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无能狂怒

作品:《靖康耻?朕还在哪来的靖康耻?

    就在他狂怒之际,外头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吵什么吵?营里十几里地都听你骂街了,宗大帅。”


    完颜宗望提着狐裘进了帐,满脸看戏的笑,一边掸掸肩上的风沙,一边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密报。


    “呦,三十船?啧啧……亏你还想打韩世忠后路,这下好了,后路没打成,自己被人打了个对穿。”


    “这一回,你又打了谁的脸?”


    宗翰猛地转头,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闭嘴!!”


    宗望挑眉,一脸惋惜:“你也别火气太大,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我就说那赵恒不简单,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他连你身边那个小行军司马都算进去了,你还替人卖命。”


    “……堂堂右副元帅,差点被一个地方小将骗到裤子都没了,啧。”


    宗翰抓着刀柄,怒到极点:“宗望!!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不是来看笑话的。”宗望摆手,一本正经道,“我是来劝你——撤兵。”


    宗翰咬牙切齿:“你又提撤兵?!”


    “怎么,不行?”宗望摊摊手,“三河伏击一出,我们不仅损了人,更重要的是——那赵恒现在有胆子打你,明天就有胆子借民心反攻我们后线。你看不到局势已经在转了吗?”


    “咱们主力连输两阵,再打下去,宋人再烂都能扭成一股绳。”


    “这个时候不收兵,是等着丢人到黄河边上?”


    宗翰怒火中烧:“收?你敢收?你以为这仗真能想打就打,想收就收?”


    “咱们要是现在退,前面死的兵怎么办?背上的罪账怎么算?你让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你要上书?”宗望一挑眉,“可以。”


    “那我也上书。”


    宗翰冷笑一声:“你要干嘛?”


    宗望缓缓走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就把你三河一事详细写上,连夜送回中都。谁提议三河偷袭、谁调的兵、谁说肖乾不是韩世忠的人……咱们都写清楚,让朝廷评评理。”


    “到底是谁在坏我大金军心,是谁非要在这南边折腾个没完。”


    宗翰脸色瞬间铁青:“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推?”


    宗望轻笑一声,话锋一转:“不,我这是在救你。”


    “你若执意再攻,那赵恒只会接着算你、接着杀你。”


    “你想扳回面子,拿自己的命去赌,我不拦着。可你别拉着整个西军陪你赌。”


    “这仗你想打,就一个人打去;你要再败,不如干脆把虎符也一块烧了。”


    帐内死寂,气氛几乎凝成刀片。


    宗翰双目死盯宗望,像是下一瞬就要拔刀劈过去,但他的手在颤,嘴角在抽,他知道宗望说的不是假话——


    三河之败,已经不仅仅是一次军事挫折,它是信任、威望、甚至权力格局的一次重创。


    而赵恒,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用两场战局,让整个金营的高层分裂了一条缝。


    “你上书去吧。”宗翰最后咬着牙,声音低哑,“朝廷若真要问罪……我认。”


    “但我宗翰这一口气——不会这么咽下去。”


    三日后,泸州帅营中军大帐。


    大帐之内,韩世忠披甲而坐,面前账本堆成山,战报与调令混成一片。他一手捧茶,一手翻阅,正专心调看三河水闸之后的局势。


    门外鼓声响起。


    “报!三河水寨守将肖乾,求见韩帅!”


    韩世忠一听这名字,嘴角顿时一挑,把手中茶盏一放,起身大笑一声:


    “请——快请进来!我早等着他了。”


    话音未落,肖乾已步入营中,盔甲未卸、靴上泥水未干,一进门便啪地单膝跪地,朝着韩世忠抱拳一拜:


    “末将肖乾,来迟了!”


    韩世忠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一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来迟个屁!你要是真早来三天,老子还真没这份痛快!”


    “干得好啊,肖乾!三十条金船葬水,你这仗打得——比刀子还利索!”


    肖乾一脸憋不住的兴奋,但又不敢自夸,只低头道:


    “这功劳,末将不敢独揽,是韩帅您……料敌如神。”


    “我说实话啊,”他眼里火光灼灼,“那天我看到金人派人来收买我,第一反应不是愤怒,是震惊——我真他娘没想到,他们真敢来!”


    “我本来以为韩帅您那密令……是以防万一,结果——是未卜先知!”


    韩世忠哈哈一笑,指了指主位后屏风。


    “来,来坐下,今儿不说别的,就说这事——你觉得我能想到金人来收买你?”


    肖乾一坐下,还没接茶,便摇头道:“我说实话,我一开始真觉得您是多虑了。”


    “结果那姓陆的刚一开口,我背上就凉了——我才发现我不是被盯上了,我是早被人画在靶心上了。”


    “可惜啊,他们想错了,我肖乾虽不是官军出身,但吃的是宋朝的饭、站的是宋朝的地。让我犹豫一时可以,想让我真卖国?做梦!”


    韩世忠点点头,听得满意极了。


    但他忽地又从袖中掏出一物,淡淡说道:“你佩服我?那你看看这个。”


    说着,他摊开了一封信,是赵恒亲笔书信,卷角有些折痕,却字迹清晰。


    肖乾读完,喉咙像卡了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这……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韩世忠笑着抬抬手指:“自然是在他们行动之前。”


    肖乾:“……”


    他看着信,又抬头看着韩世忠,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是做梦吧?”


    韩世忠大笑:“我刚看到时,和你一个表情。”


    “我还在想,咱们这位官家是不是有天眼通。后来才明白——他不是神,他只是早把人心里那点可能犯错的地方,一条一条全写进自己脑子里了。”


    建康,皇城,政事堂。


    屋外春雨滴答,屋内却是寂静如石。


    赵恒端坐上首,身着素袍,神色从容,手边摊着最新一批前线急报。那封由泸州帅营连夜送来的战绩文书,被他一字一句念给满座百官听。


    “……三河伏击大捷,金军诈舟三十,尽数覆灭。”


    “金人密使夜入营寨,意图招降守将肖乾,未果。”


    “闸门封闭、钩桩翻涌、弓弩伏杀,伏兵火网,金舟沉江,尸首难计。”


    赵恒读完,轻轻把奏本往案上一拍,语气平稳,却让全场百官坐得腰杆笔直。


    “诸位卿家,”他抬头望了眼众人,嘴角一挑,“你们说说,这肖乾……是不是该封个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