟父的动静也彻底消失后。


    云溪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云溪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搭上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用最微小的力道,无声地向下压动。


    门没有锁。


    他推开一条仅容侧身通过的缝隙,闪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在身后虚掩。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割出几道狭长的光带。


    空气里弥漫着属于强效抑制贴的冰凉药味。


    还有一种压抑的、几乎凝滞的沉寂。


    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云溪看清了床上的人。


    孟听寒没有睡。


    他甚至都没有躺下。


    他就那么直挺挺地靠坐在巨大的床头上,后背僵硬地抵着冰冷的靠板。


    一条长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黑暗中,只有指间一点猩红的光点,在浓重的黑暗里明明灭灭。


    他在抽烟。


    烟灰缸就放在手边的床头柜上,里面已经堆了小半缸烟蒂。


    更刺眼的是他后颈上贴的完好的抑制贴。


    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云溪也能清晰地看到。


    一片崭新的、边缘切割得异常整齐的抑制贴,牢牢地覆盖在那片腺体皮肤上。


    抑制贴的白色在黑暗里泛着一种冷漠的光,隔绝着所有可能的气息外泄。


    也隔绝着来自外界的任何触碰可能。


    云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泛起一阵尖锐的酸软和刺痛。


    这个世界明明所有出发点都是好的,为什么孟听寒过的还是那么辛苦。


    他知道孟听寒在怕,怕到即使没有睡在一起。


    即使隔着一堵墙,他也依旧贴得这样严实。


    这种近乎病态的、刻进骨子里的防备和自我禁锢,全部都是因他而起。


    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云溪。


    他变成这样,被失眠和焦虑占据,自己又何尝不是推手之一。


    那五年的缺席,本身就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的每一步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怎么总是带来坏的结果。


    他无声地走近床边。


    烟草燃烧的苦涩气息混合着抑制贴的药味,扑面而来。


    孟听寒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云溪的到来毫无所觉。


    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浓稠的黑暗,指尖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眼下浓重的青黑在惨白的光线下如同淤伤,透着一股被世界遗弃般的疲惫和孤绝。


    云溪停在他床边,伸出手,没有去碰他。


    只是试探性地,用冰凉的指尖,触碰了一下孟听寒随意搭在膝盖上的手背。


    那只手猛地一颤。


    孟听寒倏地转过头。


    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惊惶的弧线,烟灰簌簌落下。


    当看清床边站着的是谁时,他眼中的惊惧瞬间被更深的慌乱和一种被撞破隐秘的狼狈取代。


    “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地想把夹着烟的手藏到身后,动作僵硬又笨拙,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


    “我…我这就掐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按灭烟头,动作间带倒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


    “哐当!”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陶瓷烟灰缸摔在地上,里面的烟灰和烟蒂泼洒出来,狼藉一片。


    孟听寒的动作僵住了,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站在床边沉默不语的云溪,像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


    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那后颈崭新的抑制贴,在窗外透进来的惨淡月光下,无声地彰显着他的不安和防备。


    云溪的目光从那片刺目的白,缓缓移到他慌乱失措的脸上。


    最后落进他布满血丝、盛满了疲惫、恐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责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心疼。


    他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伸出手。


    不是去碰孟听寒,而是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覆盖在后颈的、冰凉的抑制贴边缘。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冷而僵硬,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


    孟听寒的身体在他指尖触碰的瞬间,剧烈地颤栗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却没有躲开。


    只是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微微颤抖着。


    云溪的手指没有离开,也没有用力撕扯。


    他只是用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片抑制贴略微粗糙的边缘。


    仿佛想穿透那层冰冷的阻隔,去抚慰下面那片被恐惧和创伤反复折磨的皮肤。


    去确认那依旧滚烫健康的腺体。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压抑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不知名夜鸟的凄清鸣叫。


    月光无声地流淌,将两人凝固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板上。


    愧疚的潮水在云溪胸腔里无声翻涌。


    他摩挲着那片冰冷的封印,如同摩挲着自己心上同样冰冷的一道裂痕。


    “小寒,怪我吗?”


    云溪还是没忍住开口,在他的视角里孟听寒的苦难好似都是他带来的。


    他在孟听寒的眼泪中妥协退让,结果却总是两败俱伤。


    就如同现在,孟听寒眼泪掉下来的瞬间,云溪仍然没有办法硬起心肠对他说难听的话。


    “哥,你不能说这样的话。”


    云溪依旧问:“走的太辛苦的时候,会后悔跟哥哥走上这条路吗?”


    孟听寒哽咽着出声:“我怎么会怪哥哥呢。”


    “我爱你。”


    “是爱,是恋人之间的爱,不是弟弟对哥哥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