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内,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展台映照得如同白昼。


    林予薇站在展台中央,柔顺的长发在聚光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今天穿了一袭量身定制的黑色鱼尾裙,后背镂空的设计露出蝴蝶骨优美的线条,腰侧刺绣的荆棘玫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摇曳生姿。


    她的指尖轻搭在冰凉的玻璃展柜上,脸上保持着从容的微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已经沁出一层薄汗,这场拍卖会对她至关重要——至少要拍出100万,才能填补资金缺口,让她在国内的新工作室顺利落地,并为下个季度的国际巡展做好准备。


    玻璃展柜内,她的代表作《荆棘鸟》静静陈列,这件耗费两年心血的作品,由数百块陶瓷碎片重新拼接而成,裂缝中镶嵌的24K金丝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而奢华的光芒。


    “这件作品探讨的是暴力与修复的辩证关系,每一道裂痕都是历史的见证,而金属的修补并非为了掩盖伤痕,而是为了让破碎以新的形式重生。”林予薇悦耳的声音在麦克风的放大下显得格外清晰回荡在整个拍卖厅。


    台下坐满了收藏家,艺术评论家和记者,他们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她和作品之间来回扫视,最前排还有几位亚洲面孔的贵妇正用长柄望远镜打量她,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珍品。


    林予薇作为近年来国内外风头最盛的新锐艺术家,国外很多大牌奢侈品都和她洽谈过合作,而今天这场拍卖会是她回国后,举办的首场拍卖会,加上她本人容貌极美,所以舆论话题热度很高,拍卖会的预热竟一连霸占了五天网络话题榜的热搜。


    “起拍价50万。”拍卖师话音刚落,接着,台下竞价声就此起彼伏。


    林予薇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余光却在紧张地观察着举牌情况。


    坐在第四排,戴着翡翠项链的香港藏家举起牌子,用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喊价:“我出60万。”


    接着是前排坐着的拍卖行内部员工,他带着耳麦,替匿名客户举牌竞价:“80万。”


    “85万!”一位穿中山装的老先生缓缓举牌……


    “90万!”


    “93万!”


    价格稳步上升,这让林予薇紧绷的肩颈稍稍放松,很好,一切很顺利地发展着,离她期许的100万不远了!


    “95万!”老先生再次缓缓举牌。


    价格稳步攀升到九十五万时,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拍卖师和林予薇对视了一眼,开始喊话:“还有其他客人要出价吗?”


    没人回应。


    “95万一次!”拍卖师响亮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展厅内,林予薇在心里飞快盘算,虽然离目标还差五万,但这个价格已经相当不错。


    “95万两次!”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一个低沉冷冽的男声从最后排响起:“200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不仅远超市场预期,更是比上一个竞价高了一倍有余!林予薇的心脏猛地一跳,200万,超额完成任务,还盈余100万的资金,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很快,她心里的惊喜被另一种复杂情绪压了下去!因为喊价200万的声音非常熟悉,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劈开她内心深处构筑的防线——八年过去,她依然能在千万人海中辨认出这个声音。


    她缓缓抬头,视线穿过刺眼的聚光灯,落在最后一排那个修长的身影上。


    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的轮廓被灯光勾勒得淋漓尽致,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如同冬夜里的寒星,正直直地注视着她。


    林予薇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抿紧了嘴唇。


    八年了。


    顾清言。


    顾清言的突然出现像一记重锤砸在林予薇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豪气的方式出现,一掷千金,势在必得。


    “200万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林予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松开咬紧的嘴唇,低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维持表面的镇定,台下有一大帮的记者以及数不清的镜头,她不能让他们捕捉到一丝情绪异常。


    “200万两次!还有更高的出价吗?”


    全场鸦雀无声,虽然林予薇名气很响,但200万的价格实在超出了大多数人的心理预期,林予薇能感觉到无数道好奇的目光在她和顾清言之间来回扫视。


    艺术圈的记者最擅长捕风捉影,哪怕她以及尽量表现得落落大方,想必明天也难免有“新锐艺术家与神秘富豪有私情”的八卦满天飞。


    “200万三次,成交!”


    顾清言已经站起身,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向她缓步走来,他长腿迈出的步伐沉稳有力,黑色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叩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敏感的神经上。


    随着他走近灯光范围,林予薇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时光将他轮廓雕琢得更加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让眼神更显深邃,下颌线条紧绷,有着成熟男人才有的独特魅力。


    林予薇的视线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上面没有任何饰品,她心里升腾起欢喜的情绪,他还未有新的感情吗?随即又在心里暗骂自己太傻,当年双方是不欢而散,八年过去,难道她还指望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吗?


    “林小姐。”顾清言在展台前站定,声音比记忆中更加低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好久不见。”


    林予薇看着眼前的男人,直觉喉咙发紧,顾清言比她记忆中更高了,她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仍需微微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这个角度让她感到一阵不习惯。记忆里,总是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或蹲或跪在她身前,而现在,位置完全颠倒了。


    “顾先生一直活跃在IT行业前沿。”她听见自己用完美的社交腔调回应:“实在是没想到,您会对我的作品感兴趣。”


    顾清言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林小姐,我对‘裂痕’一向很有兴趣。”他慢条斯理地说,目光从她妩媚的眉眼慢慢下移到锁骨,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浅色疤痕,被精心设计的礼服领口半遮半掩。那是她十七岁生日那晚,在酒吧与人起冲突时留下的,当时顾清言为她挡了大部分伤害,却还是让一片碎玻璃划伤了她的锁骨。


    林予薇对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知道他在看什么,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又硬生生忍住,这个动作太过明显,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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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体绝不会放过任何细节。


    顾清言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他伸手隔着玻璃轻抚展柜中的《荆棘鸟》,修长的手指停留在作品中央最狰狞的一道裂痕上,指腹缓慢地摩挲着玻璃表面。


    这只修长的手以及摩挲的动作,对于林予薇来说,太过熟悉了,十一年前那个雨夜,他不顾自己满身是血,手指轻抚她锁骨上的伤口,声音嘶哑地问:“很疼,对吗?”


    而现在,顾清言的动作和眼神告诉她,他依然记得过去的一切,他来这里绝对是来者不善。


    闪光灯突然密集地亮起,记者们纷纷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记者起身挤到最前面:“顾先生,您和林小姐之前认识吗?这件作品对您有什么特殊意义?”


    顾清言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只是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林予薇:“展品交接事宜,我们会后详谈。”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林予薇接过名片,指尖相触的瞬间,似有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她的手臂窜上脊背,她连忙低头掩饰情绪,看到名片上只有简单的烫金字体:顾清言,以及一个手机号码,没有公司,没有头衔,就像他这个人,看着简单,却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我会让助理联系您。”她礼貌微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公事公办。


    顾清言似乎不太满意她客套的态度,眼中涌起冷意:“我更期待你的亲自来电,林予薇。”他刻意叫了她的全名,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能听见:“别让我等太久。”说完,他转身离开,围观的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通道。


    林予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拍卖厅门口,手中的名片已经被她捏得微微变形,助理小李匆匆跑上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担忧地问:“林老师,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摇摇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却无法浇灭胸腔里那团莫名的烦躁,透过拍卖厅的落地窗,她看见顾清言走向一辆黑色迈巴赫,司机恭敬地为他拉开车门,就在他弯腰上车的瞬间,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突然回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隔着玻璃和人群,他们的视线再次相撞,林予薇猛地转过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早该想到的,顾清言从来不是那种会轻易遗忘的人,八年前不是,现在更不会是。


    “帮我取消今晚和周先生的约会。”她声音有些发颤地对助理小李说道:“就说……我突然身体不适。”


    走出拍卖厅时,暮色已经笼罩城市,林予薇站在台阶上,任由晚风吹乱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手机在包里震动两下,竟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恭喜女儿首场拍卖会成功办成,什么时候回家里一趟?妈妈想你了。”短短三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她和母亲已经断联八年,确切来说,出国后的八年来,她切断了和国内一切的联系,包括自己的母亲,原以为只要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回国来一切能重新开始,没想到,这才第一场拍卖会,母亲和顾清言都找上门来了。


    她摁灭了手机屏幕,抬头望向天空,第一颗星星刚刚亮起,八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黄昏,顾清言最后一次吻她,唇间带着血的味道,他说:“林予薇,你教会我什么是爱,现在该教我如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