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队的人来得极快。


    年荣亲自带队，三两下就把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王明铐走。


    后续处理，姜凡没兴趣过问，年荣不会让这两人好过就对了。


    喧嚣散去，姜凡径直走向住院部深处。


    病房外的走廊寂静冷清。


    姜凡坐在姜瑜的病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拨开几缕散开的头发。


    他看着妹妹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眼中含泪。


    “二十多年不见了......”


    “上一世，没能保护好你，是哥哥太没用了。”


    “还好，重生了，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次，不一样了。


    钱，够了。


    手术，排上了。


    姜瑜，一定会醒过来。


    探视的时间不知不觉间结束。


    姜凡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转身离开。


    他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重生到现在短短六天。


    却让这一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成功为妹妹筹得了手术的资金。


    更剿灭了恶贯满盈的杨勇；将尚未成长的人形异兽掐灭在萌芽，让项习安息。


    这些事件不仅关乎到姜凡个人的命运，更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类的命运。


    “或许......这一世，我真的可以阻止人类的毁灭！”


    他张开手掌，抓向头顶的天花板，要把美好的未来攥进手中。


    “滴滴，您有新的消息，请及时查收。”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凡。


    他解锁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简讯。


    “明天武考，你会来吗？”


    在消息发出的同一秒。


    城市另一端，摩天大厦的顶层。


    许月赤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


    她刚洗完澡，只披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纯白浴袍，身上升腾起的氤氲水汽，裹挟着少女清香的体味。


    肩头上，微湿的乌黑长发随意披散，发梢还缀着细小的水珠。


    她放下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足以俯瞰大半个江陵的夜景。


    脚下数百米的高度，街道上车灯川流不息，行人和车辆渺小如蚁，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匆忙奔波。


    许月静静看着窗外，眼神平静无波。


    对她而言，明天的武考，不过是一个走过场的仪式。


    同龄人中，早已无人是她一合之敌。


    那些还在为血气值苦苦挣扎，为几颗下品血气丹精打细算的同学。


    在她眼中，与楼下那些为生计奔忙的芸芸众生并无本质区别。


    她所处的层次，已是另一个维度。


    先天化药丹体让她吸收丹药的效率远超常人想象。


    背后许氏集团的资源，可以尽数为她所用。


    突破武徒位阶对她而言，如同喝水吃饭般简单。


    许月的目标，从来不在江陵。


    唯一曾让她觉得，或许能跟上自己脚步的，只有姜凡。


    那个同样觉醒了六字先天体质的少年。


    姜凡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眼神倔强专注的样子，犹在眼前。


    那是少有的，能让她感到一丝同类气息的存在。


    可惜了。


    许月轻轻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玻璃上凝起一小片白雾。


    姜家突遭变故，父母牺牲，妹妹重伤。


    巨大的压力和资源的匮乏，足以压垮任何天才的脊梁。


    姜凡的血气值，恐怕早已停滞不前，甚至倒退了吧？


    那份微弱的期待，终究还是要落空。


    窗外的流光溢彩，映在她清澈的眼眸中却略显疏离，照出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家里已经帮她安排好了华清学府的资格。


    明天的武考，对她而言，不过是可以敷衍了事的流程罢了。


    可即便如此，许月的心底深处，仍然隐藏着那一点点不甘。


    她重新拿起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姣好的侧脸。


    姜凡，别让我失望啊......哪怕一点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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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姜凡因放松而慵懒的眼中。


    他盯着那条来自许月的消息：


    “明天武考，你会来吗？”


    简单的八个字，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猛地刺进了他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


    “会来吗？”


    姜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


    自己竟然因为一时的收获，在考虑休息？


    许月......


    这个名字，连同她所代表的高度。


    俯瞰众生的天赋、唾手可得的资源、注定璀璨的未来，一一在姜凡脑海中闪过。


    前世记忆中，许月如同星辰般耀眼，是同龄人仰望的存在。


    如今，她这条看似平常的问候，像一盆冰水，浇醒了姜凡。


    自己有什么资格松懈？


    妹妹的手术费凑齐了，父母的房子保住了。


    但这只是起点！是活下去的基础！


    而许月，以及那些像许月一样，甚至比她更强的存在。


    才是他真正需要追赶、需要超越的目标！


    这是乱世中生存，守护所爱，必须拥有的力量！


    想要在武考上真正崭露头角，想要在武安特种队中脱颖而出。


    武徒巅峰？


    远远不够！


    一股久违的灼热斗志，轰然从心底燃起，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疲惫和短暂的安逸。


    姜凡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当然。”


    发送。


    许月看到干净的聊天界面上，多了一条简短的回复。


    她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当然？


    这近乎挑战的笃定，让许月的心里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涟漪。


    那平静如深潭的眼眸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


    许月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呵......口气不小。”


    她低声自语，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擦头发。


    只是，那望向窗外夜景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别样的兴致。


    几乎在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姜凡已将手机丢在一旁。


    那团被许月点着的斗志，此刻在心中熊熊燃烧！


    他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下床。


    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旧背包旁，动作利落地从最内层的夹袋中，取出了一个温热的金属小盒。


    咔哒。


    盒盖打开。


    一枚鸽卵大小、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熔岩流动的晶体，散发着惊人血气波动，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


    正是铁羽鸡的血丹！


    姜凡手握血丹，目光炽热。


    武徒的桎梏，就在今夜打破！


    武者之境，才是真正武道之路的起点！


    许月，等着看吧。


    明天的武考，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