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郡主府大婚，新郎官据说是九州第一美男，那模样长得特别好看，一眼就能让人丢了魂。”


    “请问，那新郎叫什么名字？”余皎皎迫切地打听。


    “好像叫秦煜。”


    余皎皎连忙跑回屋子，拿出一面八卦镜，掐指念诀，镜中出现身着红衣的秦煜。


    “表哥，你要娶郡主？”


    “是，与其一直被困在郡主府，不如放手一搏，拿下郡主的心，让她为我所用，成为我复仇最锋利的武器。”秦煜手握茶杯，将茶杯捏碎，碎瓷片将他的手划伤，鲜红的液体蜿蜒流下，沾湿大红色的喜袍。


    “煜哥哥，太危险了，我昨晚梦到郡主杀了你，你等等我，我已经找到解蛊毒的方法，只要咱们找到下蛊之人，让她心甘情愿将母蛊杀死，取出她的心头血，喂给你，就可以解开蛊毒，我带你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这件事我自己来。你不要操心了。”秦煜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去余皎皎的话。


    余皎皎守在郡主府外，一辆马车拉着一床草席，盖着一个仆妇。


    “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唉，这是郡主府专门负责烧汤的厨娘，因为之前得罪了新额附，经常背着郡主克扣餐食动辄打骂，现在新额附成了郡主府最受宠的红人，今早她炖的汤烫伤了新额附，就立刻被郡主赐死。今晚的宴会缺了个厨娘，我正愁没地方招人呢。”


    “大哥，我会做饭，烧汤我也可以，我正好家中缺银子，我去，你看成不？”余皎皎打开包袱，将随身携带的各种刀具，展示给管事。


    “看着倒是个麻利的，有点眼熟。”


    “我家开过一个小馆子，没准您以前去吃过呢。”余皎皎嬉皮笑脸地缠着管事，得到了厨娘的差事。


    郡主府大婚，红色喜庆的真丝绸布，从门口一直挂到主厅，到处张灯结彩，连宾客的马头上都戴了红花，之前见过的丫鬟都不见踪迹，连厨房里厨子都换了一批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余皎皎，她炖上汤守在灶台前，偷瞄着时机，潜入后院救表哥。


    一个脸生的小厮，放下柴火，帮着扇火，半天不走。


    余皎皎夺过扇子，“这里有我看着火候，你忙去吧。”


    小厮使眼色伸出小手指，“皎皎，是我。”


    “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余皎皎拿着扇子挡住嘴巴，压低声音。


    “就是因为你有危险，我才来的，你竟然抛下我，一个人进郡主府！”


    管家进后厨巡视，放下一盘红布盖着的赏银。


    “别偷懒，今晚郡主大婚，宴请魏贵妃和裕王殿下，好好做事，郡主有赏！”


    余皎皎挤进人群，揣了一块银子进怀里，又塞给无渊一块。


    “见者有份。”


    “没见过你这么财迷的。”


    余皎皎做了一大桌喜宴，累得腰酸背痛，一直没有找到时机溜出去。


    郡主府戒备森严，郡主身份尊贵，新郎拜完天地送入洞房等着宴席结束。


    等所有菜都上桌，管事吩咐送一份给新郎，余皎皎和无渊自告奋勇，拎着食盒到洞房。


    “表哥，我来救你！”余皎皎拿来一件普通仆役的衣服。


    秦煜不肯换下新郎衣服，也不肯跟余皎皎离开郡主府。


    “你怎么来了，这么莽撞！不是不让你再掺和我的事吗？你快走！裕王和魏贵妃，为了鲛珠派灵虚子杀我们鲛人全族，今夜是最好的时机，我在他们饭菜里下了毒，你是厨娘，事后查起来肯定逃不开干系，快走！”


    秦煜刚准备将余皎皎和无渊推出去，结果醉醺醺的郡主，带着浑身酒气进屋，余皎皎和无渊只能藏进衣柜。


    “千仇，我来了。”


    “琼华，今天好日子，你怎么不跟宾客们多饮几杯？”


    “我着急来看夫君，今天是我盼了许久的良辰吉日，千仇，你的名字真好听，你终于肯与我在一起了。”


    嘉南郡主喝醉，娇喘连连，柔情百转将秦煜压在身下。


    “郡主，你喝醉了。”


    “我没醉，姑母知道你是鲛人，起初十分反对，我费尽周折，找到传国玉玺，才哄得姑母同意我们的亲事，府中原先那些看不起你鲛人身份的，我叫人将他们全杀了，千仇，我为你报仇了，你高不高兴？”


    嘉南郡主解开秦煜的衣带，衣物摩挲，床架晃动。


    衣柜中狭小逼仄，余皎皎和无渊面对面，面红耳赤听墙角。


    屋外闯进一个丫鬟，捂住眼睛。


    “魏贵妃和裕王因为张美人流产一事，被急召入宫去了。特遣奴婢来告知郡主一声。”


    “知道了，滚！”


    嘉南郡主此时在洞房，此时绝不能出去，郡主府侍卫众多，暴露行踪只怕会害了表哥。


    无渊捂住余皎皎的耳朵，生怕她听见什么艳语污秽之声，他也窘迫难堪至极，心跳怦然加速。


    余皎皎身为鲛人听力极好，无渊胸腔里猛然跳动的声音，二人贴近，在狭小的衣柜里，她听得分外清晰。


    新房内许久没有声音，衣柜门霍地被打开。


    “你俩准备闹洞房，闹到什么时候？”秦煜打开衣柜门，看见他两个人无辜的瞪大眼睛，满脸通红又羞又窘，齐刷刷的看着身为新郎官的自己。


    余皎皎从衣柜里探出头，四处张望。


    “表哥，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郡主介意我们马上……”


    “我对郡主施了迷魂术，她今夜会沉浸在美梦幻象之中，明早一觉醒来，只会觉得梦中一切是真实。”


    余皎皎从腰间取出一枚小刀，正准备下手取心头血，“表哥，她既然狠心对你下蛊，我们不要心慈手软，趁此时机，取出母蛊和心头血。”


    “不急，留着她还有用，裕王和魏贵妃才是我们真正的仇人，今夜侥幸让他们跑了，下次我定能取他们性命！”


    余皎皎回到满香楼，夜里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表哥那句话：裕王和魏贵妃是仇人，沈家也脱不开干系。


    余皎皎不得不承认，她对无渊动了情。


    而且越陷越深。


    自渔村相识，他的温柔体贴，他的锲而不舍，他的坚定守护，点点滴滴的相处如水滴石穿突破她心中牢固的防御，他对她的好，她早已深深刻在心里。


    可是，沈家当年如果真的参与屠杀鲛人全族，她怎么能心安理得，与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裕王和魏贵妃，荣宠极盛，她该如何扳倒他们，救出表哥？


    翌日，宫中忽然传来坏消息，张美人是因为喝了新进贡的碧螺春茶，掺了活血的密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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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花瓣，才导致流产，沈家身为茶叶皇商，被下令彻查。


    无渊上下打点，可事关皇嗣，就算太傅也不好在陛下面前求情。


    沈家在洛都的几间铺子被查封，门上贴了封条。


    很明显，沈家被拉来当替罪羊，拿来背黑锅，幕后黑手就是魏贵妃。


    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诞，前些日子皇帝因融佛之事与太后闹得有些不愉快，太后为表示与皇帝齐心，肃廉洁之风，不收贵重贺礼，因此皇帝决定寿宴的规格与往常一样，但寿宴菜品要别出一格，既不铺张浪费，又要讨太后欢心，还要花心思有新意。


    这一出既要，又要，还要，难为的是总管徐公公。


    皇帝最近忙于处理朝政，夜宵徐公公来取，把寿宴这个烫手山芋交到余皎皎手中。


    余皎皎心中反复纠结，当年沈家虽然有屠鲛嫌疑，但事实还未查清，如果眼下余皎皎把寿宴办妥，皇帝或许能网开一面，救了沈家。


    余皎皎决定，进宫筹备寿宴，眼下先救沈家再说。


    御膳房，厨子们都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子，好在徐总管态度和善，提前跟众人打过招呼，皇帝的喜好在宫墙之中大过天，那些御厨再有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不友善。


    余皎皎觉得后背发凉，硬着头皮，一心只顾忙寿宴。


    太后寿宴非同儿戏，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余皎皎切菜的时候，手不停的抖，眼睛一瞬都不敢离开灶台，每一道菜亲自品尝，硬是一个人忙了几十个厨子的菜。


    最后一道，冷盘千里江山图，山川秀美，层峦叠嶂刀工精湛，江山绿意盎然，飞鹤栩栩如生，寓意太后万寿无疆，福泽四海。


    端上去之后，余皎皎脱力的坐在灶台后面，一直等到深夜，也没人过来找她。


    她累的在御膳房睡一晚，第二天早上，是昌平公主身边的丫鬟叫醒她，唤她去公主的住处。


    “民妇，参见昌平公主。”余皎皎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皎皎，你我之间不要这么客气。”昌平公主扶起余皎皎，“皎皎你怎么一个人在御膳房，昨夜的寿宴，太后十分高兴，听说整个皇宫都打赏了，你没收到吗？”


    余皎皎一脸茫然，她担心了一个晚上，幸好没出什么岔子。


    “徐公公忙昏头了，怎么办事的，竟然把你给忘了。”


    余皎皎连忙摇头，“不关徐总管的事，我是宫外的人，本来就另给了工钱，能为太后做寿宴，是得脸面的荣幸。公主殿下不必这点小事，为小人烦忧。”


    余皎皎有些失落，她一个平民，本就没有资格面见太后和皇帝，还奢望为沈家求情，是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了。


    “皎皎，没想到你人长得好看，菜也好吃，别出新意，昨晚连我都被那道千里江山图惊艳了，只不过宴会的风头，全被张美人那件珍珠凤冠霞帔夺去，用了整整一千枚大大小小的珍珠，后宫争宠的手段罢了。太后倒是没说什么，你没瞧见，魏贵妃的脸色有多难看。”


    “张美人，是那位刚流产的张美人吗？”


    “是她，整个皇宫上下，都听闻陛下要立勤俭之风，每个宫妃都穿得很朴素，魏贵妃甚至穿了几年前的旧衣裙，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偏偏这位张美人，胆大妄为。”


    “陛下可有处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