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开不了口

作品:《你拖婚不娶?军侯万金聘礼堵我门

    她拒绝得太过果断,以至于赵家两口子一愣,还以为自己真的开口借钱了。


    又瞧着她四平八稳坐在上首,似笑非笑的眉眼间隐隐有戏谑之意,他们哪还有不明白的。


    人家将军夫人可是故意的呢。


    赵大老爷咬咬牙:“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亲戚,你也不能见死不救,便是你家将军回来了也说不过去;今日我们夫妻不为了求钱,只求你能出面,就说那田产是黎阳夫人的,且让他们收了钱粮税,别来找我儿子的麻烦。”


    “大伯父这话我可听不懂了。”


    虞声笙淡笑道,“什么叫就说那田产是黎阳夫人的?上回咱们在州府老爷跟前可说得明明白白呀,二位可是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这才过去多久就给忘了?”


    此刻,他也顾不上颜面不颜面的。


    那可是他的长子。


    是日后支撑门户的继承人,说什么都不能出事。


    “夫人何必拐弯抹角地骂人呢,事关人命,你我都心知肚明的……”


    “我可不知晓。”她一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当初说得那样斩钉截铁,说要双倍补上,夸下这等海口,还让旁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么?我可没这么多闲钱。”


    说着,她又叹了一声,“外头瞧着威武将军府家大业大的,其实我们才刚新婚,内外事务自己还没理顺呢,哪里就有这么多的空余呢。”


    一旁的赵大伯母听着,牙根气得痒痒。


    ——你还没理顺?那你插手管旁人家的闲事作甚?


    要不是虞声笙率先举告,他们也不会陷入背腹受敌的局面。


    眼下可好,官府要催缴,自家兄弟反目,儿子又被抓走了,他们所求无门,只能找上这事发根源。


    赵大伯母忍着气:“那你说,你想怎么办?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一家?”


    “我不想怎么办,我是个局外人。”


    虞声笙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用茶盖轻轻拂着茶汤,“不过我有句实在话却不说不快,当初你们那样逼迫黎阳夫人,还有其一双年幼的孙子孙女,有没有想过他们一家该怎么办?”


    赵府夫妇脸色齐刷刷一黑。


    她又慢条斯理道:“这人心嘛就是向着自己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能理解,你们既占了人家的田产,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总不能一毛不拔,还落了个谷仓丰盈,钱粮不缺吧?那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连我都看不下去。”


    “你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好像正义得很,我就不信你没有私心!”


    虞声笙望向怒吼的赵大伯母,笑容加深了:“说对了,我怎么会没有私心呢,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自京城动身之前,姑母就与我说好了,若我有本事拿下你们,你们手头不该占的田产就都是我的了。”


    “无利不起早呀。”她弯起眉眼,“谁跟钱过不去呢,你们说是这个理吧。”


    二人沉默不语。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来求虞声笙简直是下策中的下策。


    这女人面甜心苦,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看似小白兔一样温柔乖顺,实则一肚子黑水。


    一个内宅妇人,张口闭口就将钱粮田产挂在嘴旁,满身铜臭。


    赵大伯母还想求一求,毕竟事关自己的儿子。


    可一向高傲惯了的赵大老爷却开不了口。


    他沉着脸起身就走。


    “欸,你别走啊……”赵大伯母急了。


    “还在这儿求她作甚,你瞧瞧她这副嘴脸,就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呢!不许求她,咱们走!!”


    虞声笙冷眼笑着瞧着这一幕:“好走不送。”


    赵大老爷一听这话,脚下步子走得更快了。


    见他们走远了,金猫儿才忐忑道:“夫人,这么一闹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不妨事。”虞声笙弹着纤纤的指甲,眉眼清冷,“他们逼着黎阳夫人时,何曾想过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今日不过是挨了一下昔日砍在旁人身上的刀子罢了;金猫儿,你记住了,越是不择手段的人,越没有那么容易被击垮。”


    能狠着心欺负二房弟妹,欺负人家唯一的骨血。


    这样的人必定心狠手辣。


    绝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和蔼可亲。


    “况且,只是叫他们家的长子去服徭役,让人暗中照看着点,不叫他伤了性命就成;一个成年大男人,去劳作几日又算得了什么事?”


    就说她自己,当年在乡野时求生,为了能吃上更多更好的东西,她也曾吃过不少苦。


    一个年幼的女孩尚且能活下来,那赵家少爷应该也可以。


    虞声笙没有多余的心疼惋惜。


    这事就这么定了。


    官府的动作比她想得还要快。


    赵府拿不出应缴的税粮,连银钱都垫不够,赵家少爷很快被判了三年徭役,期间还得将欠缴的税粮一一补齐。


    若三年期满,依旧补不上时,这些涉及到的田产将会充公,重新卖与出价更高者。


    赵府夫妻听到消息,只觉得天都塌了。


    长子被押送出乾州,送往附近的官道之前,他们曾去见了一面。


    才堪堪几日,那赵少爷便灰头土脸,不成样子,哪里还有过往半分风光体面。


    见着爹娘,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场泪如雨下。


    他哭着喊着要回府。


    赵大伯母哭得肝肠寸断,还是没能留住儿子。


    消息传到虞声笙耳中,她往棋盘上落下一子,感慨道:“母子连心呀。”


    今瑶看不懂,但不妨碍她给自家夫人拍马屁:“夫人真厉害,棋下得好,说得也好。”


    虞声笙好笑地抬眼,伸手拧了她脸颊一下:“下得好什么好,我压根不会,就是在对着棋谱乱摆呢。”


    “夫人摆着都好看。”


    闻言,虞声笙笑得更开心了。


    她摇摇头,随后吩咐道:“让他们备好的银票准备得怎么样了?”


    今瑶收起了嬉皮笑脸:“夫人放心,钱庄那头打点妥当了,只等夫人一声令下。”


    “好。”虞声笙伸了个懒腰,“拔出萝卜带出泥,要的就是快准狠。”


    赵府夫妻等不了三年。


    她也一样。


    是以,赵少爷刚去服徭役不到五日,便大病一场。


    消息传回,赵大伯母越发心焦。


    这下连赵大老爷也坐不住了。


    他去找州府老爷求情,州府老爷拗不过他,给他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他让出多余的、不属于他的田地,再由官府出面卖给愿意接手的人,若还是补不上窟窿,那就只能再卖一部分他们原有的庄子。


    夫妻二人这回倒是没多犹豫,很快便同意了。


    虞声笙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命人带上银票,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官府手中顺理成章地买下了这部分田产。


    因出手太急,又要一次性付清,很多乾州富户还在观望筹钱,却不想被虞声笙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接过从官府处过了明面的地契,虞声笙一颗心便安定了。


    事已至此,成了一半。


    夜深了。


    她将新得的地契安放好,便取出卦盘铜钱。


    今夜心血来潮,意动难耐,她想算上一卦。


    看着卦象显示,片刻后,她叫来了小厮,让他快马加鞭去传信。


    “告诉将军,就说乾州这头已经查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