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二合一】“死而复生”的陈宴

作品:《这个权臣走狗五行缺德,还无耻!

    “谁!”


    赵虔猛地一凛,双眼骤然瞪圆,鬓角的白发因盛怒而微微颤抖,循着那声音来源处厉声喝骂:“何方宵小敢躲在暗处偷听!”


    “在这国公府中,竟一直有人在窥视?!”


    杨钦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远比外边的冰天雪地还冷了几分。


    这可是柱国府啊!


    是楚国公的府邸,说是最稳妥的地方也不违过.....


    可方才那道声音,分明是贴着门听了许久,连“政变”二字都概括的准确无误!


    那岂不是说,从他们开始密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像毒蛇般盘踞在暗处,将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尽收眼底?


    “哈哈哈哈!”


    那股令人脊背发凉的沉寂,刚漫过内室中,门外忽然爆发出一阵开怀的大笑,像是滚雷碾过雪地,震得烛火又是一阵乱颤。


    “吱呀——”一声,那扇被众人死死盯着的门,旋即向内洞开。


    寒风裹挟着雪沫子呼啸而入,烛火猛地矮了半截,将墙上的人影撕扯得愈发狰狞。


    陈宴斜倚在门框上,玄色锦袍外罩着件雪白狐裘,领口处蓬松的狐毛沾着未化的雪粒,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簌簌飘落。


    他竟毫不在意堂内诡异至极的气氛,大摇大摆地踱进来。


    “连本督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陈宴又轻笑一声,抬手解下肩头狐裘,随手往后一抛,身后的朱异忙不迭伸手接住。


    说着,掸了掸袍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慢悠悠扫过脸色铁青的赵虔,眼底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真是令人伤心啊!”


    话音未落,身后已鱼贯涌入十几个绣衣使者,玄色劲装外罩着暗红色披风,腰间佩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陈....陈宴?!”


    “你竟然没有死?!”


    “你怎么还活着?!”


    那张年轻俊朗的面容,陡然闯入眼帘,赵虔只觉周身的血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方才还怒张的青筋骤地隐去,只余下声音与下颌微微发颤。


    他死死盯着陈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连呼吸都忘了调匀。


    “我就说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


    “居然真是陈宴?!”


    颜之推瞪大的眼睛里,瞳孔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骤然缩成针尖,诧异不已。


    难怪刚才觉得,这窥视者的声音,是无比的熟悉.....没想到竟真是他陈宴?!


    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疑惑中带着震惊地喃喃道:“不是说他身中剧毒,已经不治身亡了吗?”


    颜之推分明记得,上一次在卫国公府,独孤老柱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的.....


    “他这状态,可不像是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更是连一点大病初愈的样子都没有!”


    杨钦指节在袖中死死攥成拳头,骨缝间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且目光如炬,一寸寸扫过陈宴的脸——


    玄色锦袍衬得脖颈愈发白皙,脸颊泛着健康的淡红,分明是气血旺盛的模样。


    方才那句戏谑的话,声音清亮得像冰块撞玉盏。


    尾音里还带着几分慵懒的余韵,中气足得能震得窗纸发颤。


    那叫一个神采奕奕、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这哪儿是一个身中剧毒之人?


    “嗯?”


    陈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群人或僵立或震颤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玩味道:“几位,你们似乎看起来很震惊,还很失落的样子?”


    说着,微微倾身,指尖轻点了点自己心口,眼底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咱们都是故人,又是同朝为官的同僚,就不能盼着本督点好?”


    没办法,陈某人已经期待好久,他们见到自己时的神情了.....


    果真没让人失望啊!


    “陈大督主安然无恙,老夫为你高兴.....”


    赵虔深吸一口气,强行令震惊镇静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说着,下鸭子地抬手,抚了抚鬓角的白发,指尖触到的发丝竟比窗外的积雪还要凉。


    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突变,质问道:“但你这夜深人静时,既通报,又无拜帖,擅闯老夫府邸,是意欲何为啊?”


    赵虔很清楚,“死而复生”的陈宴,突然登门造访,必定来者不善。


    是故选择先发制人。


    “大司寇,您老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陈宴肩头微沉,随意地耸了耸,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漫得像闲聊家常。


    顿了顿,又继续道:“本督自是奉大冢宰之命,前来捉拿诸位这些,欲谋逆作乱犯上之徒的!”


    “正好抓了个人赃并获!”


    说着,漫不经心地朝赵虔,努了努嘴,又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能大半夜上门的,也就两种情况.....要么偷人。


    要么抓人!


    显而易见,陈宴及明镜司一众绣衣使者,是毋庸置疑的后者.....


    但前者也不是不能兼顾。


    “血口喷人!”


    “无稽之谈!”


    “凭空捏造!”


    赵虔猛地抬起手,手指像鹰爪般直指萧彻,连带着袖口的褶皱都绷得笔直。


    那双里血丝暴起,方才强撑的笑意早已碎裂,只剩下被戳破心事的暴怒与慌乱,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发颤,却字字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厉:“陈督主,你若拿不出证据来,就别怪老夫明日上朝参你一个构陷之罪!”


    “证据?”


    “审了不就有了?”


    陈宴淡然一笑,漫不经心地玩味道:“进了明镜司,什么都会签字画押的.....”


    顿了顿,又贴心地补充道:“而且,这偌大的长安,谁不知道您老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蓄意作乱?”


    不慎哪儿来的证据?


    还想上朝参他?


    先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再说吧.....


    更何况咱们这位赵老柱国,怀有二心之事?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纵使没有证据直接抓了,长安的世家与百姓,只会夸一句陈大督主斩奸除恶,为民除害!


    “你!”


    赵虔那只直指陈宴的手僵在半空,指节的青白尚未褪去。


    眼角的皱纹却忽然向上堆起,只是那笑意半点没抵达眼底。


    反倒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说不出的讥诮与愤懑。


    他冷笑起来:“慧能拿贼秃驴的偈语,还有渭河中的独眼石人像,是你陈督主的手笔吧?”


    之前只是怀疑,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还无法确定.....


    但现在可以肯定了!


    一定就是姓陈这瘪犊子小子,在暗中使得坏!


    给他挖了坑,还推他跳了下去......目的就是要败坏自己的名声,在世人眼中塑造一个奸贼逆贼的形象!


    “不止!”


    陈宴闻言,淡然一笑,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日老柱国当众杀慧能,刑场下的百姓中,也有不少本督安排的托儿.....”


    真以为寻常百姓,能爆发出那样的动静?


    没人组织,没人指挥,没人引导,就是一盘散沙!


    所以,他陈某人为了将赵老柱国,给拖入深渊地狱,可是着实煞费了一番苦心啊!


    不仅操刀了剧本,还挑选了关键演员,并挨个给他们设计了话术.....


    “还真是心机深沉的小崽子.....”


    赵虔死死盯着陈宴那张漫不经心的脸,泛黄的牙齿用力咬在一起。


    下颌线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弓弦,连腮边的肌肉都突突直跳,泛出不正常的青白。


    每个字眼里都裹着淬了毒的恨意!


    “不管你是人是鬼,本侯先劈死你!”


    颜之推猛猛地低吼一声,像是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逼到了绝境。


    反手抽出腰间佩刀,刀身擦过鞘口发出刺耳的锐鸣,寒光直劈陈宴面门而去——


    他算准了对方此刻正盯着老大哥,想趁这分神的瞬间杀个措手不及。


    “颜侯,要取本督性命,那你也得握得住刀呀!”


    陈宴见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整个人站立在原地,不闪不避。


    朱异亦是面无表情地站定,甚至连抽出剑护卫的意思都没有......


    颜之推乃军中宿将,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扑出,刀锋带起的风扫得烛火剧烈摇晃。


    可就在迈出第三步时,膝盖突然一软,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筋骨。


    只觉双腿骤然失去知觉,一股奇异的酸软顺着大腿蔓延至腰腹。


    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整个人重重向前栽倒,额头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四肢软得像团棉花。


    别说起身,连蜷曲手指都费劲。


    陈宴低头瞥了眼瘫在地的颜之推,上前几步,踢了踢他软垂的胳膊,语气里的戏谑更浓了些:“知道本督是如何兵不血刃,解决掉达溪珏的吗?”


    颜之推试图抬起头,脖颈却软得撑不起脑袋,只能任由额头抵着地面,蹭出一片刺目的红痕:“不就是用迷烟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就那种下作得不能再下作的手段,也好意思提?“对!”


    陈宴微微颔首,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这次并没有迷烟.....”


    “那本侯为何会全身乏力?”颜之推一怔,疑惑不已。


    “因为毒在你们方才喝得酒中!”


    陈宴瞥了眼地上,瘫软又不明所以的颜之推,嘴角噙着的笑意未散,脚下却轻轻一抬,靴底碾过那堆碎裂的酒盏瓷片:“无色无味,软筋软骨,若不运力难以察觉.....”


    “咔嚓”一声轻响,本就四分五裂的瓷片被碾得更碎,尖锐的棱角陷进青砖缝隙,混着未干的酒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陈某人碾了两下,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物件,玄色靴底沾了些细碎的瓷碴,却浑不在意。


    “陈宴,你还真是一贯的无耻至极!”


    颜之推奋力扭动脖颈,试图将脸转向萧彻,尽管视线早已因愤怒和无力而模糊,嘴里却迸出一连串含混却尖利的怒骂。


    “谢谢夸奖!”


    陈宴淡然一笑,微微颔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花里胡哨不仅没意义,还容易出岔子......


    就得用这种反复验证后,简单高效的手段!


    “老夫府中的亲卫,已经被你收拾干净了吧?”


    赵虔余光瞥了眼门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陈宴,沉声问道。


    这么久了外边府中的亲卫私兵都没有动静,陈宴还能畅通无阻的闯进来。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当然。”


    陈宴双手抱在胸前,眉头轻挑,肯定道。


    赵虔双眼微微眯起,浑浊的瞳仁里寒光一闪,眼角的皱纹因这骤然的清醒而绷紧,沉声道:“你能悄无声息在这酒中下毒,恐怕老夫这府中是出了内鬼......”


    倘若仅是迷烟,还能解释为绣衣使者神出鬼没.....


    但这软筋之毒,直接下在了他们方才所饮的酒中,恐怕问题就是出在了府中!


    而且,内鬼的身份还不低.....


    “要不说老柱国慧眼如炬呢?”


    陈宴深以为然,轻轻拍了拍手:“进来吧!”


    “让你家老爷子,好好瞧一瞧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