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病衍之,干了这碗难喝的汤

作品:《糙汉兵王藏太深:七零娇妻力能扛猪

    当然是来要粮的,前世饿怕了,对沈青禾来说,粮食到手了她才能安心。


    沈青禾没绕弯子,指了指骨头汤,开门见山道:“我给你熬了点汤补补。”


    “对了陆知青,上次在山神庙,你说下山再给两袋白面、一斤猪肉,现在我来了,你看怎么兑现?”


    她语气直白,没跟陆衍之绕圈子。她前世经常要账,发现有些人你圆滑一点,他就跟你装傻充愣,欠债不还。


    陆衍之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胸腔震动让他忍不住咳嗽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没觉得沈青禾直白,反倒觉得这丫头实在,从枕头下摸出个蓝布小包,打开来:“白面和猪肉我现在没法给你,这里有二十斤全国通用粮票,一斤肉票,还有十块钱。”


    他指了指粮票,解释道:“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供销社直接买,省得再麻烦知青点的人送,你直接拿着更省心。”


    沈青禾伸手接过,仔细叠好塞进怀里,嘴角不自觉勾了勾,看向陆衍之的眼神立马从冷淡变得温柔:“陆知青你人真好,下次有个什么事儿您还来找我,绝对包您满意。”


    这话里的满意毫不掩饰,陆衍之见她收了,嘴角笑意更深:“好啊,这次要不是多亏了你,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些东西不够换我一条命,等我腿好利索了,再带你去公社的国营饭馆,那里的红烧肉炖得软烂,还有白菜猪肉饺子,味道比家里做的香。”


    “哦,这不用!”


    沈青禾干脆利落的摆摆手拒绝,看着陆衍之诧异的眼神,解释道:“当初说好的就是这些,现在粮票、肉票、钱都齐了,咱们钱货两清,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陆衍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


    “汤记得趁热喝,我先走了。”


    陆衍之望着沈青禾干脆利落的背影,撑着胳膊,缓缓探身去拿床头柜上的铁饭盒,掀开盖子的瞬间,笑容僵在脸上。


    他……必须要喝这个吗?


    浑浊灰黄的浮沫厚厚浮在汤面,底下的筒子骨切面还在冒血珠子,她连最基本的焯水去血都没做!


    一股生猪肉的腥气混着油腻味扑面而来,连半片去腥的姜片都没瞧见。


    “青禾同志,这汤我一定要喝吗?”


    陆衍之脸色惨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为难地看向沈青禾,配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和苍白的唇,活像株被霜打蔫的小白花,瞧着就让人心软。


    “嗯?一定要喝!”


    “骨头汤,大补!你喝了对身体好!”


    见沈青禾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陆衍之犹豫了片刻,还是舀了一勺吹了吹,试探着抿了一口。


    “咳咳!”


    腥气瞬间在舌尖炸开,没炖烂的肉渣带着血丝,油腻感糊在喉咙口,差点让他直接呛咳出来。


    他猛地侧过身,单薄的肩膀剧烈起伏,咳嗽声断断续续,脸色又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此刻更是泛着青。


    “咋了?这汤还能喝坏人?”


    她看着陆衍之这副快要咳断气的模样,皱着眉快步走过去,伸手就从他怀里抢过铁饭盒,动作又快又直接,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腕,触到一片冰凉的薄汗。


    我勒个老天奶啊,咋还出冷汗了,别是给人喝出急性肠胃炎了吧!


    沈青禾也不用勺子什么的,直接凑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大口,品了品骨头汤,一脸纳闷地看着陆衍之:“没毛病啊,我什么东西都没放,直接把骨头下锅炖了一晚上。”


    巴豆猪屎什么的通通没放,绝对能喝!


    陆衍之看着她毫无芥蒂地喝了自己用过的铁饭盒,耳尖唰地就红了,连脖子根都透着淡淡的粉。


    他赶紧别开眼,眼神躲闪着落在窗外光秃秃的梧桐树上,声音都有点发虚:“没,没事,可能是我味觉不太灵敏,我再尝尝。”


    他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亲人,还没跟异性共用过餐具,更别说这铁饭盒还沾着他的唇印。


    沈青禾这个木头没什么感觉,倒是他心跳都快了几分,连指尖都有点发颤,苍白的脸浮现出几分薄红。


    沈青禾却完全没察觉他的异样,只当他是真的喉咙不舒服,把铁饭盒递回去:“给,那你再尝尝。”


    陆衍之接过铁饭盒,指尖碰到盒壁的凉意,又想起刚才她喝汤时的模样,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看着沈青禾瘦得快撑不起蓝布褂子的模样,忍不住问:“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沈青禾想都没想就答:“玉米面掺点开水搅和搅和,配着地瓜吃。要是运气好,上山挖点野菜掺进去,能顶饿。”


    她有一头猪,当然不可能亏待自己,都是烤猪肉当主食,配点稀粥往下顺顺,但这些不可能说给外人听。


    陆衍之听完,瞳孔微微缩了缩。


    他伪装成知青下乡,不是没见过村民们的苦日子,可他没想到沈青禾过得这么难。


    想起自己在边境作战时,啃过沾着泥土和鲜血的窝窝头,断粮时甚至烤过虫子老鼠充饥,可那都是特殊情况,哪像她这样,连顿扎实的饱饭都吃不上。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他看着那碗难以下咽的骨头汤,突然觉得没那么难接受了。


    他端起铁饭盒,不再犹豫,仰头一口气把剩下的汤全喝了,腥气和油腻感在喉咙里翻涌,胸口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


    他赶紧放下铁盒,撑着床头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深呼吸,脸色白得吓人,连唇色都淡得近乎透明。


    为了转移注意力,平复下胸口的恶心,他看向沈青禾,声音带着点虚弱:“你……不好奇我为啥会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