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 章 哥哥只能是我的【7】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黑色轿车滑过街道,窗外的景致熟悉又陌生。


    行道树粗壮了一圈,街角那家面包店换了更明亮的招牌。


    五年的时光,云溪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在柔软的毛衣袖口里。


    近乡情怯。


    车子最终停在熟悉的雕花铁门前。


    庭院里的名贵花木被精心修剪过,郁郁葱葱。


    云溪推开车门,脚步落在自家门前的青石小径上。


    那扇胡桃木大门,隔开了他缺席的五年光阴。


    他站在门前,呼吸微微发紧,竟一时失去了推开它的勇气。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孟听寒无声地站定在他斜后方,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目光落在云溪绷紧的后颈线条上,那他当然懂云溪的踌躇,他会陪着他。


    云溪深呼吸了几下,指尖用力,门轴发出轻微而熟悉的“吱呀”声。


    温暖明亮的光线、熟悉的香气瞬间包裹了云溪。


    陈静正倚在宽大的米白色沙发里,腿上摊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暖黄的光线勾勒出她柔和的侧影。


    孟海峰手里拿着一把精致的银质喷壶,正在侍弄一株名贵的兰花。


    岁月似乎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刻痕,只是那份日常的宁静里,沉淀着一种等待的空寂。


    “看来今天实验很成功啊,这么早就回来了。”陈静没有抬头,翻过一页书。


    这一句寻常的话,猝不及防地刺中了云溪心底最柔软酸涩的地方。


    喉间骤然发紧,一股难以抑制的涩意涌上眼眶。


    他张了张嘴:“妈妈。”


    陈静翻页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下的纸张微微凹陷。


    几秒后,才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抬起头。


    目光撞上门口那道清瘦的身影。


    米白毛衣,浅咖长裤,面容褪去了几分少年稚气。


    带着她午夜梦回时无数次描摹的熟悉感。


    “……”陈静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深处的惊愕、狂喜漾开。


    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摊开的书页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她手中的书无声滑落在地毯上。


    与此同时,阳台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是名贵的青花瓷兰盆摔落在地,价值连城的兰花狼狈地躺在散落的泥土和碎片中。


    孟海峰手中的银壶悬在半空,壶嘴的水流兀自滴落,在昂贵的地板上积起一小滩水渍。


    他的视线死死盯在云溪脸上,要强了一辈子的男人此刻眼眶通红,嘴唇翕动。


    握着壶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云溪被这沉默和汹涌的情绪冲击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的孟听寒。


    孟听寒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稳稳地接住云溪慌乱求助的眼神。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鼓励和支撑。


    他伸出手,宽厚的掌心极其轻柔地在云溪后腰处推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促使他向前迈了一小步。


    身前,是爱他至深,给他富裕生活和无忧年岁的父母。


    身后,是自己亲手养大教导的孟听寒。


    云溪喉头哽咽,迈开了脚步。


    他一步步走向沙发前那个泪流满面的女人。


    走到陈静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屈膝,跪坐在地毯上。


    伸出双臂,轻轻地环抱住了陈静的腰,将脸深深埋进母亲温暖柔软的腰腹间。


    熟悉的馨香混合着泪水咸涩的气息涌入鼻腔。


    他闭上眼,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陈静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她猛地伸出双臂,死死地回抱住云溪。


    她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陈静一只手紧紧搂着云溪的头,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云溪的后脑勺和微凉的脸颊。


    “我的宝贝……我的溪溪……”


    她泣不成声,只有破碎的呼唤在客厅里回荡。


    孟海峰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他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眶通红。


    他看着相拥而泣的妻儿,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也只是用力抿紧了唇。


    好一会几人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云溪被陈静拉着在身边坐下。


    她的手始终紧紧握着云溪的手,视线一刻也不肯从他脸上移开。


    孟海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就着颤抖的手喝了一口,音低沉沙哑:


    “小溪,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五年你去了哪里?”


    云溪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去哪里了,天界,零号,修复腺体。


    这些字眼在舌尖滚了滚,却终究无法出口。


    他沉默着,脸上浮现出为难和无法言说的痛楚。


    客厅里刚刚回暖的空气,因为这沉默而再次凝滞。


    “好了,好了。”陈静却突然用力握紧了云溪的手。


    她侧过身,另一只手也覆上云溪的手背,目光温柔而包容地注视着他: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些都不重要。”


    陈静反复强调,眼泪又涌了上来:“只要小溪平安回来了,什么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陈静了解自己的孩子,云溪自小就听话,又很早熟有主见,但从不会这么不任性。


    如果不是遇见了什么麻烦,是绝对不可能一声不吭的消失。


    “对,回来就好。以后就安心在家,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那个问题,在孟家,再也没有人提起。


    只要云溪还在,只要他平安归来。


    那空白的五年,便成了可以被无限包容的秘密。


    晚餐的餐桌上,陈静不停地给云溪夹菜。


    看着他的眼睛里的满足和慈爱几乎要溢出来了。


    “溪溪,”陈静放下筷子,语气变得认真而急切:


    “你的腺体,妈妈前年就已经联系了国外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无期聘用了他们。”


    “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去检查,爸爸妈妈会好好保护你们两个的。”


    云溪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父母关切紧张的脸庞,最后落在身旁孟听寒晦暗的眸子上。


    他放下筷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


    云溪有点忐忑的舔了舔嘴唇:


    “不用了,妈妈。”


    “我的腺体,已经好了。”


    “好了?”陈静下意识地重复:


    “真的?真的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孟海峰重重地放下筷子,连声说着,眼角甚至有些湿润:


    “健康就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餐桌上,几双筷子悬停在半空,映照着吊灯温暖的光晕。


    没有人追问这奇迹般的痊愈是如何发生的,是在哪家医院,用了什么方法。


    那空白的五年,那无法言说的去处,随着这一句“好了”,被全家人心照不宣地、彻底地封存起来。


    只要云溪健康地回来了。


    过往的风霜,便都成了无须揭开的谜底。


    吃完饭陈静也没留着云溪,让他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云溪回到房间才发现他的房间上了锁,孟听寒瞥了一眼从包里掏出钥匙:


    “妈妈每次看到就难过,不停的掉眼泪,你最开始离开的时候妈妈总在你房间呆着。”


    “后来爸爸担心妈妈,让人定期打扫,平时都锁着。”


    云溪点点头,他明白。


    这五年对于他来说只是闭眼睁眼的一瞬,但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实实在在的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