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圈子

作品:《公主病与斯德哥尔摩[破镜重圆]

    书写完毕,热情的村民们上前帮忙,小心地点燃了天灯下那块特制的燃料块,微弱的火苗舔舐着空气,逐渐加热灯囊中的气体,温暖的空气缓缓充盈,三只素白的天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鼓胀、升腾起来,变得饱满、明亮,如同三颗被柔和光晕包裹的星辰,映照着书写者的脸庞和期待。


    “来!大家准备好,一起放手咯!祈愿心想事成,福泽绵长!”村长洪亮而充满祝福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将所有人的情绪推向最高潮。


    林予薇、周叙白、顾清言与周围的村民们一起,虔诚而期待地托举起各自那盏已蓄满温暖与希望的天灯。


    随着村长一声悠长的“放——”,无数盏承载着心愿的温暖灯火同时脱手,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精灵,轻盈地、冉冉地升向深邃的、缀满钻石般星辰的夜空。它们越飞越高,光芒点点,最终与浩瀚的银河融为一体,绚烂、壮观,美得令人屏息。


    林予薇仰着头,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漫天璀璨的灯火与星辰,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仿佛灵魂也随着那光亮飞向了遥远的天际。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左侧的周叙白,并未一直仰望星空,而是微微侧首,正微笑着凝视她被温暖火光柔和的侧脸轮廓,眼神温柔。而在她右侧稍远一些的地方,顾清言的目光也从那片壮丽的灯河上移开,在她仰首凝望的身影上停留了短暂而深刻的一瞬,那眼神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沉静的深邃。


    天灯越飞越高,渐渐化作遥远而模糊的光点,直至彻底融入夜空,仿佛成为了星辰的一部分。晚会的气氛也随之达到了顶峰,并逐渐走向尾声。


    人群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和美好的祈愿,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去,说笑着走向各自临时的住处,山谷渐渐重归宁静,只剩下篝火残余的红光,温柔地闪烁着。


    考察团成员的住处被安排在村中心一家颇具特色的民宿。人群散去,周叙白很自然地走到林予薇身边,声音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忙了一天,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顾清言正好从旁经过,听到这话,脚步未停,只是侧头对林予薇和周叙白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明天见。”说罢,未等回应,便径直随着稀疏的人流朝民宿的方向大步走去,那抹鸦青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消失在小径的转弯处。


    林予薇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像是一根被轻轻拨动后又骤然静止的弦,余音未绝,却已无处寻觅,她收回目光,才转头对周叙白点点头,轻声应道:“嗯,走吧。”


    回住处的石板小路还算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犬吠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周叙白体贴地没有多问任何关于天灯许愿或是顾清言的事,只是语气轻松地聊着今天观察到的有趣民俗细节,以及明天工作的大致安排,林予薇嘴上应和着,心思却有些不受控制地飘远。


    那只毅然离去的鸦青色身影,和那双在跳跃篝火下显得格外深邃难辨的眼睛,总是不经意地闯入她的脑海,扰得她心绪微澜。


    回到村里安排的那座静谧的民宿小院时,夜色已深,几盏灯笼悬挂在木廊下,投下一圈圈暖黄而朦胧的光晕,周叙白很自然地提着两人的行李,一路将林予薇送到了她的房门口。


    林予薇接过自己的行李箱,对周叙白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今天谢谢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周叙白点点头,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包容:“你也是,好好睡一觉,晚安。”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房间就在隔壁,有任何事,随时可以叫我。”


    “好,晚安。”林予薇转身,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老式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她推开门,准备侧身进屋的那一刻,不知是被一种什么样的直觉驱使,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朝着走廊另一端那光线更为昏暗的区域望去,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静立在另一扇房门前。


    是顾清言。


    他似乎是刚打开门,或者正要从房里出来,动作却微微顿住,像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他已经换下了白天的民族衣衫,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休闲常服,在昏黄朦胧的光线下,身形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而不真切。


    唯独那双眼睛,似乎比这浓重的夜色还要深上几分,隔着不算近的距离,穿透昏暗的光线,静静地、准确地望向她这边,他看到了她,显然,也看到了她身后廊下尚未离开的周叙白。


    没有点头致意,没有客套的微笑,甚至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动,他就那样沉默地站着,目光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疏离与冷感,仿佛傍晚时分在篝火旁那些短暂的靠近、指尖偶然的相触、以及那些带着微妙张力的话语……都只是她恍惚间的错觉,从未真实地发生过。


    林予薇的心跳骤停了一拍,握着冰凉门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那目光像一道无形的丝线,在寂静的夜里悄然绷紧。


    下一秒,顾清言倏地转过身,不再看她,也不再停留,他径直朝着与这边相反的楼梯口走去,脚步沉稳却迅速,没有丝毫迟疑,深灰色的身影很快便被走廊更深处的阴影吞没,仿佛从未出现过。


    走廊这一头,瞬间只剩下灯笼投下的、随着夜风轻轻摇曳的模糊光影,和周叙白带着些许疑惑的温和声音:“予薇?怎么了?你在看到什么?”


    林予薇猛地回过神,像是从一场短暂的梦魇中被惊醒,她迅速转回头,下意识地抬手掩饰性地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借这个动作避开了周叙白探究的视线,语气尽量轻松地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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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没什么……刚才好像看到只野猫从那边跑过去,吓了一跳,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她说着,对周叙白再次仓促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勉强,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便迅速侧身走进房间,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轻响,将门外温暖却令人心乱的光晕和关切都隔绝开来。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门外走廊上周叙白略显迟疑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隔壁房门开合的轻微响动之后,小院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响起的虫鸣,衬得夜愈发深沉。


    可林予薇的脑海里,却丝毫无法平静,刚才那一幕如同循环播放的影片,反复清晰地回放着,顾清言在昏暗光线下投来的那道沉默而复杂、带着难以言喻的疏离与审视的目光,以及他之后那毫不留恋、利落决绝转身离开的背影。


    那眼神,那背影,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心里,带来一阵细微却持久的、闷闷的疼,她闭上眼,试图驱散这影像,却只觉得那冰凉的门板,似乎也抵不住心底悄然蔓延开来的凉意。


    第二天,考察继续深入龙泉村的非遗文化核心区。


    阳光透过参天古树的繁茂枝叶,在蜿蜒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一行人沿着石板路漫步,最终来到了木雕大师李师傅那间充满岁月痕迹的工作坊。


    一踏入其中,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木香便扑面而来,李师傅正全神贯注地伏案雕刻着一块纹理细腻的黄花梨木,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一见是周叙白和林予薇,老师傅顿时眉开眼笑,立刻放下手中的刻刀,热情地迎了上来。


    “周先生,林小姐,你们来得正好!”老师傅声音洪亮,眼中闪烁着找到知音般的欣慰光芒,十分自然地一左一右拉住了两人的手:“上次你们来提到的那个刀法转换衔接的问题,我这两天闭门琢磨,又悟出些新花样!来来来,机会难得,我这就演示给你们看!”


    他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引着周叙白和林予薇走向他那张堆满工具和木料的工作台,三人瞬间形成了一个专注而融洽的小圈子,无形中将其他考察成员都隔绝在外。


    周叙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熟练地用当地方言与老师傅交流着雕刻的细节与诀窍,林予薇则微微倾身,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老师傅手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不时提出一两个切中要害的专业问题,阳光从窗口溜进来,恰好笼罩着他们三人,那画面和谐得仿佛一幅精心构图的油画。


    刘主任站在一旁,看着这“金童玉女”与老师傅深入交流的和谐一幕,脸上露出无比满意和欣慰的笑容,她拍了拍手,提高声音对其他人说:“好啦好啦,咱们别都挤在这儿打扰李师傅传授独门绝技了,走,我带你们去看看隔壁的竹编作坊,那也是龙泉村的一绝,非遗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