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醉春

作品:《神医,但不医人

    “梨花畔的江南徐氏…你父亲是,徐府的徐老爷?”话已至此,谢观止不禁诧异,既然如此,这年龄明显小一些的徐燕便是徐高飞的弟弟了。


    想想也怪异,徐府既然不惜千金为徐高飞炼丹养修为,怎会放任徐燕这样一个天才在外沦作乞儿?除非。


    徐燕目视前方,平淡道:“我说他是我爹,不代表我是他儿子。”


    接着说:“我娘是长安的花楼女,据说,我爹他当初答应要赎我娘出来,跟她成亲。但是直到娘生下我,爹也没来,娘后来身体不好死了。我也找不到我爹,他大概是不想要我这个野种吧,也无所谓,我在长安过得挺好的。”


    片刻,徐燕似乎觉得自己说太多了,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道,“你可别笑我。”


    谢观止沉默一会,道:“孩子想父亲这种事,怎么会笑你呢,你有没有试过联络徐老爷?”


    徐燕摇摇头,道:“那不行,我这不值钱样,哪敢对外声称自己是徐老爷的儿子。不是被人绑去要钱,就是被杀了灭口,不得行。”


    听到这儿,谢观止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孩子才这么小,却已经深深知道人性之险恶。


    她本想说倘若徐燕不介意,便替他向徐老爷传句话。但又想到徐高飞的处境,不禁沉默,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话音落下,两人各有心绪,一路无言。徐燕明显对长安的市井街道熟悉极了,带着谢观止勾勾绕绕,却是越走越到热闹的大道上。


    如今都将要破晓,街道如此大乱,却还有几家酒坊灯火通明,醉汉倒是几时几点都不在意,有的喝趴了,有的还正在兴头上,彼此欢呼着再来一碗。


    紧挨酒坊的是个听曲的地方,这戏坊子明明白天毫无异样,到了夜晚却是金光璀璨,人肩接踵。戏坊内传来悠扬的琴瑟和鸣之声,数不胜数的男女进进出出,欢声笑语,场面如梦如幻,显得十分不真实。


    谢观止正心中揣测着这又是什么地方,却迎面撞上徐燕的后背,不禁鼻子一痛,道:“不好意思。”


    徐燕转过身来,表情略带无语,道:“仙人走路都不看路吗?我们到了。”


    “到了?”谢观止一愣,两人面前正是那灯红酒绿的戏坊子,名曰醉春台。


    这醉春台的门口除罢他们,还有不少人逗留。虽说迎客门是大开着的,站在门前的侍卫却威严不已,两手抱臂,腰间悬一把长刀,打眼望去便知不是善茬。


    这么一看,谢观止不禁想心中感慨,当真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黑市竟然以热闹的戏坊子作为伪装,白天唱戏,晚上迎客,就这么明晃晃地杵在长安大街上,大胆却也聪明。


    这会儿,正有个瑟瑟发抖的妇女在与侍卫对话。


    只听侍卫道:“今夜唱的可是春曲?”


    妇女紧张道:“非…非,非春……乃……”


    谢观止疑惑道:“这是在?”


    徐燕瞥了眼那边,道:“醉春台晚上入场,先得对暗号。不用担心,一会我来说。黑市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这种就是想进进不去的。你瞧着吧,她马上要挨打了。”


    果不其然,侍卫将腿一踢,竟猛地把妇女从门前踹下!


    妇女惊呼道:“啊!”


    谢观止忙抢步上去,接了个正着,小心地将人放在地上,道:“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妇女吓得脸色唰白,一面擦汗,一面看向她,忽然惊讶道,“您是谢仙师吗?谢仙师?”


    此话一出,附近犹豫徘徊的人顿时都簇拥了上来,道:“这是谢仙师?!”“您要进黑市里头吗?”“能不能帮我个忙?”


    谢观止怎都没料到会是这样,应接无暇道:“这…”


    明显这群人对各大名人都眼熟,并且经常这样蹲守。只是谢观止难免意外,这种打眼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能在黑市有什么要事?


    “够了。”徐燕猛地挤进人群,直接把其他人都给推开,瞪了谢观止一眼,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们来是给画扇国师取物,倘若耽误了大事,拿你们试问!”


    霎时间,人群各个颤巍巍地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个都不敢再往前了。


    只有那妇女还死死地攥着谢观止的手,在被赶走前,猛地往她手里塞进了什么,道:“我女儿…”


    谢观止虽心有余,可当下确实顾不得太多。立刻找回太子的麒麟、捉拿那贼人是第一要务,倘若还要分神兼顾其他,恐怕分身乏力。


    然而,她还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那竟是一串手编的落椿花绳,红花黄蕊,戴着想必好看极了。


    徐燕已经站在侍卫面前,朝谢观止招手,道:“来吧。”


    “啊,好。”谢观止将头绳塞进衣中,连忙追上。


    就如同这醉春台中的每个客人,门前的侍卫也是面覆黑纱,影影绰绰,看不清五官。只见侍卫打量一眼谢观止,再望向徐燕,道:“今夜唱的可是春曲?”


    徐燕道:“非春,乃冬夜寒雪。”


    侍卫再道:“客官要看旧戏还是新戏?”


    徐燕道:“旧戏早亡,且听新声。”


    侍卫顿了顿,最后道:“戏里是人是鬼?”


    徐燕答道:“皆是过客。”


    这一问一答,速度极快,眼见着侍卫逐渐松开剑柄,最终,将身一躬,道:“戏已开场,二位请进吧。”


    徐燕望向谢观止,道:“好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过会再往里走,第二关有人拦你,给他令牌就可以了。记住,不要乱吃黑市里的东西,别人给的水也不要喝…”


    这口吻,听着像带小孩似的,谢观止忍俊不禁,连连点头,道:“好,我记住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徐燕本还认真地在思考,瞥到谢观止的表情,顿时脸跟蒸炉似的,怒道,“我好心跟你说,你还笑我!你就去吧,被欺负了可不要哭鼻子回来。”


    话罢,为了显得自己颇为不在乎似的,徐燕快步便离去了。


    只见侍卫拿出一只小盒,对谢观止打开,恭敬道:“请。”


    垂眼望去,盒中原是一方面纱,与侍卫戴的黑纱不同,这醉春台中欢笑的男男女女面上所覆的,都是这种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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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白纱。


    不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是黑市里的一道规矩,谢观止点头道:“好。”


    轻纱覆面,侍卫两开,醉春台歌舞升平,琴声悠扬,花香醉人,大有人间仙境之感。


    甫一推门,热浪与香气扑面而来。醉春台内烛火通明,檀香与脂粉味熏得人心口发燥。奏乐者指下丝竹缠绵动人,台上舞姬罗袖翻飞,步伐轻盈如燕,钗环叮当作响。


    俯瞰望去,台下坐卧的尽是贵胄商贾,推杯换盏,人人口中尽是豪言笑语。男子醉眼朦胧,或倚红偎翠,或仰首吞酒。女子娇声婉转,笑靥如花,温如软玉傍人左右。


    谢观止环顾一周,面色迟疑,心道这哪里是黑市,倒更像是男女寻欢作乐之所。难怪画扇不许徐燕进来,小孩子确实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她小心行于人群之间,四下打量,却不见任何像是入口的东西。正在此时,却忽地有人从她耳后道:“姐姐,你迷路了?”


    此地如此混乱,忽地被人这样唤了一句,谢观止一愣,转首望去。


    谁知,眼前全然不是她想象中的人,而是一只喝得七荤八素的奇丑男子!当下这男人正打着酒嗝对她招手,道:“我正好,嗝,要去房间里休息…你来不来?”


    谢观止嘴角一抽,感觉自己两眼受到了法术伤害,一声不吭地把这丑男与另一个丑男的手牵在一起,放任他们俩一起去屋里“休息”了。


    这醉春台的构造环环绕绕,只是上下两层就够谢观止的迷路属性乱逛半天。


    终于,她摸到了诀窍,倘若人人都能随便去的地方,那肯定就不是第二道关卡。


    相反,如果顺着没人的小道……


    这可不,片刻,她便找到一条寒风扑面的长道。这条漆黑湿冷的小道比起醉春台内部,可谓是年久失修,脑子正常的都不会往这儿来。


    然而她知道,这若是一条闭合的通道,那便不会一直有风流动。


    如此寒风扑面,正说明对面有路可走!


    只是这一路越往里走,似乎越有下行之势。逐渐的,背后醉春台的丝竹之声缓缓消弭,谢观止体感的温度明显寒冷起来。


    这通道明显又空又长,四下漆黑不已,伸手不见五指。她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发出的回声。


    哒…哒……


    不知走了多久,谢观止几乎要怀疑自己走错了,低声道:“有人吗?”


    “吗…吗……”


    漫长的回音反弹而来,她却将眉一皱,很明显声音回弹得快了许多,说明尽头就在附近。


    正在此时,忽地有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她的胳膊!


    准确来说,那手没能攥上就已经被谢观止反制,她的肢体反应快于大脑,死死钳住那手掌然后一惊,道:“谁!”


    谁知,手掌的主人被钳住也并不说话,只是缓缓地将手心朝上,冲她勾了勾手。


    谢观止愣了愣,摸黑取出画扇的令牌,试着放到人手上,道:“这是国师的令牌。”


    只听黑暗中传来一阵摸索声,须臾,那双手撤开了力度,对方缓缓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