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结局(上)

作品:《宫女好孕圣体,绝嗣帝王太缠人

    五年后。


    岭南。


    晨雾带着海风湿咸的气息,慢悠悠地在小城的上空弥散。


    一家名叫南北的铺子里,水仙正蹲在一排竹架前,仔细翻看着里面晾晒的草药。


    五年光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将那身曾经刻意雕琢出的柔媚风致,洗练成了一种更为从容的气度。


    这五年来,水仙走南闯北,去过不少的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结交了**的人。


    半年前,她在岭南一带落脚,用手头的资金开了家名叫南北的铺子。


    铺面不大,前面一半依旧经营着从苏州府以及其余地方带来的绣品、竹编,以及岭南特色的贝壳螺钿工艺品。


    后面一半,则被她渐渐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草药收售和粗加工点。


    她跟着本地一位老郎中学了些辨识草药的本事,又凭借当年裴济川和阿娜熏陶下的一点医药底子,竟也将这生意做得有模有样。


    不仅收购乡民采摘的药材,转售给药商,有时也自己配些简单的清凉解暑,祛湿健脾的茶包药散,很受往来客商和本地百姓欢迎。


    晨光洒落,为了干活方便,水仙将袖口挽起,露出小半截莹白的手腕,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桃木簪子绾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光洁的额角。


    竹架上是各色晒得半干的岭南草药,她拿起一株,凑近闻了闻,又对着初升的日光看了看色泽,才小心地放回原处。


    “娘子!”


    一声带着喜气的呼唤从院门传来。


    水仙抬头,见是林娘子提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五年过去,林娘子早已还清了那**的印子钱,人也丰腴了些,面色红润,眉宇间没了当年的愁苦惶急,多了当家管事般的利落爽快。


    她现在是铺子绣品这一块的管事,手下管着七八个绣娘。


    说来也巧,自几个月前在岭南一带巧遇,水仙才知道林娘子随夫来了岭南。


    林娘子一手绣工依旧,水仙便直接让她在铺子里培养些当地想要学手艺谋生的妇人,顺便,管理绣品的生意。


    “账本拿来了,这个月的。”


    林娘子将布包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本手订的账册和几件新出的绣样


    。


    “还有大喜事!上个月托那位常跑南洋的陈海商带去的二十幅绣屏、五十套绣帕前日他捎信回来说全卖出去了!价钱比在咱们这儿高了足足三成!”


    林娘子快人快语道:“南洋那边的夫人小姐可爱极了咱们这苏绣的精细和自设图样的鲜亮!”


    水仙擦擦手走过来翻开账册。


    她看着上面清晰工整的进项数字唇角漾开笑意。


    她又拿起那几件新绣样一幅是红花翠鸟


    “姐妹们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她赞道林娘子笑容更盛与有荣焉。


    午后水仙小憩片刻后正准备去城西探望一位染了风寒的老阿婆。


    这位阿婆手艺极好尤其擅长绣荔枝等岭南佳果可惜儿孙不孝晚年孤苦水仙时常接济些钱粮药物。


    刚要出门铺子外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跳下马手里拿着一个盖着火漆印的油布包裹。


    “京城来的急件水秀大人嘱咐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汉子恭敬地递上包裹。


    水仙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谢过信使接过包裹回到后院房中。


    拆开火漆里面是两封信。


    一封较厚是水秀的笔迹禀报了一些京城女官学堂的近况和朝野趣闻。


    另一封薄薄的信封上画着一朵惟妙惟肖的玉兰花。


    是永宁与她约定好的记号。


    水仙先拆开水秀的信快速浏览得知一切安好女官制度推行顺利廉辰熙等寒门官员已渐成气候。


    朝中关于皇后多年不出的议论虽偶有泛起但都被昭衡帝强势压下……


    她快速地看完了整封信才微微松口气。


    然后才拿起女儿的信。


    信纸是宫中特制的上面是永宁年纪不大却写得工整的小楷。


    【娘亲芳鉴:


    江南杨柳又绿时岭南荔枝可红否?女儿甚念。】


    看到开头两句水仙便忍不住莞尔永宁这孩子写信也学着大人文绉绉起来。


    【父皇昨日休沐携女儿与弟弟们往太学观会。诸生激辩言及母


    子君臣之伦。父皇听至半途忽侧首对女儿低语:‘若你母亲在此引经据典析理明情定能辩得这些学子哑口无言。’】


    【女儿知道父皇又想您了。】


    水仙眼前仿佛浮现出太学中昭衡帝高坐主位却心不在焉的画面。


    她轻抿了下唇继续看了下去。


    【清晏、清和前日于演武场**骑射清晏不慎坠马清和为拉他也一同摔下。太医上药时


    【女儿问他们疼不疼清晏道:‘父皇说男子汉要坚韧流血不流泪。以后厉害了才能保护娘亲。’】


    水仙的呼吸微微一滞。


    孩子们长大了虽然自她出宫后孩子们也隔三岔五地来她这边探望。


    可孩子的成长就如那四月的天一天一个样。


    她走了五年错过的是孩子的成长.


    水仙轻眨了下眼睛隐去了眸底的失落她翻了一页便看到了永宁的信的最后。


    信的末尾永宁写道:


    【女儿近日随画师**画人物附于信后。画得不好娘亲莫笑。】


    水仙翻过信纸后面果然附着一张小像。


    竟是昭衡帝的侧像。


    线条确实稚嫩但那份凝神专注的神态竟已捕捉到了昭衡帝三四分的神韵。


    她看了一会儿才将信和小像仔细折好收入了内室的箱笼里。


    那里已经积攒了厚厚一沓都是这几年孩子们断断续续寄来的信件和涂鸦。


    每一次翻阅都能让她独自一人的旅程增添几分暖意也平添几缕怅惘。


    收拾心情水仙依旧出了门往城南去。


    探望过老绣娘留下些银钱和草药叮嘱她好生休养后水仙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


    岭南冬日午后阳光暖融融的街市上人来人往充满烟火气。


    路过一条僻静些的巷子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孩童哭喊声猛地从巷子深处一座青砖小院中传来。


    “我要娘!放我回去!我要回家呜呜呜……”


    那哭声凄厉绝望完全不似寻常孩童耍赖哭闹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听得人心头发紧。


    或许是身为娘亲的直觉


    ,水仙脚步不由顿住。


    那小院门楣上挂着块匾,写着“陈氏家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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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四个字,看来是户人家自设的学堂。


    此刻院门紧闭,但那哭声穿透门板,依旧清晰可闻,间或夹杂着成年男子不耐烦的呵斥和竹板抽打的声响。


    听闻异响,水仙忍不住微微蹙眉。


    这时,隔壁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头发花白,挎着菜篮的大娘探出身来,看见水仙站在那儿张望,也跟着叹了口气,摇头道:


    “造孽哦……又开始了。每日这时辰,准要闹一场。


    水仙礼貌地问道:“大娘,这是谁家的孩子?哭得这般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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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娘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是城里陈老爷家送回来的儿子,听说,陈老爷在京城做大官哩!


    “听说官儿还不小。按他们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正房太太生的嫡子,满了五岁,就得送离母亲身边,送回老家祖宅来,由族里的老爷们**养。


    水仙一怔:“为何要送离母亲身边?


    “哎,说是防着什么妇人之仁养废儿!


    大娘撇撇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说娘亲心软,宠溺孩子,会把好好的少爷养成不知上进的纨绔。


    “咱们不懂那些大道理,可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啊!那么小一点儿娃娃,突然离了娘,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老家,交给些严肃古板的老爷子管教,打骂是常事,规矩大过天,能不哭吗?


    大娘叹了一口气,“这孩子送来快一年了,刚来时整夜整夜地哭,现在白日里也常这样……听着就揪心。


    水仙看着那紧闭的院门,听着里面渐渐低弱下去,变成压抑抽泣的哭声,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听说京里那些天潢贵胄,规矩更大更严!


    大娘打开了话匣子,她并不知道面前水仙的来历,但却继续道,“皇子龙孙,一落地就被抱走,由专门的乳母、嬷嬷带着,生母一月里能见上两三面就算恩典了!


    “等到了开蒙的年纪,五六岁吧,就得搬到单独的宫殿去住,跟着太傅学士读书,母子相见那都得按宫规来,什么时辰,见多久,说什么话,都有讲究!


    “有时候,还是咱们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幸福


    大


    娘后面的话,水仙有些听不真切了。


    她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仿佛不再是岭南小城的青砖灰瓦,而是重重宫阙,朱红高墙。


    她在宫中的时候,只专注生存、争斗。


    诞下永宁后,因她是公主,规矩并不算严格。


    后面诞下双生子后,昭衡帝又为她解散后宫,他更是直接将她接去了乾清宫。


    如今细细想来,确实宫中有这样的规矩,将母子隔离,来防止外戚**。


    如此长成的君主,心中一片荒芜寒凉,无爱亦无暖。


    自己都不曾真正体会过完整亲情温暖的人,又如何能懂得体恤百姓疾苦,给予天下苍生以仁爱?


    这个认知,突然让水仙的心中一片冰寒。


    她为了自己的自由离宫,又何尝不是一种母子分离?


    她不仅仅是活了两世的水仙。


    她还是永宁、清晏、清和、永安的母亲。


    水仙轻抿了下花瓣似的唇,冲着大娘勉强地笑笑,然后快步离开了。


    是夜,岭南小城万籁俱寂。


    唯有海风拂过椰林,发出沙沙的轻响。


    水仙独坐窗前,桌上摊着白日未曾画完的草药图样。


    但她此刻心绪纷乱,笔提不起,书看不进。


    她推开窗,清冷的月光混合着海上潮湿的气息涌了进来。


    仰望夜空,星河低垂,与五年前在苏州、三年前在洞庭、一年前在桂林所见,并无不同。


    天地浩渺,岁月悠长。


    五年行路,她见过了天地壮阔,山水奇秀。


    她见过了众生百态,民生多艰。


    亦在这不断的行走中,越来越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本心。


    所求自由,早已不是困住她的宫墙。


    那份凭自己双手挣得生活,帮助他人的踏实,更让她从容。


    然而,自由之上,尚有责任。


    窗外,不知谁家晚归的渔船,传来悠长的渔歌号子,在海风中飘荡,终至不闻。


    岭南温暖的冬夜里,一个离宫五载的女子,开始收拾起回归的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