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你个贱人，快松开……松开！”


    见人不再挣扎，泫然欲泣的脸蛋儿活像个乖巧的小兔子，矮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吸取公子的教训，将身下人的手脚都捆起来后，便猴急地埋头下去，谁知这人的乖顺竟是装的。


    此刻他的耳朵正被利齿死死地咬住，痛感瞬间浇灭燃起的□□，直觉告诉他再不做些什么，这娘们真会咬断自己的耳朵。


    “啪”的一声，林瑶眼冒金星，另一边脸也顿时火辣辣地疼。


    呵，这下两边脸都凑齐巴掌印，也是对称上了。


    嘴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她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方才咬人耳朵时对方流的。


    手脚仍被束缚，她虽不甘心认命，却终究是力不从心。


    门外月光明亮，能清晰看到有个身影来回走动，可见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银辉洒满大地。


    林瑶就这样保持着被掌掴后的姿势，目光望向门口，期待着能出现影视剧中常见的桥段。当女主受到欺负时，男主总能及时现身相救。


    这般想着，她不禁自嘲起自己的天真，真是痴心妄想。这不是电视剧，她也不是女主角，眼下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或许她该积蓄力量，等他们完事后，再趁其不备觅良机脱身。


    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林瑶想通了，她扭过头，直视着坐在椅子上，弓着身体的赵清瑀。


    “没用的东西，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不行出去喊你哥进来。”赵清瑀斥责的声音听着虚弱，看来她那一脚踢得不轻。


    矮个男子边赔罪边用从身上撕下的布料快速包扎好受伤的耳朵，接着堵住她的嘴巴。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林瑶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灿烂又耀眼，矮个看在眼里，不明所以，却愈加着迷。


    他激动得心脏怦怦怦的，仿佛要跳了出来。许是因为行事时有人在旁观看的刺激感，亦或是能染指身下如天仙般贵人的新鲜感。


    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会拱手让人，就算那人是他名义上的大哥。


    矮个手颤抖着解开腰带，裤子滑落至脚踝，随即蹲下，抓住身下人的裙摆，想要掀起来……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掉在了地上。


    他的手……被急速飞来的长剑削断了！


    “啊啊啊啊啊——”


    钻心的疼痛袭来，矮个因剧痛而尖叫，昏厥过去。


    赵清瑀一直在旁边观看，他比矮个反应更快，早已躲到木柱后面。


    高个身手不弱，来人竟能悄无声息地绕过他，掷剑而来，不像是勇毅侯府或者是官府的人。


    现下带来的两个属下恐怕都指望不上了，不管来人是谁，他得有个挡箭牌，赵清瑀侧头看向一边。


    林瑶，一个侯府的千金，正淡定地拿起腿间矮个的断手丢到一旁，开始解捆住双腿的麻绳。


    好个胆大冷静的女子，若让她活下去，自己焉有命在？


    趁来人被高个缠住的空隙，赵清瑀大步过去，伸手想挟持林瑶。


    “敢动，地上将会多一截断手。”


    剑鞘“砰”地插-入地面，离赵清瑀的脚仅有一厘米之隔，紧接着，一个戴半截黑金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阁下……是谁，不妨报……报上名来。”赵清瑀身体保持大跨步、向前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左摇右晃。他既不敢再进一步，也不敢缩回手脚，冷汗流进眼睛，刺痛得他只能眯眼强忍。


    来人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反而听到了林瑶雀跃的声音。


    “沈大侠！”林瑶已借助立在墙上的长剑割断绑着双手的绳子，又费劲将剑从墙上拔下，整理好衣服，跑到门口递给沈卫。


    看到剑柄的图案，她便猜测来人是沈卫。一听到声音，她便确定是他。


    凌乱的头发，红肿且沾着鲜血的脸，竟还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沈卫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假装无所谓。


    他在身上找了一通，才发现出来的急没有带帕子，只好用手虚点她的脸提示。


    本以为会遭此劫难，没想到有人及时赶来相救，林瑶这会是欣喜若狂。


    她会意用袖子擦去脸上沾到的血，就连掌掴后的刺痛感都被喜悦冲淡了，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我说了，别动。”沈卫缓步向前，右脚一蹬，剑鞘便飞回他手中，剑锋直对准欲爬窗而逃的赵清瑀。


    赵清瑀张皇失措地收回已跨出窗外的一条腿，“大侠，有话好好说，我是……”


    他眼珠子滴溜转，指着地上的断手哭道：“我是怕鲜血的腥臭味影响到您，这才开窗透风，绝对不敢逃走的啊大侠！”


    “既是开窗，我怎么瞧着你半个身体都出去了。”林瑶双手交叉抱胸，仰着头，“难不成你也觉得自己太臭，顺便出去散散臭味？”


    “你……”赵清瑀怒目圆睁，本想大骂的话在沈卫的威压下咽了回去，躬身讨好道：“是是是，瑶表妹说得对。”


    小贱人，不就是仗着靠山，等我逃过此劫，看你能得意多久！赵清瑀垂着头暗想，恨得咬牙切齿。


    林瑶余光瞥到沈卫疑惑的眼神，赶在他询问前摇头摆手，“沈大侠，我跟这个人渣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他就是纯套近乎。”


    “你胡说！方才还一口一个清瑀表哥的喊呢，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赵清瑀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变成求饶的呜咽。一声轻微的骨裂声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她说不是便不是，你在狗叫什么！”沈卫握住赵清瑀指着林瑶的手，反手一扭，卸了他的右臂。


    他随意一丢，拍了拍手，往下一看，“再敢对她大呼小叫，断的就是这双腿了。”


    “你、你们……”赵清瑀握着断了的右臂，脚步虚浮地后退几步，摔坐在地上，不敢再言语。


    “他打的？”沈卫没再理会他，转身看向林瑶红肿的脸，轻抬下巴问道。


    “嗯。”林瑶脑袋轻轻点了下，语气不自觉地流露出委屈。


    这一问，她又感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忙抬手扇风，希望能缓解些疼痛。


    沈卫冷着脸一把拽起赵清瑀，将他狠狠摔到木柱边，随即用剑挑起麻绳，将人捆好。


    他退开一步，给林瑶让出最佳的位置，说：“来，他怎么打的你，你都可以加倍还回去，杀了也无妨。”


    赵清瑀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绑得无法动弹，听到这话开始语无伦次地慌叫，“你们要干什么！都已经卸了我一只手，还不够吗？！”


    “我大伯是国公爷，我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见林瑶真的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他瞬间崩溃了。


    “瑶表妹……林瑶，念在当初回京途中我对你多加照顾的份上，你放我一马罢。求求你了，你不是说，我母亲还等着我回去尽孝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次。我保证，以后绝对离您远远的。”


    “啊——”


    话音未落，林瑶已一巴掌大力扇了过来。


    “林瑶你个贱人，说什么还不想成婚，我看你早就跟这个男人勾搭上了。”赵清瑀见求饶无用，破口大骂，“你个不知廉耻的□□，表面洁身自好，私下不知道跟人上了多少次。你个万人骑的……呜呜呜……”


    沈卫用剑勾住还未清醒的矮个袜子，使劲塞进赵清瑀的嘴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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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下巴示意林瑶继续。


    破庙里，巴掌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瑶连着扇了几巴掌，手掌立刻红了，还有些疼。想着便到此为止，结果沈卫让她去坐着休息，自己来代劳。


    直到赵清瑀的脸肿得如猪头一般，人也昏厥过去，才终于罢手。


    “你打算如何处理？要帮你杀了他吗？”沈卫看着她问。


    林瑶思忖了一会，摇摇头，“交给官府罢，杀他……嘶——”脸疼得她倒吸口气，说话都费劲，只能缓缓地道：“杀他脏了我们的手，就让他接受律法的审判。”


    沈卫似是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没有一点意外，“律法……可不一定会给出公道的判处，若是赵国公再次保下他，你就不怕还会发生今日的事？”


    林瑶当然怕，但赵清瑀不该死在这里，太便宜他了。


    “他该死，可不是这种死法。我要他接受律法的判罚，让大家知道他是什么人，以他该死的理由死去。”


    “赵国公位高权重，可勇毅侯府也不是吃素的，断不会让人如此欺辱。再说，赵国公能有如今的权势，定是审时度势之人，未必会反复包庇已对他无甚益处的棋子，尽管对方是他侄子。”


    林瑶说着苦笑道：“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日后我不会再任人拿捏，自会见招拆招。”


    沈卫就那么看着林瑶，此时的她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芒，与记忆中的身影说着意思大差不差的话。


    明明能轻易让对方丧命，却不会直接动手。


    “对了，沈大侠是如何得知我被绑来这里？”


    “沈大侠？”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林瑶在他面前招手。


    看到赵清瑀的猪脸，怀疑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像他一样，丑到沈卫了？


    “咳……”


    沈卫以拳抵唇掩下那份心思，眼神闪躲，“是你父亲雇轮回阁的人打探你的下落，我收到消息时刚好在附近。”


    “这样啊。”看来她运气也不算太差，不过……林瑶疑惑道：“轮回阁还接这种生意啊。”


    沈卫板着手，“自然不是什么人的委托都会接，看人看事。三……三皇子曾托我让阁内之人留意，若遇你有难，就帮上一把。”


    ……三皇子。


    卫朔竟能想到这一层，看来跟他合作还不赖。


    “沈大侠这是？”林瑶见沈卫将赵清瑀的两个属下拖到一起，让他们二人背靠木柱，再一并捆住。


    沈卫打好最后一个绳结，回道：“眼下城门关闭，我已通知三皇子，想必没多久他便会到来。你在此稍候，届时可与他同行回京。”


    他拱手道：“我还有急事，需先行一步，你看……”


    “好。”林瑶向他福了福身体，“多谢沈大侠搭救，日后若有我能帮上忙的，请一定要告知。”


    算上这次，无论是因何缘由，沈卫都已经实实在在地救了她两次。


    回想她当初还因澄清之事而误解他，真真是无地自容。


    沈卫来得出其不意，离开也是瞬间的事，跟上次一样轻功一使，便连个背影都瞧不见了。


    云露还没醒来，林瑶把她挪到靠近门口的角落里，然后自己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巴巴地望着门口。


    “好冷啊。”林瑶边搓着手，边原地踏步。


    冷风呼啸地袭来，吹得她的脸生疼，她蜷缩起身子，紧紧依靠着门框。


    至于为何不进庙里等待，实是因为血腥味太重了。今日她就只用了早膳，再就是在北街喝了一杯卤梅水，折腾了一天早就饥肠辘辘，松懈下来闻着血腥味就反胃。


    卫朔啊卫朔，你到哪里了……


    林瑶嘴里嘀咕，没想到总是对卫朔避之不及的她，有一天会期待他早点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