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命护佑

作品:《无痛当娘后,死对头带崽上门求负责

    凌镜辞向皇帝微微颔首:“陛下,臣今日观天象,见紫微星旁辅星异动,似有浊气侵扰,掐算得知长春宫有变数,关乎朝局,特来看看。”


    皇帝继续问道,“如何关乎朝局?”


    他顿了顿道:“关家女,身系国运,不可辱。”


    皇帝扶额良久,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脸色沉得更厉害:“皇后私审朝臣家眷,无视宫规,依国师看,该如何处罚她?”


    “陛下息怒!臣妾只是为了大雍的体面啊!”


    “为了皇家体面?”皇帝猛地踏前一步,龙袍带起的劲风仿佛刮得烛火都摇曳欲灭。他声音陡然拔高:


    “你可知她是谁?她是镇远侯关燃之女,更是身系‘天命凰格’批命之人!此等关乎国运、牵连紫微帝星的命格之人,岂容你随意试探?”


    皇后是万万没想到,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批命,竟被陛下如此深信不疑,甚至抬到了“国运”的高度。


    凌镜辞适时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陛下,皇后娘娘亦是一片苦心,或为流言所惑,急于求证,却不知……天命之躯,自有天佑。若因此折损国运福泽,恐引……宗庙动荡。”


    皇帝本就极其迷信天命,对国师之言奉若圭臬。此刻听闻皇后之举竟可能动摇国本,眼中最后一丝克制彻底消失!


    “无知蠢妇!不知分寸!”


    在皇后惊骇欲绝的注视下——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皇后保养得宜、雍容华贵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皇后头上的九尾凤钗打落在地。皇后整个人都被打得偏向一边,发髻散乱,脸颊上瞬间浮起一个清晰红肿的掌印!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盛怒的皇帝,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长春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太子像是终于回了神,忙膝行几步挪到皇帝面前,额头几乎抵着地面:“父皇息怒!儿臣并非质疑天命,只是……只是母后这些年殚精竭虑,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大雍稳固,她从没想过要僭越天命啊!”


    国师在一旁抚了抚袖摆,目光扫过太子紧绷的脊背,轻咳一声道:“太子殿下怕是会错了意。臣说‘天命皇后’,并非指什么虚无的谶语。而是说,皇后的尊位本就是天命所授,星象显示这份正统,与将来帝位属谁无关,纵是天翻地覆,皇后,也断无动摇之理。”


    众人目光齐齐聚于关文鸢一人。


    皇帝看着太子,过了片刻后道,“太子,别忘了你还没查清青州犒军案,若查不清,我看你这太子之位坐不稳也不必在坐了!”


    太子浑身一颤,像是这才想起婚约,忙道:“父皇!不可能……我与她有婚约!她即是天命皇后……”


    高月弥轻笑一声,“太子啊太子,人家是天命皇后,你可未必是天命储君,何况婚约没了还可以再续……”


    太子脸色霎时褪尽血色,手紧紧攥着锦袍前襟,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龙椅上的皇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父皇!储君之位是您亲立,儿臣名正言顺!婚约也是您亲赐,岂能说变就变?”


    高月弥慢悠悠地抚了抚鬓边金步摇,流苏轻晃间,语气里的讥诮更浓:“太子殿下这话就偏颇了。陛下亲立储君,是盼殿下能承继大统,可若天命不允呢?当年……”


    “住口!”皇帝突然重重一拍龙椅扶手,金漆雕花发出沉闷的响声,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高月弥识趣地收了声,垂眸敛目,仿佛刚才那番话只是随口闲谈。


    太子被这声怒喝惊得一哆嗦,随即膝行着往前挪了半尺,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不该失态。可那婚约……”他喉结滚动着,声音里带了丝哀求,“她若真是天命皇后,理当与儿臣匹配,否则岂不是违逆天命?”


    国师缓步上前,宽大的袖袍扫过地面,留下淡淡的檀香:“太子殿下可知,天命分阴阳。皇后是坤仪定数,而乾纲归属,仍需看陛下与天道的呼应。婚约是人间俗礼,若与天命相左,改了便是。”


    “改了?”太子猛地抬头,眼眶泛红。


    高月弥这时又轻轻开了口,语气软了些:“太子殿下还是多想想自己吧。若连储君之位都保不住,还管什么旁人呢?”


    皇帝闭着眼,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摩挲,半晌才睁开眼,目光沉沉地落在太子身上:“今日之事,你想着怎么解决吧,佘家上奏参你,百官议论纷纷,若解决不了,朕看你这太子,也不必在当了!”


    皇帝看也不看狼狈的皇后,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抖如筛糠的老嬷嬷:“至于这二个嬷嬷,拖出去……”


    “陛下请听臣女一言,这两个嬷嬷,臣女希望陛下能交由我处置。”关文鸢一直沉默,此时方才开口。


    皇帝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坐着的关文鸢。


    “哦?为何?你不忍看她们就此死了吗?”


    “并非,臣女希望可以先杖责五十,再发卖去北境矿场。此一来二人还稍可偿还她们所犯的错,发挥为大雍巩固边防的一点余热。”


    北境重男轻女,矿场更不是人呆的地方,这惩罚可比死了严重得多。


    两个嬷嬷听到惩处后抖如筛糠,却不敢发出一丝响声,头低着便被进殿的侍卫拖了出去。


    “好,乐安,”皇帝答应了她的允诺,声音缓和了些,“今日之事,是皇后失察,受了小人蒙蔽。你身负天命,自有天佑,清者自清。朕定会给你个说法。”


    “臣女谢陛下、贵妃娘娘隆恩,谢国师大人。”关文鸢低眉敛目,不去管落在她身上或猜测,或羡慕的目光。


    皇帝似乎也无心多留,冷冷瞥了一眼捂着脸、泪流满面却不敢再发一言的皇后,沉声道:“皇后禁足长春宫,无旨不得出!”说罢,携贵妃拂袖转身离开。


    凌镜辞对关文鸢浅浅颔首,也随着皇帝离去。


    殿内,只剩下失魂落魄的皇后,和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