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考城隍

作品:《[聊斋]禁止欺负万人迷

    怎么可能不肯呢?


    谢禅本以为妻子已经彻底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可现在妻子突然出现,告诉他说,妻子还有一些残留意识留在世间。


    谢禅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嫌弃妻子“不完整”呢?


    “庭瑞……”


    谢禅声音有些哽咽,几欲喜极而泣。


    他抬起手来摸妻子的脸,想要感知现在的妻子长什么样。


    *


    秦广王微微一滞。


    先前谢禅都不愿意碰他,可现在得知他有“一成”的谢槐天性,就主动来触碰他。


    摸他的时候还特别温柔,手掌轻轻贴着他,甚至手指还微微颤抖,像是在摸什么绝世宝贝一样。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尖上温和呵护的感觉,秦广王还是头一次感受到。


    他有些嫉妒了。


    谢槐那个病痨子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爱护?


    或者说,他作为比谢槐更优秀的本尊,凭什么得不到这样纯粹珍重的感情?


    *


    谢禅轻轻摸了妻子片刻,恍然想起自己现在会“视物之术”。


    他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当即动用了法术。


    妻子的模样显现在面前。


    很英俊的一张脸。


    像是一张极为遒劲的字帖。


    铁画银钩。


    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


    劲气十足。


    扑面而来的强悍气势。


    这和“谢槐”不太一样。


    谢槐更像是一幅森然诡谲的画。


    构图是美的。


    可总带着一股压人心神的气质。


    那种气质并不强悍。


    而是森然潜入,悄无声息地将人溺在其中,一点一点地显露出强势的内里。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两张极为相似的脸。


    或者说,本就是同一张脸,只不过蒙上了不同的气质。


    “原来你养好身子是这个样子……”谢禅喃喃道。


    秦广王心里有些异样,狐疑道:“你难道能看见我长什么样?”


    “嗯。”谢禅点点头,高兴地和妻子分享好消息,“我现在会视物之术,只要借助法术就能看见周围的东西。”


    视物之术只是最低级的入门法术之一。


    谢禅学会了也没什么稀奇。


    秦广王关注的是——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谢禅温和地笑着说:“就昨天,我跟着卞城王学的。”


    秦广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糟糕。


    他不只是嫉恨谢禅跟老六这么亲近,更是在意——


    “那你昨天有用法术看秦广王吗?”


    “当然没有啊。”谢禅哂笑说,“我看秦广王干嘛?他又不是你。他长什么样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不看他都没什么分别。”


    秦广王垂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了,心里又气又妒,面上还得假意维持微笑,“可我和秦广王本就难分彼此,我就是秦广王,秦广王就是我。哥哥现在看我,不也是在看秦广王吗?”


    “那怎么一样?”谢禅道,“你是你,秦广王是秦广王,你们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了?”秦广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里,强行压制着心里的妒与火,“我与秦广王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哥哥为什么这般厚此薄彼?”


    “并非我厚此薄彼。”谢禅认真解释说,“你们虽是同一个灵魂,却有着不同的皮囊,不同的经历,你们是不同的。”


    秦广王听着就来气,面色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哪里不同了?明明就是同一个灵魂!难道哥哥爱一个人不是爱他的灵魂,而只是爱他的肉身吗?换了一个肉身,你就不爱了?”


    谢禅温和地解释说:“并非如此……”


    秦广王却气得不轻,悍然打断道:“你明明就是!我看你分明就是喜欢病弱之人!”


    “你就喜欢身体比你弱的,最好还病恹恹的。这样你就好控制他!”


    “而你不喜欢秦广王,就是因为秦广王太健康、太强壮了。”


    “你觉得控制不住秦广王,觉得他不如谢槐听话,你就……唔!”


    谢禅见妻子越说越不像话,情急之下抬手捂住了妻子的嘴。


    秦广王好气,这混蛋竟敢捂他的嘴!


    好大的胆子!


    秦广王抬手就要挥开混蛋的手,却冷不丁被混蛋搂住了腰。


    如此亲密近距离的举动一下子让秦广王有些红了脸,怒气也跟着往下压了压。


    哼!


    他就看这混蛋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想靠色诱来安抚他?


    “我并非爱你病弱。”谢禅有些哭笑不得,他家妻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敏感,这娇娇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头疼。


    “我巴不得你身体健健康康的。”


    “我不中意秦广王,并非因为他健康强壮,而是因为他——”


    “不是你。”


    *


    不是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却让秦广王心脏颤了颤。


    这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惊撼于谢禅的深情。


    还是嫉妒于谢槐所得到的“独一无二”。


    亦或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动容。


    这种动容甚至莫名让他有种流泪的冲动。


    而这股冲动的来源似乎不仅仅只是感动,而是夹杂着悔恨、不甘、困惑等等复杂情绪在里面。


    *


    “一具肉身天然地就会有一个身份。”


    “灵魂在一具肉身里,就会受限于这副肉身的状况。”


    “病弱的肉身会让灵魂经历病弱的痛苦。”


    “贫穷的肉身会让灵魂经历贫穷的磨难。”


    “同样一个灵魂,在不同的肉身里经过不一样的历练,最后呈现出来的状态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像你和秦广王一样——”


    “你以‘谢槐’的肉身跟我一起生活。”


    “我俩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这不只是你的灵魂在跟我相处,也是你的肉身在带你一起体验。”


    “脱离了这副肉身,你就是另一重处境,甚至是另一重身份。”


    “就好比秦广王,他虽有和你一样的灵魂,却没有和你一样的肉身。”


    “他无法对你的经历感同身受。”


    “你和他,只是有着同样灵魂的不同人。”


    秦广王静静地听完谢禅的这番话,整颗心像是掉入了深渊,越坠越深,闷得发慌,慌得寂寞。


    他不是谢槐。


    不管他有多健康,多高贵,多强大,谢禅都不在意。


    谢禅中意的——


    仅仅只是谢槐而已。


    他鄙薄谢槐的病弱肉身,可这恰恰是谢禅爱谢槐的基础。


    谢禅爱的不仅仅是谢槐的灵魂,而是爱这个灵魂与之一起经历的种种。


    他根本就不可能比得过谢槐。


    多么荒谬的结论。


    秦广王感觉胸腔里闷着一口气无处发,脑子却在这一刻突然抓住了一个漏洞——


    “那照你的意思,只有在谢槐肉身里的谢槐,才算是谢槐。那要是谢槐轮回转世,经历不同的肉身,那岂不是就不是谢槐了?那你就不爱他了?”


    秦广王说完这话,顿时意识到称谓不对,他现在是“谢槐”,说话该用自称“我”,可他情急之下直接质问出声,都忘了假装身份了。


    他正担心身份被拆穿了,可谢禅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只听得谢禅幽幽叹息:“不同的经历造就不同的人,哪怕是同一个灵魂,经历不同的事也会成为不一样的人。我爱的只是这一世的你,我并不能保证你在成为其他模样后,我还能依旧爱你。”


    秦广王见谢禅压根儿没意识到他漏了馅,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可听完这番话,他那刚松下去的气又提了起来,又恨又气地质问道:“那你还答应谢槐说,下辈子还愿意在一起?这岂不虚伪可笑?”


    谢禅耐心解释:“并非我虚伪,我是真心愿意和你世世轮回在一起。”


    “但我不能保证你在轮回之后还有让我心动的能力。”


    “就好比说秦广王,他虽跟你灵魂相同,可却着实令人讨厌。”


    “你若是转世成了秦广王那般,那我们最好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秦广王一下子火冒三丈,两只拳头握得死紧,就算强压着怒火,脸上仍旧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秦广王怎么就讨人厌了?”


    谢禅不想提自己受屈的事情,含糊地道:“他仗势欺人,强人所难。”


    秦广王气得要命,恶声恶气地反驳:“怎么就‘强人所难’了?我难道没有强迫哥哥你跟我成亲?我还强迫哥哥你跟我行夫妻之实呢!哥哥怎么不说我讨人厌呢?”


    “我没觉得你讨厌。”谢禅提起这种事不免羞红了脸。


    他还以为妻子钻了牛角尖,羞羞答答地小声解释说,“你我本就有情,就算你强迫我,那我也甘愿。”


    秦广王僵住了,心上像是大冬天里被人泼了桶凉水。


    谢禅那意思无非是说:我与那秦广王没有情意,秦广王强迫我,我又怎会情愿?


    这话简直就像当场扇了他一巴掌。


    秦广王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个戏曲里的丑角。


    他无地自容。


    就在他想要原地遁走时,脸颊上突然落下轻轻一吻。


    谢禅脸红红地看着他,羞嗒嗒地说:“别胡思乱想了,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这羞赧又真诚的模样真是……


    秀色可餐。


    秦广王怦然心动。


    他颇为阴暗地想,这可怪不得他了。


    是谢禅勾引他的。


    秦广王佯装幽怨,走到床边坐下来,背对着谢禅说:“哥哥真没讨厌我?”


    “真没有。”谢禅走过去坐到妻子身旁,红着脸又亲了妻子一下。


    他也是没办法了,道理都已经讲得很明白了,他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话,只能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心意。


    *


    秦广王心神一颤,没料到谢禅为了哄他,竟是又主动亲了他一下。


    亲得很羞涩,着力很轻,就像哄小宝宝一样,给人很珍重、很珍惜的感觉。


    秦广王一面心动,一面嫉妒,阴阴暗暗地故意打趣说:“我和哥哥都好过多少回了,哥哥怎么还这般不好意思?”


    谢禅一下子脸红了个彻底,都不好意思看妻子了,低垂下眼眸,话也说不上来一句。


    秦广王禁不住咽了下口水,说一个男人秀色可餐可能不太恰当,可谢禅这脸红羞涩的模样真是太诱人了。


    难怪谢槐要可劲儿地勾搭人呢。


    就这样的宝贝谁不稀罕呢?


    秦广王凑过去香了一口。


    谢禅脸颊更红了,也不看他,却也不躲他。


    秦广王觉得有趣,一方面心里很是快活,一方面又嫉妒谢槐能有这般待遇。


    此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秦广王凑过去试探性地又亲了谢禅一下。


    这次亲的是嘴。


    谢禅当即抿了下嘴,脸颊两侧出现浅浅的小梨涡,就像在笑一样。


    秦广王看得心痒痒,打趣说:“哥哥美到了是不是?”


    谢禅霎时脸更红了,连脖子到锁骨都泛起了粉粉的颜色。


    这不经逗的样子真是撩到秦广王心坎里去了。


    秦广王趁势追击,见谢禅一点都不躲他,当即又亲了过去。


    这次亲的也是嘴,同样也是试探性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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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碰了一下。


    谢禅依旧没躲。


    秦广王心里欢喜。


    可他越是欢喜,心情就越是扭曲。


    现在谢禅对他这般纵容,完全是因为谢禅把他当作了“谢槐”。


    若是没了“谢槐”这层身份,谢禅碰都不愿意让他碰,更别说心甘情愿地与他做这种事了。


    可那又如何?


    现在和谢禅好的人是他。


    只要把谢禅弄到了手,他管谢禅把他当谁谁。


    秦广王就这般一面嫉妒,一面故作洒脱,既欢喜又阴暗地趁热打铁。


    当他再一次亲吻谢禅时,谢禅回应了他。


    虽是羞涩得很,但也撩人得很。


    秦广王心头一喜,更是追紧了势头。


    一个羞赧温和,一个强势扭曲。


    趁着形势一片大好,秦广王有些鬼祟地伸出手,试探性地往那摸了一下。


    谢禅反射地缩了一下,人有些僵住了。


    “不可以吗?”秦广王分外阴暗地问,“哥哥不愿意做下位是不是?”


    “不是。”谢禅脸很红,他只是觉得那里不太干净。


    比起入到里面,他更愿意两人就用手互相抚慰。


    宝贝贴着宝贝,亲密无间。


    谢禅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


    这番心思,他很羞涩地小小声说了出来。


    秦广王不禁有些怔住了,接着就笑了起来,既是逗趣,却也是抱怨,“哥哥,你撒谎。你敢说成亲那晚,你没有舒服到?你那会儿怎么没嫌我那里脏呢?现在换成你自己,你就受不了了?”


    谢禅脸红透了,“我没有……”


    他哪里会嫌庭瑞脏呢?


    更何况,那事确实是神仙滋味。


    他若是事后说庭瑞脏,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他私心里确实是不赞同入内的,不管是谁入谁。


    怎么想都觉得不干净。


    包括后来庭瑞用嘴,他虽是舒服,可也是不赞同的。


    不管前面还是后面,都是泄物,都不干净。


    入内不好,入口也不好。


    用手倒还勉强算个办法。


    谢禅脸红红地把这番心里话说了。


    秦广王半晌无言。


    他突然意识到,谢禅的“喜欢”真的太纯粹了。


    谢禅是很单纯地喜欢“谢槐”这个人,而没有对谢槐抱有太多的渴念。


    不然就一个男人而言,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就觉得满足了?


    秦广王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


    他对谢禅怀有很强烈的渴念。


    他就是想弄一弄谢禅。


    他的第一顺位是欲望,所以关注的是上下位。


    可谢禅的第一顺位是感情,所以就像谢禅昨天对他说的那样,谢禅根本就不在意上下位。


    秦广王突然进行不下去了。


    今天的每一分亲密接触都让他感觉自己在玷污谢禅。


    这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着实不该让他这么卑劣地占有。


    就在他无地自容,想要找借口离开时,嘴唇却被轻轻亲了一下。


    *


    谢禅见妻子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妻子心里不乐意。


    他终究是不愿意看妻子难受的,所以强忍着羞耻心,凑过去亲了妻子一下,颇为无奈地道:“你要是想试,那就试试吧。”


    秦广王听到这话,更觉得自己卑劣。


    可这样邀请的话,又让他舍不得离开。


    天人交战了片刻,秦广王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些认命一般地说:“还是按你说的来吧。”


    两人宝贝紧贴贴在一起,手包着手,共同握住。


    秦广王看着谢禅的那张脸,心里泛滥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温柔情愫。


    他坏坏地打趣道:“哥哥,你在看我吗?”


    谢禅脸红红地不说话。


    秦广王又坏心眼地问:“你现在还在用视物之术吗?”


    谢禅脸红透了。


    秦广王用鼻尖蹭蹭他,撒娇般地磨他,“哥哥,你到底有没有在用视物之术看我?”


    谢禅脸颊爆红,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粉粉的。


    秦广王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你难道把视物之术停了?哥哥你在这种时候不看人家,真是叫人家伤心。”


    “我没有。”谢禅听妻子越说越可怜,怕妻子真的伤了心,情急之下脱口道,“我一直用着法术呢。”


    秦广王乐得笑出了声,“哥哥你可真是闷着骚,你就悄悄地看我是不是?视物之术是让你这么用的吗?你可知君子非礼勿视……唔!”


    这叫什么非礼勿视?


    这坏庭瑞,明明想他用视物之术,得知他用了,又要笑话他。


    谢禅羞红了脸,嘴上不好跟妻子辩驳,索性直接用嘴堵了妻子的嘴。


    *


    两人亲密了一番。


    完事后,秦广王起身要走。


    谢禅有些意外,“你不在这歇息吗?”


    秦广王别扭地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得先走了。对了,我俩的事,你不要说出去。你知道的,我现在身份不同……”


    “我明白的。”谢禅把手放到嘴边,用说悄悄话的音量说,“我不会让你在秦广王那里难做的。我绝不会把我俩的事传出去,免得别人误以为我跟秦广王好上了。”


    秦广王一滞,无名火顿起。


    什么意思!


    他是什么丢脸避讳的存在吗?


    他堂堂秦广王,不想曝光自己跟一个小小城隍有一腿,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谢禅这什么意思?


    谢禅是嫌弃他,也不想曝光跟他的关系吗?


    凭什么?!


    要嫌弃也该是他嫌弃谢禅,哪里轮得到谢禅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