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是这么天真的人吗

作品:《病弱大师姐,掀翻修仙界

    “一个半魔叛出宗门是很正常的事。”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一晚上没有弧度的唇角又勾了起来。


    屋内一时落针可闻,月光透过窗棂,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你胡说什么?!”明烛声音因急切而拔高,又被强行压了下来,“什么叛出宗门,我们是一起的!”


    乔思绵眉头紧锁,脸上也没了笑,“祁夜随,我们没人将你视作异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鱼望月安静地坐在绥岁一侧,那双总是澄澈空寂的眼眸中,映出祁夜随垂下的头。


    她不太能理解现在的发展,下意识扭头,茫然地看向毫无反应的大师姐。


    绥岁眼帘半阖,细密的睫毛遮挡了眼眸。


    她忽然轻笑一声。


    在这间气氛凝重的屋子里,这声笑实在突兀。


    所有人都看向她。


    绥岁慢悠悠站起身,走到祁夜随面前。


    “祁夜随,抬头。”


    祁夜随闻言抬起了头看向她。


    “看着我,也看着他们。”


    绥岁声音不大,就这么砸在祁夜随耳朵里:“你以为一个人叛出宗门去逞英雄救了人,我们就干净了?无极宗就清白了?魔界有多少看你不顺眼的人你自己也清楚吧?他们会因此放过我们几个与你交往过密的同门?”


    她鼻腔溢出一声闷笑,语气嘲讽:“你是这么天真的人吗?”


    小狼崽子。


    绥岁不知道祁夜随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句话的,至少她很难相信这个小狼崽子会这么单纯。


    等绥岁说完,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来没在绥岁口中听过这么重的话。


    祁夜随睫毛颤动,那双总是含了三分笑意的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被绥岁如此直白地戳破,祁夜随唇角的弧度缓缓拉平,他垂下眼帘,有些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


    他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干涩:“我......”


    “我什么我?”绥岁打断他,语气依旧不好:“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个队。走到魔界是我们‘有请下一队’一起打出来的资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需要我来教你吗?”


    祁夜随一哽,再次沉默下来。


    良久,他塌下的肩膀抖动,意味不明的笑从喉间溢出。


    “大师姐,真是......说得太直白了啊。”祁夜随抬起眼帘,再次直视绥岁。


    他的确没这么天真,幼时被抛弃,辗转赤血原挣扎求生,被陆家找回后更多的明枪暗箭。


    信任对他来说太廉价了,怀疑早就刻进他的骨髓。


    方才那话,只有三分是对他们的忠告,剩下七分......不过是本能的不信任和试探罢了。


    试探这些不过认识月余的同门底线,试探他们会不会与自己划清界限。


    祁夜随笑得停不下来,弯成月牙的桃花眼逐一扫过略显焦急的明烛,神色复杂的乔思绵,一脸懵懂的鱼望月,最后落在面无表情的绥岁身上。


    到了现在,乔思绵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意图,眸色不明地别开了眼。


    她不再看祁夜随,只听到他接着开口。


    “天真的人在这里怕是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祁夜随声音沉闷,带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站起来逼近绥岁:“大师姐,你们修真界名门正派,讲究同门情谊。可我不一样,我是天生的麻烦......”


    “一派胡言!”


    明烛听不下去了,面色因怒气发红,打断了祁夜随的话后喘着气不再开口。


    祁夜随顿住,桃花眼一眨,自嘲道:“现在这么说,将来不会后悔没和我撇干净吗?”


    绥岁冷着脸看他这副模样,“这样啊,你的顾虑怕是晚了,从一起到魔界的时候我们就撇不干净了。”


    “这次更是一起救的人,一起出的钱。”她不管祁夜随的反应,坐回鱼望月身边,懒得再看他,“现在才说这话?”


    屋内又一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明烛胸腔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鱼望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拉了下绥岁的袍袖,轻声道:“大师姐,别生气。”


    几人僵持着,乔思绵叹了口气:“祁夜随,试探够了没有?我们若真的怕麻烦,刚刚就不会跟着你站出来了。”


    绥岁反手拍了拍鱼望月,没看人。


    “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祁夜随站在阴影中,手指微动,落在照射进来的月光下。


    他罕见地流露出无措的表情,薄唇开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道微弱的声音:“......抱歉。”


    两个几不可闻的字,缓和了屋内的气氛。


    绥岁这才抬眼看他,一双丹凤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语气淡淡不复先前那般咄咄逼人:“杵在那演什么苦情戏呢?坐下说正事。”


    祁夜随翻涌的情绪被绥岁一句话就冲散了,他有点窘迫地摸着耳轮,还是依言坐下了。


    不过几人之间的氛围仍旧别扭,特别是明烛。绥岁没管,小孩儿闹别扭得自己想清楚,况且这件事怎么说都得祁夜随自己解决。


    她屈指敲在案几上,将他们的思绪拉回正轨。


    “赎人需要准备什么?还有试炼场背后的势力,你知道多少?”


    祁夜随开口已经恢复平静了,“明面上,每座试炼塔都有一个直属的试炼场,九大试炼场分属于尊主座下的九位护法。但这么多年下来,利益动人心,魔界大大小小的家族,几乎没有不插手试炼场运作的,都在暗中扶持或者干脆直接发展出了小试炼场。”


    “赤血原,因为‘货源’充足又廉价,成了所有试炼场争夺的肥肉。光是赤血原周边,明里暗里各家掌控的小试炼场,就不下五个。而距离赤血原最近九大试炼场之一就是直接隶属于坐镇我们九幽学院这座试炼塔的三护法,支行舒护法。”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划着,“支护法此人……上一次露面就快踏入分窍境了,更重要的是,他极为看重规矩和‘秩序’。他的试炼场,是魔界规矩最严,但也最公平的地方,她的地盘只要按规矩行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赎人,理论上并不难。”祁夜随抬起眼,看向安静听他说话的四人,“只要找到对应的试炼场主事,出得起足够的魔晶,就能将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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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难处在于……”


    “在于知满是从那里逃出来的‘逃奴’。”乔思绵接话,她指出关键,“规矩一旦被打破,尤其是在支护法的地盘上,就不是简单的魔晶能解决的问题了,对吗?”


    祁夜随沉重地点了下头:“是。逃奴被抓回,按例是死路一条,以儆效尤。我们虽然强行将她‘买’了下来,但黑煞他们回去必然会上报。我们等于是在挑衅支护法定下的规矩。”


    绥岁闻言皱起了眉:“不对,如果这件事他们要上报到支护法面前,那在夜市就不会让我们把人带走了。”


    谈到正事,明烛暂时不和祁夜随置气,点着头道:“他们所属最重规矩的护法自然能动手把人抢回去,毕竟是我们先破坏规矩的。”


    “他们本来是打算动手的。”鱼望月听到这开口,她总在一些方面的感知很敏锐。


    “那个摊主!”乔思绵抬头对上同伴们一样恍然大悟的表情。


    虽说魔界不适宜人族生存,但是和平了这么久,两族总会来往,魔界的人修虽少却不是十分稀奇,那个摊主只给黑煞传达了一个消息—他们是修真界前来交流学习的弟子。


    祁夜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是在警告黑煞,和我们动手这件事必定会被九幽学院高层知道,其中自然包括支护法。”


    绥岁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道:“也就是说,黑煞他们回去后,这件事大概率不会捅到支护法那里,他还说过知满是上头点名要的。”


    “黑煞他们负责的是个小试炼场。”乔思绵给众人的猜测下了结论。


    “而且他们触碰了比逃奴更严重的事,不敢上报。”


    “比逃奴还严重的事......”明烛挠了下后脑勺,看着祁夜随,“有些什么?”


    祁夜随捏着眉心,脑海中飞速闪过所知的试炼场规矩和传闻,试图找出更严重的事情。


    好一会儿,他有些挫败地抓上了额前的碎发:“我不知道......”


    “或许方向错了,”绥岁开口,“既然知满是他们指定要的人,那知满有什么特殊呢?”


    几人目光聚集在祁夜随身上。


    他索性从自己认识知满开始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在赤血原生活了近六十年。”


    明烛瞪大了眼,四人这才想起祁夜随叫知满是叫的满姨。


    “渊兔族是魔兽化形的魔族,六十年对于它们来说不过是一小段时光。”祁夜随看他们震惊的样子,解释道。


    明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安静等祁夜随接着说。


    “渊兔族本就是温和弱小的一族,我能和她熟识也是因为......”


    祁夜随桃花眼一眯:“在赤血原经常受伤,满姨总会自顾自帮我寻找伤药处理伤口。”


    乔思绵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那她怎么能完好在赤血原生存这么多年?”


    “受过她恩惠的人太多了,而且在赤血原愿意救人的,只有她了。”


    看起来族群和个人经历都没什么问题,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绥岁站起身来揭了一圈隔音符,符文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别猜了,等人醒了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