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他脸红了
作品:《饕餮夫君追我跑》 无渊住沈府中间的琉璃轩,隔壁是余皎皎的临时居住的绮罗苑,假山有山洞相连。
既掩人耳目,又方便小儿女私会,沈父考虑周全。
余皎皎凭心而论,她听过沈家富可敌国,几世积累,钱多数也数不完,沈家有钱的程度,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余皎皎有些动摇,处心积虑接近无渊,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她要是一点也不动心起念,那才是假话,她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
苦笑自己以前不识好歹,不知道差一点就错失了什么。
但沈家与她有灭族之仇,就算与无渊无关,他躺在她族人血海之上享受的荣华富贵,她怎么能安心享用?
无渊许过余皎皎一个心愿,到时候,事后查出真凶,报了仇,她会拿着钱离开。
或许,这对他们两个人而言,才是最好的。
她身后无人,没有家族雄厚的财力可以依仗,门不当户不对。若是他知道她甚至不是人,而是妖。
寻常人能有几个能接受枕边人是妖?真心一时欢喜是一回事,真的白首偕老又是一回事。
若他惊恐之后厌弃,避她如蛇蝎,他日她深陷其中,发现错付情衷又该如何自处?
沈府能与当朝大员太傅结亲,她一个渔女怎么高攀的上。
他怎么可能真的娶她,沈家少主的正妻之位应该至少也是家境殷实的商户之女,在生意上能帮上些忙,做解语花懂得为他排忧解难。
若是沈家要开枝散叶,迎新纳妾,有朝一日相看两厌,让她拘于深宅大院,跟一堆女人争食争宠,还不如她小渔村捕鱼来的自在逍遥。
男女之间也不拘于情爱这一件事,不如想开一间小小的酒楼,这才是她心心念念想做的事。
余皎皎摇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女儿闲愁别绪,暂且搁下,累了一天,先好好休息。
绮罗苑夜深人静,是琉璃轩的偏苑,平常放无渊衣服用的,丫鬟仆妇们都是跟了沈家几辈子的老人,夜间各自在别处休息,绮罗苑的小院三面假山,只有一处院门,余皎皎从里面落了锁,夜里无人来打扰。
从前糙惯了,不论山洞荒野,但凡是个平地,她倒头就睡,如今娇养,绫罗锦缎,高枕柔榻反倒睡不着了。
余皎皎叹了一口气。
珠帘玉幕,烟拢轻纱深处,余皎皎大字躺在真丝被褥上,忍不住舒服的叹息,蚕丝做的新被子像云一样轻柔,她的闺房简直是香香软软温柔乡,她就算舍得金山银山,也舍不得离开这间屋子,蓬松柔软的被褥快要把她所有的意志融化,感叹她从前都是过得什么苦日子。
余皎皎贪恋地叹息,短暂的享受一下吧,以后未必有这么享清福的日子。
好不容易倦意袭来,听得有人轻声唤她。
“咚咚。”
“皎皎,你安寝了吗?抱歉,今日事情繁忙,我本想早些找你,但是来迟了些。”
虽然无渊就在门外叩门,余皎皎实在舍不得跟新被褥分开片刻,眼皮沉重一心只想与被子纠缠,半晌想起人家才是主人,客随主便,她只能依依不舍的挣扎起身,趿着绣鞋披件白色小衣去开门。
余皎皎打开门,无渊诧异。
“我以为你已经睡下了,若是困了,无妨我明日早些再来。”
余皎皎揉眼,本来睡的也不深,用一种清醒坦荡的眼神盯着无渊,示意自己刚才没有睡,一头乌发松散慵懒的用一根细细的红色绸布带,将发丝挽在肩头,侧头认真听无渊讲话。
无渊反倒有些局促,一会摸摸袖子上的绣金线花纹,一会用左手揉捏着腰间坠着的玉佩,轻咳一声,半晌表情僵硬,缓了很久才嘴巴微微张开一条缝,准备开口,喉咙发出轻微的嗓音。
余皎皎奇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襟合拢,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余皎皎性子急,耐不住,出言打断他。
“无渊公子,您有何贵干?”余皎皎尽量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矫揉造作夹起柔的出水的嗓音,装模作样的学府中下人行礼的姿势。
毕竟住在人家屋檐下,不像之前在自己小院,气势总要矮三分。
如今反过来,她吃人家,主人家,身上穿得也是无渊的。
总要给房主一点面子的。
何况她要留着沈家查出屠鲛真凶,送上门接近无渊的好机会不能轻易错过。
余皎皎半分也不会礼仪,半蹲不稳有些别扭怪异,左右手作揖也分不清,手不知放在哪合适。
“皎皎,你不需如此。”无渊不习惯余皎皎的突然转变,忽然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觉得汗毛立起。
余皎皎半蹲行礼,踩住长裙衣角一个站不稳,无渊急忙伸手去抚,余皎皎推开那双手,自己保持微笑尴尬地抚着门站好。
“咳……”无渊忍不住好笑,被余皎皎瞪了一眼。
“大半夜,来干嘛?沈少主有任务安排?”余皎皎倚在门上有些不满,深吸一口气,忍住怒气,但转念一想无渊大晚上亲自前来,一定有要紧事,或许有新消息,兴奋地眨眼,“还是你找到之前是谁暗杀你了?”
无渊噎住话,低下头有些羞赧,来回拨弄着翡翠扳指,指尖扣着掌心,微微汗湿。
家教礼数堵在心头,男子不宜夜访女子的闺房,无事贸然打扰并不是他往日的作风,但他心里实在挂念着余皎皎,想见她一面。
脚不听话,忙完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片刻间人已走到了绮罗苑。
原本一肚子的话想说,看到余皎皎又半晌说不出话。
“我……想看看你习不习惯,房中还缺些什么,女儿家的东西我也不太懂,尽管跟我说,我给你送来。你晚饭用过了吗?合不合口味,不合适我让下人重做。”
无渊不停地转移着目光,侧头盯着皎洁的月光说。
“挺好的。”
无渊的侧颜映在月光下,君子如玉,矜贵自持,熏过的衣袍淡淡染着松柏香。
余皎皎低头看着脚上绣鞋上的绒球,足尖碰着足尖。
云中月,地上泥。
晚饭是数不尽的玉馔珍馐,她从来没尝过的美味,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但是一个人吃饭,一屋子的丫鬟盯着,她实在吃的不香。
余皎皎撇了撇嘴,绞尽脑汁,也没说出什么拍马屁的好听话。
“皎皎,我以后晚饭可以到你屋里,我们一起用膳吗?我怕你一个人总闷着无聊。”
“啊?你们家都富成这样,不用来我屋里蹭饭吧?”
余皎皎脱口而出,抿了抿嘴,觉得自己不对劲,话不过脑袋,生怕得罪了无渊,想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可惜晚了。
无渊倒是没有什么愠色,反而比她更不安和紧张。
“早膳我在自己房中吃,早上我怕打扰你休息,午膳我担心跟全家一起吃,现在你身份未出阁,怕你觉得尴尬,替你推拒了,成婚后再去前厅吃也不急。晚饭找你最合适,白天忙完了,漫漫长夜,可以不被打扰慢慢吃,陪你聊聊天,你看如何?”无渊嗓音低沉,充满了柔软的颤音,谨慎的恳求。
“不用,不方便的话,你要是忙,不用顾及我的,厨房的菜一日三餐都送到屋里,如果闷了,无双城街上我看挺多小吃,我自己就能逛。”
余皎皎扯着嘴角微笑,十分感动但是婉拒。
万一他忙到大半夜,她难道要每天守着,饿着肚子等他回来吃?
余皎皎的态度里有谄媚,有恭维,有十二万分的客气疏离,就是没有往日与他交心贴肺的诚挚。
“皎皎,是我太忙,对不起。”无渊很失落。
从前,他们在渔村,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每一顿都是一起吃。
现在,余皎皎不愿跟他一同用膳,定是他忙着沈府琐事,哪里没做好,冷淡忽略了她。
无渊有些愧疚。
回到无双城,他还一直没有带她好好逛逛。
无渊本来兴致盎然地想诉说自己的夜游计划,吃完晚饭再去夜市散步,逛无双城的夜市,赏花灯,夜游镜湖,认为自己的安排非常周到体贴,不料被拒绝,有些难掩饰的失望,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淡。
这些想说的话,统统咽进肚子里。
“无渊,我有些乏了。”余皎皎拢了一下披着的小衣,假装打了个哈欠。
“皎皎,你好生歇息,我也回屋去睡了,改日再来看你。”
无渊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转身告辞离去。
余皎皎反正也睡不着,闷在屋里无聊,难得等到无渊来陪她聊天,现在三言两语打发人走了,思忖刚才无渊提议一次用膳,也是好意,刚才的拒绝太干脆有些不妥,明明一整日盼着他来,却懊恼自己也不知为何,心头有一股幽怨之气。
月色正浓,余皎皎原本依在门上,索性关上门,走到沈府院子中的莲花池塘逛逛。
余皎皎在水榭远远望见无渊的身影,长长的身影,倒影在莲池。
两个刚才说要回房休息的人,又在亭中重新见到。
余皎皎躲在月下树荫暗处,转身欲回,身后琴声悠然响起,
不染纤尘的手指,轻勾素琴,弦音幽幽不绝,如泠泠溪水,渐渐跃下山涧,高山仰止,动如清风,徐徐奔流入海。
余皎皎的心头,一丝悸动如清泉石上淙淙流过,整个人被琴音勾住,于是躲在假山石后面,趴在石上,从一个小洞能看到无渊弹琴的背影,月下赏景,静静地倾听。
琴音渐渐宛转低回,几不可闻,余皎皎方才听得入神,闭目小憩,探出脑袋,水榭已不见人,余皎皎在想无渊是不是已经走了。
无渊恰好出现在她眼前,将她逮了个正着。
嘴角含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无渊问道,“皎皎这是在梦游?”
余皎皎摸着鼻子,继续假装打哈欠,“我只是睡不着,出来瞧瞧是谁半夜弹琴扰人清梦。”
决计打死不能承认。
偷听琴音也勉强说的过去,若是承认自己方才躲在假山后面偷看,余皎皎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你刚才提议的,我同意了。”
“嗯,什么?”
“晚饭要是一起吃,你要提前回来,跟我打个招呼,别让我等太久。”
无渊眼眸一弯,波光粼粼,低眉浅笑,月色下盛满莲池所有的盛景。
余皎皎下意识抬头,对上他微微上弯的嘴角。
余皎皎一时怔了,无渊平素温和,难得像今日这般爽朗笑起来,容色生辉,当真勾魂。
看他心情大好,余皎皎也不自觉心情上扬,二人趁着月色闲聊,气氛完全不同于刚才在小院中的局促尴尬。
二人像知己老友一般,天南地北,无话不谈。
话匣子一股脑把想说的话,统统倒出来。
“府里的一切都很好,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一群人天天围着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让我干。”
“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坐着,她们站在那里随时添茶倒水,无不恭敬殷勤。”
“就算看见自己爱吃的,想再多吃几口也要顾及形象,不敢狼吐虎咽。几乎所有的菜里放那么多糖,真不愧是鱼米之乡,糖都不要钱一样。”
“连想养一盆花都不行,丫鬟们会用剪刀剪开的最盛的,精修枝条插进花瓶,还得搭配精湛的花艺巧心思,这些都很好,就是怎么说呢,不习惯,不方便。”
“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不是我手懒,而是没有别人帮忙,各种系带和装饰,还真穿不明白,光是起床梳妆打扮都花了半天,每天就只做这些,你们有钱人都不干别的事吗?”
无渊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无渊静静地听完,安慰道:“我懂你的感受,沈府里一切看似井井有条,可条条框框的束缚,压的人喘不开气。”
“嗯!就是就是,有一种潜移默化的压迫感,不自觉就得跟着她们学规矩。”余皎皎委屈巴巴的望着无渊。
说实话,如果不是二人身份差距太多,她也不是不想做金丝雀过好日子,但是野山猪吃不了细糠,一时间由俭入奢的确勉强适应不来。
此刻,有个人能同她感同身受,她觉得好多了。
无渊懂她的话,没有因此而生气,他总是这般温柔,即使身份转换,他变成无双城的沈家少公子,沈家是仇人,但无渊依然是她的朋友。
余皎皎那双眼眸,灿灿兮如明珠升辉,光彩流转,他移不开眼。
“你不用学规矩,你的一言一行就是这里的规矩。”无渊想要求婚的话,含在嘴里化为叹息,捏了捏眉心,目光怔怔停留了许久才移开。
无渊暗自高兴,她肯留下,她不似一路上冷淡的态度,终于卸下心防,这般直言不讳,与自己倾吐不快,是因为依赖着他,把他当成亲近之人。
沈家处处心机深沉,到处是看不见的眼睛,暗中盯着。
只有这一双眼睛,澄净如水。一汪秋水眼波横,伊人娇嗔诉衷肠。余皎皎絮絮叨叨地抱怨,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黄雀,无渊点头轻笑,垂首倾听。
“别担心,一切有我。”
无渊放下刚才的沮丧,转而担心,沈府的桎梏他感同身受。
无渊眼底透着不安,沈府她才来不到半天,就明显感受到不自由,她是不是想离开?
害怕自己无法下定决心,是否也会随时放下一切,凭着自己的心跟她走。
“从前我以为你是无亲无家,无依无靠的人,现在你堂堂无渊公子,轻轻松松就拿回了身份,外面半座城都是你的,你还愿意同我成婚?”
“你现在的身份,就是无双城未来的女主人。”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这一趟,可是为了查出幕后真凶。”
“皎皎,我不想勉强你,但我希望你能留下。沈府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这么多人,怎么会孤单呢,我从前在茅屋,爷爷死后很少和村子里的人来往,那才是真的形单影只,对着月亮,才有人影相伴呢。”
“世间千万人,能交谈甚欢者寥寥,能称为知己者,伯牙也只有子期一人。”
“那我是何人?”
余皎皎用食指托着下巴,歪着头看无渊。
无渊有些难为情。
“皎皎与众人不同。”
他打造这一个富贵乡温柔居,想困住她。
半月前,他们一路风餐露宿赶到无双城,有时易容成老夫妻,有时扮作爷孙,悄悄在夜市支了馄饨摊,他很怀念之前的日子。
那时,身上带的盘缠花的差不多,一边赚钱,吃了不少苦头,才置办得起像样点的行头,一边跟贩夫走卒闲聊,打探沈府的消息,一边在江湖上散布关于聚宝盆的传说。
聚宝盆是假的,散布谣言却是真的。
只有搅混无双城的一潭深渊,藏在暗处的大鱼才会露头,勾心斗角就是无双城生存下去的法则。
比起在沈府,那段日子虽然短暂,但胜在逍遥快意,自在随心。
倚罗苑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亲自一一打点的,大到布局陈设古玩,小到女子珠钗衣裙鞋袜,都是最好的,可谓用心之至。
他紧张的不敢直视她,眼前这双清澈认真的眼眸,像一双小手牢牢将他的心揪住。
既担忧未来她会不会无法忍受沈府而离开,又被余皎皎难得露出小女儿撒娇的神情,惹得怦然心动不已,暗自欣喜期许着未来。
唇角勾起清淡的笑意,眉眼越发柔软。
无渊看着皎皎的目光,温柔而纵容,宠溺地说道:“丫鬟们可以让她们退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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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时候,再唤一两个贴身服侍。我那里有小厨房,我们可以自己开伙做饭。”
月色朦胧,无渊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在心中无数遍贪婪的描画着余皎皎的眉眼。
“喂,我一路大老远来,当保镖给你逞威风,又是大半个月晚上夜夜不休息,天天煮鱼饺子,陪你暗中摸清无双城的情况,现在还得给你当厨娘?等我摊子修补好了,我还有我的饺子馄饨摊要看呢,哪有闲工夫,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女子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饱满红润,不施胭脂口脂,不涂而朱,皓齿映衬下的红唇更显娇艳,无渊一时失神。
“皎皎,我的意思是说我来做饭,还像往常回望乡一样。”
那些日子虽然苦,但和无渊的厨艺一样,真让人怀念。
余皎皎吃货最贪嘴,可晚饭端着仪态,扭扭捏捏,吃的不多,想念起无渊的拿手菜,粗茶淡饭比锦衣玉食吃着更舒服。
余皎皎不假思索地报菜名:“那我想吃酒酿炖蛋,蒜泥空心菜,红烧鸡翅。”
无渊宠溺地笑了。
“为报答恩人洗手作羹汤,是无渊应该做的。不过如果能尝到皎皎的鱼饺,自然更是求之不得,余大厨的鱼饺是无渊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汤鲜味美恰似天上甘霖。”
无渊温柔无害的眼底藏着精明,眼波流转藏了百种心思,一步步对猎物的试探,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总是知道说什么,做什么,能哄得余皎皎最开心。
“又哄我做菜,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余皎皎被夸得轻飘飘,尾巴翘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开个酒楼,研发的新菜,你可以拿我练手,我帮你尝尝味道。做得好,我可以考虑出资给你当股东。”
“我可不白做,一顿饭,一两金。”
“成交。”
二人月色散步,无渊一路送余皎皎回绮罗苑。
“你明知道我在敲你竹杠,这么贵一顿饭,你还高兴?”
“竹杠甘之如饴,既然我有口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晚我等着余大厨的一桌佳肴。明日,还需你陪我演一出戏,引蛇出洞,揪出幕后黑手。”
“可以加钱吗?”
“皎皎,我的就是你的,其实我们之间可以不用这么……”
“嫌我贪财?”
“不是,我的意思是总是谈钱,有些生分。你想要的,我一切都可以给你。”
“你给的是你的,我赚到的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皎皎,你就是要天上月,我也会为你打造一颗送你。”
“不,我想要的是亲手揽月的能力,沈家富可敌国,我奋斗一辈子也赶不上,但我也想与你并肩,而不是做一只金丝雀。虽然,目前大部分羊毛都是从你那里薅的,等我有了本钱,赚大钱,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余皎皎一脸骄傲,不服地叉腰。
无渊天生一双含情桃花眼,虽然看似温暖但笑容很少到达眼底,平日里唇角总挂着淡淡的笑,朗月清风的姿态。
今日整个人心情愉悦,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上挑,有些痞痞的坏,挑眉促狭地说:“那我等着余掌柜那一天。”
无渊拿出一张地契,一大袋碎银子和一锭金元宝。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前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我已买下一间铺面,随你做什么都可以,挣了归你,赔了归我,一年为限,只收一成利。明日晚饭,这锭金子,是预付款。”
余皎皎喜滋滋地将地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她真的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了,想确认不是做梦,怕疼不敢捏自己大腿,于是抓住金元宝,用牙咬了一口,真的有一排牙印。
梦想成真,这么轻易就获得了。
“等我有能耐了,凭我的本事,养你也不是问题。”
余皎皎放出豪言壮志,腹中一阵咕噜,她的五脏庙在饥饿的抗议,略显尴尬。
晚饭吃的太少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二人坐在台阶上,天阶夜色凉如水,遥看牵牛织女星。两人相视一笑。
无渊笑道:“沈府的菜,你果然吃不习惯。”
余皎皎摸摸肚子,暗自埋怨罪魁祸首。还不是为了不给沈府少夫人这个名头丢人,怕丫鬟们背地嘲笑,晚饭没敢多吃几口。
她蹩脚笨拙的想模仿无双城贵女的端庄姿态,忘了自己这身板一顿两碗饭,不是那块大家闺秀的料,装小鸟胃,她能吞牛的胃不答应。
“余老板飞黄腾达之前,还是我先养你吧。”
“沈老板财大气粗,养半座城都绰绰有余,不敢让您费心。”
“什么沈老板,叫我无渊。”无渊从袖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夜市你最爱吃的骆驼奶烤胡饼,炸樱桃卷。趁热吃。”
一见是夜市上最好吃的,余皎皎上手去抢,“有没有隔壁老王的羊肉串?刚出炉的胡饼卷着羊肉吃,才是一绝。”
“有。”
无渊把油纸包举过头顶,馋鬼余皎皎跳起来够不着,想看看怀里还藏有什么。
余皎皎摸到胸前衣襟露出一方真丝布绢,无渊别过脸有些害羞。
“话本里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诚不欺我!无渊,你哪里来的手帕?哪家姑娘送你的?你不会在琉璃轩里藏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吧?”
余皎皎一点点扯出布绢,越扯越长,图案是精致的鱼戏莲叶绣花,还有几根细细的带子。
余皎皎猛然抬头,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无渊脸红耳赤,耳朵有些发烫。“从前逢场作戏,我从来片叶不沾身,就算我想金屋藏娇,只要一个你足矣。”
“那这是何物?不会是谁塞给你的吧?”余皎皎狐疑,起了作弄人的心思,故意摆弄着细带,往前一步步靠近。
“你别说你自己喜好这些,每日带着巡店。”
面对她的质问,无渊急忙否认,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这……肚兜……碰巧遇见,我刚在夜市摊子上买的。”解释的话到嘴边,支支吾吾,从耳朵红到脖子根,“那时我记得,你为我包扎额头,用的是女子的贴身衣物,我担心府里暂时你没有替换……合适的……本来想让下人送的……着急胡饼凉了,就先过来了。”
余皎皎假装不在意,有些害羞,故作生气。
“你大半夜,到女子闺房又送金银,又送吃的,连肚兜都准好了,真的很像话本里的登徒子。”
余皎皎举着肚兜,对月细看,绣工倒是一等一的好,戏谑道:“真丝摸起来手感不错。没想到,无渊公子还有这种癖好。春宵苦短,这么多宵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那公子送完东西,不肯走,还依依不舍,干脆我们进屋,对月把酒言欢?”
无渊一听更慌乱地躲避她的目光,喉头轻滚,掩饰不住的局促不安。
一向清冷的玉面郎君,此刻被姑娘调戏,没有经验,不知所措,像喝醉了酒一样,原地红成了花雕醉大闸蟹,手心是汗,也不知放在何处。
“我明日再来看你。”无渊连耳廓都是通红,眉宇苦恼地落荒而逃。
余皎皎把门关上,鱼戏莲叶的图案寓意很是吉祥,常用来绣在婚服红盖头上,无渊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懂,余皎皎心里百感交集。
甜蜜喜悦溢满心头,不安和愧疚也交织在心底,像一抹阴霾,挥之不去。
沈家在屠鲛一事上参与了多少,获得了多少好处,她不得而知,她若向沈家复仇,她和无渊又该如何相处,就算她肯放弃所有仇恨,她鲛人的身份,一旦被揭露,世人又怎么会容下她和他之间的这段情,她怎么坐得稳沈家少奶奶的位置?
财迷心窍,余皎皎索性什么也不想,蒙着被子,摸着地契和金元宝暗爽。
好好活着,珍稀当下,才是她最该做的。
过一日算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