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 章 替身?说我吗?【37】
作品:《万人嫌的疯批男主?拿来吧你》 深冬傍晚的风刮在脸上,像细碎的冰碴,刮的脸颊生疼。
屏幕上跳动着“王妈”两个字。
他指尖顿了一下,才划开接听。
“云…云先生!”电话那头,王妈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抖得不成样子。
“你…您能不能回来看看少爷?求你了,少爷他……他”
“他怎么了?”云溪的声音下意识绷紧,脚步也停了下来。
“少爷他…他不吃不喝…白天疯了一样工作,晚上…晚上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人感觉都快瘦了一圈了。”
“脸色白得吓人,我怎么劝都没用啊。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我不知道少爷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你。”
“但是求您…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王妈泣不成声,话都说不连贯。
往日情分……
云溪捏着手机,指尖用力到泛白。
冷风灌进领口,他闭了闭眼。
脑海里闪过陆鹤眠的脸,看他时那绝望的眼神……
也闪过这半个月来,那个人彻底消失在他世界的死寂。
所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这么久都不找他。
电话里王妈压抑的哭声像细针,扎着他紧绷的神经。
“……地址没变?”半晌,云溪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没!没变!”
“指纹也没删。云先生您快来,拜托了。”王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应声回答。
挂了电话,云溪站在图书馆门口昏黄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冷风吹得他头脑发木。
他当然要去,本来伤害陆鹤眠就不是他的目的。
获得陆鹤眠身上的灵魂碎片才是他的目的。
云溪不紧不慢的走出校园,站在雪地里抬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
云溪喉咙发紧的报出一串地址,然后沉默地坐在出租车后面。
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别墅区幽静的路口。
云溪付了钱,一步步走向他来到这个世界居住最久的地方。
当云溪站在厚重的雕花大门前,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将拇指按在了冰冷的指纹识别区。
001倏的出声:【云溪你紧张吗?】
云溪摇摇头,并不是否认,只是他现在也理不清是什么情绪。
太多了,分不清。
001始终保持坐在云溪肩上的位置:【云溪别怕,我陪着你呢,我会保护你的。】
“嘀——”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锁应声而开。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尘埃和冰冷空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好似别墅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一般。
别墅里一片死寂,没有灯光,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别墅里每一处家具的摆放都是云溪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化。
他看见站在一楼等他的王妈的同时,王妈也含着泪望向他。
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谢谢你能来,对不起,但是老婆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来这里也是我愿意的。”云溪淡然的拍拍她的手。
云溪本来拥有的情绪不多,失去记忆后共情能力更是不高。
不过,他能理解王妈的心情,只是无法共情。
越看王妈的反应,云溪的心忍不住沉了沉。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空旷得可怕的客厅,脚步放得很轻,走向二楼的主卧。
主卧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像是月光。
云溪停在门口,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他深呼吸了几下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推开了房门。
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像一匹冰冷的银纱,毫无保留地铺满了整个房间。
借着那惨白的光线,云溪的目光瞬间凝固在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床上——
陆鹤眠蜷缩着侧躺在那里,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身形在宽大的床上显得异常单薄脆弱。
他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嘴唇干裂。
眼下是浓重得化不开的乌青,下巴上胡茬凌乱,整个人憔悴得脱了形。
有线耳机连接一个随身听,应该是播放着什么助眠的东西。
他那天送他的手表被陆鹤眠放在枕边,还有一件他穿过的睡衣。
陆鹤眠的眉头紧蹙着,似乎在梦里也睡得不安宁。
看起来好生委屈。
真可怜。
云溪视线下移,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陆鹤眠露在被子外的那只左手手腕上有一圈锁链。
一圈冰冷、粗粝、泛着沉重暗金色泽的锁链。
如同狰狞的毒蛇,死死地缠绕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
锁链的另一端,牢牢地锁在了沉重的实木床柱上。
轰——
云溪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重锤狠狠砸中。
剧烈的震荡感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原来不是没有做出疯狂的事情,是疯狂的手段并未实施在他身上。
那条本应该锁住他的链子,此刻牢牢的锁在了陆鹤眠自己手上。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云溪。
他不由得走近,坐在床上,指尖发颤的落在他血肉模糊的手腕上方。
他看着床上那个憔悴不堪、用这种方式自我囚禁的男人……
陆鹤眠宁愿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到他分毫。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酸胀得发疼。
就连系统零号,也不会伤害自己。
真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笨的可怜的人……
在云溪靠近的这一会时间里,陆鹤眠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整个身子面朝着他的蜷缩,似乎在寻找香味最浓郁的避风港。
他分不清自己此刻对陆鹤眠,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可怜?
他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那股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的、无法抑制的酸楚和……心软。
就这样看了陆鹤眠一眼,他仅仅是安静地睡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云溪就已经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对他硬起心肠。
什么计划通通都得让步,无非是采取更为迂回柔和的手段。
无非是多费点时间精力和手段。
这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