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晴。


    温笙穿着学士服，站在学校大礼堂外的广场上，手里拿着刚刚领到的毕业证书。红色的封皮在阳光下闪着光，上面印着烫金的校徽。


    “许家宁，站那边，帮我拍一张。”


    “哎呀，低一点！你这样举着角度不好。”


    温笙指挥着他，自己站在校训石面前摆好姿势，姿势是万能不变的比耶。


    “笑一个，茄子。”许家宁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下一个，图书馆门口！”温笙揉了揉笑僵的嘴，拉着他就跑。


    “你这是要把整个学校拍一遍吗？”许家宁笑着跟上她。


    “那当然！四年了呢，得好好纪念一下。而且如果只拍几张，那也太浪费我买的相机了！”


    温笙一边说，一边跑到图书馆前的台阶上，回头冲他摆手。


    阳光正好，她的笑容明媚。


    许家宁举起相机，镜头对准她的笑脸。快门“咔嚓”一响，他看着取景框里的画面，又抬头看向现实中的她，忽然有种恍惚感。


    那个总搬个小椅子坐在图书馆门口背单词的人，真的要毕业了。


    从前怀里的是英语单词书，而现在，换成了一本毕业证。


    温笙跑下来抢相机，披着的学士服在风里晃动。


    “让我看看你拍得好不好！”她仰头伸手去够，相机被许家宁举得更高。


    “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你说呢？”他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少了什么？”温笙还在踮脚去抢，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


    许家宁看着她笑了笑，忽然转身朝旁边经过的同学喊了一声：“同学，麻烦帮我们拍张合照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位女生笑着接过相机。


    “准备好了吗？三、二、一。”


    就在快门按下的前一秒，许家宁忽然侧过头，唇在温笙脸颊上落下。


    照片里，一个人微微俯身，嘴角带笑；另一个人睁大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拍好了！这张真好看！”女生笑着把相机还给他们，“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温笙结结巴巴地说，脸烧得厉害。


    等那个女生走远了，温笙才反应过来，用力推了许家宁一下：“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下！这张照片我的表情全是错愕。”


    “那我和你提前说一下，我打算每一个地点都拍一张这样的照片，怎么样？”许家宁狡黠地笑了。


    温笙想了想，被他说得有点心动，“那我们下一站去哪？”


    “去学校大门口。”


    “大门口？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她疑惑地问。


    “当然有。”许家宁握住她的手，笑着说：“我是在那里接你的。你不知道的是，新生日那天我可紧张了，怕你去了其他学校。”


    两人牵着手，准备往校门口走去。


    “等等，我去把单车推过来。”他忽然说。


    温笙惊讶地问：“你那辆旧单车还在呢？我不是叫你卖了吗？”


    “怎么会卖呢？这可是见证我们在这所学校的点点滴滴。如果它能缩小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它存起来。”他说。


    “快去快去。”温笙催促道。


    没多久，许家宁推着那辆有些褪色的旧自行车过来了。车身上还贴着他们大一时一起贴的贴纸，虽然已经有些泛黄，但依然清晰可见。


    “上车，最后一次带你逛校园。”


    温笙坐上后座，双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没过几秒就开始不安分地探进，然后乱动。


    许家宁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习惯了。


    整个上午，他载着她，骑着那辆旧自行车，从校园的一头到另一头。


    他们去了学校门口，那是他在这里接她的地方。这次他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们去了食堂，那是她第一天来学校时吃午饭的地方。这次他吻在了她的鼻尖上。


    他们去了操场，那是他发现她偷偷跑去操场锻炼，准备校运会的地方。这次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们去了外语学院图书馆，那是她最喜欢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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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这次他吻了她的嘴角。


    温笙起初还假装嫌他幼稚，说“谈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腻歪”，可每次快门按下前，他总会突然靠近，落下一吻。


    到了最后一个地点，学校人工湖，这是他们约会的秘密地方。


    温笙忽然说：“这次我来。”


    “嗯？”许家宁疑惑地看着她。


    温笙架好相机，设置了定时拍摄，然后跑回来坐在他身边，心里默数着倒计时。


    到了最后一秒，她反手拉住他的衣领，主动吻了过去。


    “咔嚓——”


    快门声响起，定格了这一瞬。


    许家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影子重叠，过了许久，两人影子才分开。


    温笙气息微乱，睫毛还在颤，看到对方唇上的颜色时，眼神有些躲闪。


    “我饿了。”她小声说。


    许家宁低低笑了一声，用指腹擦过唇上的口红，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好，我们去吃毕业大餐。”


    “就第一饭堂吧。”温笙想了想，认真地说。


    “还吃那家的红烧肉？”


    “嗯，要加一份番茄炒蛋。”


    “好。”


    温笙刚坐上单车后座，腰间的BB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屏幕上滚动着一串数字，后面跟着几个字：


    “我哥出事了。清妙留。”


    刚刚还刺眼的阳光，瞬间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晴转阴。


    许家宁察觉到她的异样，回头问：“怎么了？”


    “是清妙发信息说，长水哥出事了。”


    许家宁的笑意一点点收了回去，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


    “出事？”他重复了一遍，拉住刹车，“她说得具体吗？”


    “没有，只说这几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话。


    许家宁率先回过神，停好车，对温笙说：“走，我们去找个电话亭打个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