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对峙

作品:《你拖婚不娶?军侯万金聘礼堵我门

    “我是你娘,说谁糊涂呢?”赵大伯母炸了,“我这样劳心劳力地筹谋划策,为的还不是你和你哥哥?为了你们往后能过得更好些,能让你多些嫁妆傍身,你倒好,为了个外人还开始说起你母亲来了。”


    “简直荒唐!”


    她瞪着女儿,越发粗暴直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姑娘请回去?往后不许出门了,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别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赵阅儿根本说不通。


    亏她还以为自己还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没想到在母亲跟前,两回都没走过,人就叫母亲身边的婆子送回了闺阁。


    又急又恼,偏又无可奈何。


    她不明白,怎么自己想通了,母亲却又犯轴了?


    思来想去觉得不成,她忙又让丫鬟去前头书房给父亲送口信。


    可惜,那来执行赵大伯母命令的婆子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别说凝枣了,就连赵阅儿本人来了都不好使。


    婆子毕恭毕敬地守在半月拱门之外,福了福道:“姑娘就别折腾了,太太的意思是让姑娘您好生歇着,外头的事情不归姑娘管。”


    “姑娘也听老奴一声劝,能在娘家做姑娘时多快活,上有老爷太太照拂,下有兄嫂护着,何必管这么多呢?”


    赵阅儿没法子了。


    气恼地坐在梳妆台前,那锃亮的铜镜照出她满是愁容的脸。


    她咬着唇:“这可怎么好……”


    对此,赵大伯母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她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样让虞声笙收下那些地契。


    只要将人也拖下水,那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没等赵大伯母想出个稳妥的法子来,翌日正午,官衙却来人了。


    赵大老爷夫妇二人都被传唤到堂。


    一到乾州州府的正堂内,他们便瞧见虞声笙立在一侧。


    她一身烟柳娇杏的明丽,自袖口到领口处却是宝蓝纹月白底的纹样,以银线绣成,细细一瞧,竟构成了喜上梅梢的图案,当真吉利又典雅。


    侧目望来,秋水若瞳,盈盈一汪,竟能瞬间看进人的心坎里似的。


    她柔柔一笑,客气又疏离。


    明明还没有说什么过分冷漠的话,已让赵大老爷夫妇俩觉得自己与对方有着不可跨越的天堑。


    双方到场,州府老爷可以说正事了。


    因两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些话便说得较为委婉。


    还是为了贪墨地契、偷缴粮税一事。


    赵大老爷听得面皮颤抖,耳根发烫,等州府老爷话音刚落,他忙不迭拱手道:“青天明鉴啊,这些田产都是我家私有的,不存在贪墨,更不存在隐瞒啊!您忘了,我家二弟可是乐安公!这些田产本就是赵家所有。”


    他又瞥了一眼虞声笙,“将军夫人刚到乾州,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被人愚弄,一片赤心是好的,但也不能对着自家人下手呀。”


    “可不是么……”赵大伯母忙道,“声笙啊,说起来你也喊我一声大伯母,咱们也算是亲戚了,你对咱们府里有什么不满的,你尽可说出来,难不成我一长辈还会跟你这个晚辈计较么?”


    虞声笙不慌不忙:“敢问州府大人,赵家一脉扎根乾州多久了?”


    这位州府大人在此地连任了一回,细算起来,待在乾州也有七八年了,因政绩不俗,人也公证,为当地民生谋了不少福祉,是以上峰考核的成绩评了个优。


    只要满了这一任,他的官职便能再往上提一提。


    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大好事。


    越到最后关头,越是谨慎小心。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将两边叫来后,又不摆架子的原因——两边都不能轻易得罪,他可不想满任后还给自己树敌。


    冷不丁听虞声笙这么一问,他顺口答道:“赵家一脉原就是乾州人士,扎根于此延绵了百年之久了。”


    虞声笙又问:“那这么多年了,赵府就没分过家么?”


    “自然是分过的。”


    延绵百年的大家族,怎么可能没有分过家。


    否则这么多叔伯兄弟岂不是要打起来了?


    她轻轻颔首:“赵家原先可没有出过什么乐安公吧?据我所知,我这位姑父当年是立下护驾之功,还差点命悬一线,才被皇帝封为乐安公,可是如此?”


    “正是,夫人所言确实。”


    “依照我朝律法,得封爵位后,自然另开一府,也就视为与原先的府邸分家;若主家愿意,自然是可以兄弟们团在一处,各姑嫂妯娌热热闹闹地过日子;可……也别忘了,既然是乐安府,那最后说了算的,是乐安公与黎阳夫人,而不是你们大房这一脉。”


    她语气平和,不带任何情绪。


    却字字句句说得那对夫妻面如黄纸,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些田产原就是乐安府的,与赵府毫无关系。”


    一锤定音,虞声笙轻笑着,已经不给对方半点回还的余地。


    赵大老爷:“好个厉害的晚辈,我当是为了何事,原来还是为了这些田地的归属而来,既然你今日非要与我们说道,那不妨在青天老爷跟前说个说白。”


    虞声笙回眸看去。


    赵大老爷拱手又道,“这些田产原是我二弟乐安公所有没错,但在他弥留之际已经将这些田产尽数给我们兄弟;之所以一直隐瞒不公开,是因为我那二弟妹迟迟不归,我又不想没个见证人,免得到时候几房兄弟相争为难,又伤了手足情分。”


    “正是如此。”


    赵大伯母抹着泪,“本涉及到家中隐秘,实在不该拿到外头来说的……我那二弟妹!嗐,不说也罢!如今二弟人都不在了,我那可怜命苦的侄儿也归了黄泉!”


    她哽咽不断,“将军夫人,你何必为难咱们小门小户的……”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反倒显得虞声笙落了下风。


    州府老爷又让夫妻俩拿了证据出来。


    那赵大老爷还真给了一纸契书,说是上头有乐安公的按得手印,准错不了。


    有了这证据,赵大老爷又无比诚恳道:“没有及时在官府处过了明面,是我们的不是,一应所欠的税粮我都记着呢,还请青天老爷作证,待这边事务料理妥当,我必补上,分文不欠!”


    “只是分文不欠么?”虞声笙反问。


    她明明没说别的,却惹得赵大老爷一阵恼火。


    他怒了:“不然就双倍补上,我说到做到!”


    “好!”


    州府老爷惊堂木一拍,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宽限赵府一个月料理田产一事,待下个月同时日,再说补缴税粮。


    数额么,就是赵大老爷自己刚刚说的——双倍。


    事情告一段落,虞声笙也没有受到半点苛责,州府老爷还赞美她心系于民,明察秋毫。


    听得赵大伯母直翻白眼。


    待两方离去,赵府两口子坐在马车里时,赵大伯母才觉着有些不对:“那小娘子闹了一场,居然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算了?”


    “不然你想她如何?她估计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咱们手里还有这一纸契书!”


    “还是你机敏。不过……双倍补上,会不会太多了?”


    “怕什么,那些田产多的是出息进项,只要能收入囊中,还怕这点子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