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人凝固的气氛，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助理这话扎心了但没毛病！”


    “云疆供应链：博世→台积电→莱茵五金店？这画风突变我接受不了！”


    “前面说一个亿的出来道歉！老板要的不是收购，是想当云疆的供货商啊！”


    “《论行业巨头如何沦为五金店下游经销商》”


    ......


    其实白国华也是无奈之举。


    他心里打着另一套算盘：先签合同，到时候多下几批订单。


    只要江川供不上货，自然会乖乖把技术交出来。


    他不相信，从制造到改装，几百个模块插件江川一个小小的店面能够搞定。


    就连他们都得新开一个研究实验室加上生产线。


    到时候再谈合作条件，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可他怎么会知道，人家可是有系统开挂的，造个红外模块比他倒杯水都简单...


    他指尖在搪瓷杯沿轻轻摩挲，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纷乱的思绪清明了几分。


    这几分钟的交锋，足够他看透江川的底色。


    虽然看着年轻，而且外表看着随和，连换耦合器都带着街坊气。


    可骨子里那股 “不被拿捏” 的强硬，比云疆研发部那群留洋博士还甚。


    “吃软不吃硬，喜欢自由……” 白国华在心里默念。


    这类人，最吃不得公司条条框框的束缚。


    若是强逼，怕是会像攥沙子似的，攥得越紧漏得越快。


    他抬眼看向仓库方向，那扇铁门后，藏着能在五分钟内改出军工级模块的本事。


    这绝非偶然。


    刚才无人机的热成像界面，算法逻辑带着股野路子的巧劲，和云疆实验室里那种循规蹈矩的编程风格截然不同，却精准得可怕。


    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放走！


    “要是能让他松口，哪怕只是合作……” 白国华的目光亮了几分。


    江川能搞出红外模块，未必不能琢磨出更厉害的东西。


    续航焦虑是无人机行业的死结，要是这小子能弄出突破性电池技术？或者那个让人头疼的抗干扰飞控？都有可能！


    一想到这些，白国华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太清楚目前云疆公司面临的症结了。


    虽然看着全球享誉盛名，


    但垄断市场的荣光下，是研发部的暮气沉沉。


    这两年的新品发布会，说来说去就是 “续航提升 10%”“像素提高 200 万”，连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上次去约翰国参加行业展，看到人家的折叠无人机能抗八级风，回来对着自家团队发了三天火，可最终交上来的方案，还是在 “现有技术框架内优化”。


    一群被 KPI 和流程捆住手脚的聪明人，反倒不如一个五金店老板敢想敢干。


    “合作细节让法务来谈，”


    白国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我今天先表个态：云疆愿意以每个模块1700块的价格采购，前提是性能和你改装的这台一致。”


    这个价格比江川卖给警方的一千五高了不少，而且量大从优。


    江川心里算得门清，看出了对方的示好，笑着点头：“可以。”


    不过这样他还不够满意。


    江川忽然往前凑了凑，脸上那抹从容的笑里多了几分狡黠：“白总，合作可以，但我有个小要求。”


    白国华正让助理记录合作框架，闻言抬眉：“哦？江老板请说。”


    他心里做好了对方提加价、要预付款的准备，毕竟这是供货商的常规操作。


    没承想江川指了指桌上的无人机，语气轻快：“你看啊，你们云疆的无人机名气这么大，全球都知道。我这模块呢，虽然好用，但知道的人不多 ——”


    他话锋一转，眼睛亮了亮：“既然咱们要合作，不如搞个联名？凡是装了我这红外模块的机型，对外就叫‘猎鹰 Pro - 莱茵定制版’，怎么样？”


    “莱茵？” 白国华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 莱茵五金店？”


    “对啊！” 江川笑得坦荡，“就印在机身侧面，跟你们的‘YunJiang’logo 并排，多显眼。”


    空气瞬间凝固了。


    白国华身后的助理手里的笔 “啪嗒” 掉在地上，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江、江老板，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云疆的高端机型，要挂着一家五金店的名字卖？”


    阿杰在旁边已经石化了，直播杆斜斜地杵在地上，镜头对着天花板。


    他脑子里全是刚才闪过的画面...


    云疆新品发布会上，聚光灯打在无人机上，白国华指着机身骄傲宣布：“这款机型采用了最新技术，由我们与绿茵大道 66 号莱茵五金店联合打造……”


    “噗 ——” 阿杰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肩膀却还在抖。


    直播间的弹幕像是被投了颗炸弹，瞬间炸开：


    “哈哈哈哈！老板这是要把五金店开成国际品牌啊！”


    “《云疆科技堕落史：从行业巨头到五金店贴牌商》”


    “建议直接把厂址迁到绿茵大道 66 号，门口再摆个修热水壶的摊子”


    “白总：我以为是技术合作，没想到是招商引资”


    “想象一下警察叔叔开着挂着‘莱茵五金’的无人机出任务，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


    白国华的额头突突跳了两下，他盯着江川，试图从对方眼里找到开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认真。


    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总，此刻竟觉得有点头疼。


    他能接受从五金店进货，却没想过要给五金店 “贴牌”。


    “江老板，” 白国华的手指在桌沿叩了叩，语气带着商量，“联名就算了吧？你要宣传，我们可以在官网给你挂供应商链接，标注‘核心红外模块由莱茵五金提供’，这样够不够？”


    “不够不够。”


    江川摇头，


    开玩笑，云疆无人机这么高的知名度，这次合作不好好打一波广告真是太可惜了。


    这次既然白国华亲自上门，江川当然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