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鲛人入海
作品:《饕餮夫君追我跑》 一行人坐在鲲鹏之上,绾绾一言不发,照料卫庄,帮他替换纱带,帮他换药。
鲛纱入水不湿,余皎皎将画轴小心翼翼的展开,在亭中晾晒。
绾绾换完药,走进亭子,“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我相信我的直觉,你就是绾绾。”余皎皎将画轴推给绾绾。
绾绾很生气,把画轴推回去,“如果,我有一天像那日一样变成傀儡,无法控制自己伤人,你就直接烧了这幅画。”
“嘶,你手下轻点,这画轴可是你自己的本体,弄坏了别怨我,省的到时候还得找画匠帮你重新装裱,要花很多钱的。”余皎皎吓得赶紧察看画轴,生怕有什么损坏。
“真财迷!服了你了,装裱能花多少银子。”绾绾气的直翻白眼。
“你自己收好哦,记得防火防水防虫蛀。”余皎皎笑着把画轴和鲛纱一并交给绾绾。
绾绾抱着画轴,原本气鼓鼓的像个带刺的河豚,转眼眼泪就掉下来,余皎皎赶忙接住眼泪,生怕把画弄湿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别人哭要变小花猫,你要把画哭画了,万一丑的不成样子,我现在上哪里去帮你找人重新画啊。”
“谁丑啊,你才丑呢!”
绾绾忽然间蹲下,一把脱下余皎皎的两双鞋,连袜子也脱了,察看余皎皎的脚。
“喂喂!孙绾绾,你什么癖好,脱我鞋袜干嘛?不嫌臭啊你!”余皎皎挣扎,想把脚伸回去。
卫庄和卫仪原本望向这边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赶紧转向另一边。
“砍鲛人尾骨的时候,肯定很疼吧?”
“有点,不过我在奇香楼连累你丢了性命,能换你重生,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就是游泳的时候不利索,你看我不是走路不影响嘛。”
余皎皎特意站起来,给绾绾展示,还特意蹦起来。
绾绾抱住余皎皎,肋的她难受,绾绾的眼泪在余皎皎颈窝里攒成一汪小小的湖泊。
余皎皎轻轻拍拍绾绾的背,“这不大家都没事了嘛。别担心。”
“你平常切个菜,不小心切到手指头,芝麻大小的伤口都要缠着我给你上药,涂了麻沸散都疼的嚷嚷半天,我再动作慢一点,那点疤早都愈合了。如今切了整个尾骨,还哄我说没事。”
“他们男的结拜都歃血为盟,现在我们可是真正的姐妹啦,你身上有我的骨头,这叫骨肉相连,比他们更厉害。”余皎皎揽着绾绾的肩膀,狡黠的看着远处守卫的卫庄卫仪两兄弟,“嘿,那两个楞头傻小子,你看中哪一个了,我替你提亲?”
绾绾暗自神伤,苦笑道:“我都不选。”
“啊?为什么啊,你现在除了寿命比凡人长,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两个都喜欢你,干嘛不选?”
余皎皎吊儿郎当的,勾起绾绾得到下巴,假装调戏民女的纨绔做派,“你想一辈子守着我啊,那可不行,我有无渊,你来晚了。”
“那天我的模样,他们都看到了,我的血是墨汁,那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一样。”
“你担心什么,搞不好是文曲星下凡,肚子里自带墨水,还不好啊?”
绾绾被余皎皎无赖的模样逗笑。
“我就不祸害他们了,我也不守着你,到时候我自己云游五湖四海,将喜欢的风景,全都画在我的画轴里陪着我,岂不自在?”
第章
绾绾重生后,凡人的她神识占上风,画妖会偶尔在她梦中蛊惑她。
有许多次,她被勾起怨念,几乎动摇,但余皎皎做的一切,都在为她考虑,让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自从罗刹海市之后,绾绾一直很消沉。
绾绾在亭中作画,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鲲鹏万里,云海情天,波涛像她的内心翻涌不止,画中唯有鲲鹏尾巴上翘着二郎腿钓鱼的女子,惬意的让人心安。
“鲲鹏行海图,自在逍遥,绾绾丹青妙笔,真是世间罕有”卫庄取下腰间一壶菊花酒,端来一叠小菜,“喝一杯吗?”
卫仪倒是识趣,没有打扰他二人独处,迎风吹箫,曲音幽幽。
卫庄自顾自地倒酒,“你我初相识那天,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行侠仗义,救了一个女子。”
“当年,你将我从山匪手中救下,你自己却坠崖。我不愿嫁人,因为我那时心中念起你每每愧疚,日夜思念,为此牵肠挂肚,若你死了,等你的我,是不是很傻?”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在悬崖上救你。”卫庄一饮而尽,又重新斟了一杯酒,递给绾绾,“命运弄人,久别重逢,你又丧命刀下,我那时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直到菊花庄遇见了陶苒,短短数日相逢,我看见她画下你的样子,可渐渐我心里也留下了她的模样。”
卫庄看向绾绾的目光复杂,好像在看绾绾,又像透过她在看陶苒。
“你看见了我,心里却看见了她。”绾绾苦笑,侧过脸不让眼泪滑下。
“对不起,我先遇见了你,心里却又装下她。”
到底谁是朱砂痣?谁是白月光?
情之一字,剪不断,理还乱。
花叶不相逢,绾绾延续了花的生命,她们二人甚至没有见过彼此,却也成就了一段缘。
“陶苒用命换你,我希望你替她好好活,我会一生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但哥哥他倾心与你,堪称良配。”卫庄举杯敬酒,真心祝福。
绾绾不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二人皆释怀。
卫庄和绾绾笑着看向卫仪,卫仪箫声吹错一拍,被他们两个笑的莫名其妙。
鲲鹏行至千岛域中最诡异的瀛洲,海面黑雾弥漫,生人勿近。
无渊和卫仪仔细辨认,这里就是当时沈家船队沉船之处,无渊当年花了五年时间出海贸易所赚的黄金,足足有一百万两。
无渊说起船队的时候,压抑很长的情绪,双眉紧蹙,充满愧疚。无渊不愿意面对过去的那场海难,双手握紧亭子的栏杆。
余皎皎听到一座金山,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在水底埋没,痛心疾首。
不管无渊和绾绾怎么劝,死死扒住瀛洲附近的岛上岸边礁石不肯走。
绾绾捧着画轴,不敢下水。
“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你们赶紧逃上岸,我们在鲲鹏这里等你们。”
余皎皎把绾绾的唠叨,全当成耳边风,金虫上脑,财迷余皎皎一心只想早点把黄金打捞上来。
风风火火地将鲛珠递给无渊和卫庄,一头扎进海里。
鲛珠在水下可避水,周身形成一层气泡结界。
三人下水,卫仪则留下,待在鲲鹏背上,守护绾绾。
一行人潜入海中,余皎皎入水变回鲛人模样,恣意畅游。鱼群像蝶闻见蜜糖,花瓣旋转围绕着花蕊一样,层层叠叠的鱼群环绕着她,流光溢彩的灵动鱼尾随着游动泛起无数细小珍珠般的泡沫。
无渊被鲛人自由自在漫游的模样,深深吸引。
上一次在竹林已经见过余皎皎的真身,但与彼时桎梏一方小小温泉不同,鱼入一望无垠的深海,就如同飞鸟翱翔在九天。
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喂,愣着做什么,不会下潜?”
相对比余皎皎的灵敏矫健,无渊和卫庄在水下的模样略显狼狈,四肢不听指挥,像蹩手蹩脚的乌龟,短暂的适应划动了几下,才勉强能保持平衡。
余皎皎虽然心急,但毕竟海下情况复杂,捞金虽然重要,但安全第一,耐着性子,一点一点仔细教无渊和卫庄潜水的技巧。
“跟着我学,气运丹田,吐气越往下沉聚,配合手往下划,就越往下潜,反之,轻轻吐出一口气,就可以浮上海面,很简单的。”
余皎皎在水中上浮下潜,转了一个大圈,然后尾巴一用力挥舞,腾空跃出水面,海面上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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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绾绾惊叹着欢呼,“哇!天哪天哪,皎皎你也太飒了!我简直要被你迷住了!”
余皎皎有些小得意,水面上用鱼尾向绾绾拍水。
绾绾一时没防备,被弄湿了头发上的刘海,索性把鲛纱包裹的画轴塞给卫仪,在鲲鹏鱼鳍上跟余皎皎玩水嬉闹。
两个少女之间的较量,鲲鹏也喷水助兴,数十丈高的水柱喷上天空,卫仪在亭中悠闲喝茶,大大方方的欣赏。
卫庄在一旁,反复试验潜水的诀窍,对于掌握一种新的功夫这件事,他显得十分认真。
无渊则时不时偷瞄着余皎皎那个方向,余皎皎察觉到视线回望过来,无渊又慌忙把视线挪开,一口气潜入海底。
鱼水之欢,无渊脑海中蓦然出现这个词。
无渊努力克制胸腔中怦然的心跳,慢慢地均匀呼吸,让自己专心致志练习潜水,不再想入非非。
直到无渊和卫庄潜水十分顺畅,余皎皎又将捆仙绳一头绑在鲲鹏背上,一头分别绑在无渊和卫庄腰上,万事准备妥当,他们三人才重新向深海下潜。
海水中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鲛珠发出光芒笼罩住他们。
“一定要跟紧我,如果有情况,拽绳子,卫仪在上面拉着绳子,把你们拉上去,千万别逞强。我是鲛人,在水中很安全,待会你们先上去,我负责垫后。”
“平时都是我保护大家,这次需要麻烦皎皎姑娘了。”卫庄时刻环视四周,确保没有危险。
“皎皎,如果有事,你跟我们一起走。”
“放心吧,没事。”余皎皎莞尔一笑,下潜的更深。
无渊和卫庄拨开茂密的海藻,紧随其后。
大约游了一盏茶,在一条海沟深处,发现了沈家沉船。
无渊面色沉重的四处翻找,只找到数十枚沈家护卫亲随的金属铭牌。
沉船长满海草和铁锈,鱼从船舱的窗户穿过,游来游去,断开的船体与海底融为一体。
“公子,沈家护卫都是自小跟着您的,亲如手足,我知道您难过,您别太忧神了,听到海难的第一时间,明诚就跟铭山和管事们给亲属们都放了抚恤银,确保家人们一辈子吃喝无忧。”
“都是我的错,不该选这条路,不该那么着急返程,如果……他们现在肯定还活着。”无渊陷入痛苦的自责,紧紧抓住铭牌,站在船舱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余皎皎拿着鲛珠游过来,幽微的一束光,照亮无渊的脸庞。
余皎皎轻轻碰触无渊的眼下,泪水悄无声息地融入水中。
“这件事不怪你,风急浪险不听人意,更何况当初海寇穷凶极恶,就算答应他们,也不一定能逃生,恶人才是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诛杀,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我想,这些弟兄们的英魂也能安息了。”
余皎皎拉了一下无渊腰上的捆仙绳,鲲鹏背上的卫仪,赶紧拉动绳子,无渊被拉上去。
“皎皎,你干嘛。”无渊在水中行动受限,挣扎不开,卫仪的力气很大。
“你先上去休息一下,这里我和卫庄两个人就行。”
卫庄和余皎皎一起搬着沉重的箱子,费力地往上游。等到浮出水面,累的气喘吁吁。
吹曲子的卫仪过来帮忙抬箱子,绾绾抢在无渊前面,拉着余皎皎上鲲鹏的背。
“不行啊,我们这样效率太慢了,天都快黑了,才搬上来一箱。”
余皎皎正发愁,海面上无数鱼长着翅膀,不停的跃出海面飞起,快速移动,后面跟着吹吹打打的船队,是海上送嫁的船,船头上站着鱼变的精怪,在奋力划船,急得满头大汗,船上的飘纱飞在后面,鱼精们看上去很赶时间。
远处瀛洲四周的黑雾,劈开一道缝隙,为他们让出一条路。
“我们食物不多了,不如跟上去看看?蹭顿喜酒喝。”余皎皎拍着鲲鹏的背,示意它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