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长安

作品:《神医,但不医人

    谢观止很快察觉,他们走过阳光熹微的商街,会引得街边男女老少纷纷驻足。


    人群扭头观看,直至两人消失在视线里才接着做事。


    虽说她早就习惯唐夜烛远近闻名的身份,却还是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什么是“长安城的唐少主”。


    不禁想象,在两人相遇前,想必他也是这般骄矜地漫步街头,享受众人的爱戴。不,也许他只会和画扇那种人物出没贵族场所,平民百姓只能从门外一瞥芳华呢?


    唐夜烛倒熟视无睹,领着她边走边逛,很自然地在一家珠宝铺子前驻足。


    这珠宝铺子装潢得富丽堂皇,名曰宝华斋。店门口高调地挂着牌子:非礼误触、概不赊账!


    店门口的掌柜看见来人,忙不迭跑来,立刻招呼小二把所有展示柜的盖子掀开,弓腰赔笑道:“唐少主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尽管谢观止选购珠宝的经验寥寥,至少也知道是要隔着玻璃柜看的。


    当下这宝华斋里数不胜数的万千珠宝,在她面前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琳琅满目,金翠交辉,形态各异,生动形象地诠释了四个字:任君挑选。


    唐夜烛扫视一圈,视线可谓挑剔极了,在场的宝物标价不说连城,至少都是珍品,但大多被他瞥一眼就掠过。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店铺最里的一只黑木匣子上,扬扬下巴道:“取来看看。”


    “哎,好嘞。”老板挥开小二,亲自取来匣子,小心翼翼地在二人面前抽开,道,“唐少主果然慧眼识珠,这是今年刚从西域来的尖儿货,宫里一对,我这儿一对!一般人啊,想要他可买不着。”


    该说不说,这红珊瑚耳珰确实惊艳极了,形状仿似血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润泽无比。


    唐夜烛取下耳珰,轻轻地给谢观止戴上。目光带笑地将她细细注视片刻,道:“姐姐,真漂亮。你瞧,像不像你的丹心?”


    老板也是颇有眼力见儿,立刻拿起铜镜映来,谢观止对镜自照,略感惊讶。


    这指腹大小的血珊瑚映衬在似雪的肌肤上,确实如同丹心剑般华丽,不禁轻声道:“确实漂亮。只是,”她顿了顿,“总不好再劳你破费,夜烛。”


    眼瞅着店里那突破天际线的标价,谢观止就一阵晕眩,更不消说这“想买都买不到的尖儿货”会是什么天价。就算唐夜烛舍得买,她也不好意思要。


    谁知,此话一出,竟是老板先哈哈笑出了声,道:“姑娘切莫担心!唐少主在咱店里买东西,那都是不要钱的。”


    谢观止一愣,道:“不要钱?”


    唐夜烛带着笑意轻轻嗯一声,道,“随手帮过老板一些忙罢了。”


    老板一边指挥着小二好好装起耳珰,一边道:“姑娘有所不知啊,我们宝华斋原先也就只是个边陲小村的铺子罢了,传承到我这一代,险些被流民草寇抢光了去。那时候村里闹饥荒,要不是唐少主出手赈灾,我们一家估计早就……”


    “所以,还请姑娘收下吧。这不光是唐少主的心意,也是咱宝华斋的一片谢意。”老板双手捧着金丝小盒,殷切道。


    谢观止抬头望了望金光奢靡的宝华斋,这次没有拒绝,接过盒子,道:“好,那就…谢谢,不曾想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待到二人走出宝华斋,店门口竟然已经拥堵起来,人声鼎沸。


    只听四下各色游人呼唤道:“唐少主——”“唐少主回长安了!”“唐少主,下次还一起吃茶吧!”


    瞧着许多男男女女殷切地围绕着唐夜烛,谢观止心里只觉得有些好笑,也暖暖的。


    她本以为唐夜烛是因着财力、势力,被人敬畏。


    可是如今看来,也一定有他行事风格颇受爱戴的原因在。


    谢观止脑子里东一头,西一头地想着,忽然被路边的叫好声吸引。


    “好啊!好!”只听远处曲声一落,观众鼓掌声一片。


    她不由望去,道:“这是哪家的曲子?我还是头一次听。”


    两人朝着药坊行走的路上,才察觉到这长安偌大,戏坊数不胜数,竟然全都咿咿呀呀地唱着同一曲的调子。


    唐夜烛也稍显意外,驻足道:“我方才还在想,怎么今日都在唱新曲了。”


    这歇脚的街头,便有一个听戏的茶坊。


    谢观止越过众人视线遥遥望去,茶坊里戏台平地高起。台上伶人舞袖翻飞,妆容艳丽,手持一把白面红线剑,一颦一笑,辗转道:“笑对刀光血染衣,生死何惧守中原——若问何人担此义,谢郎之名动长安!”


    “好,好!!”茶客纷纷鼓掌,就连街上的路人也驻足观看,叫好不已。


    伶人扮相虽然有所夸张,但是一瞧手里的剑,还有台词里的“谢郎”,戏本的原型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谢观止意外,随便找了个门口的茶客问道:“敢问仁兄,这唱的是哪出戏?”


    茶客看得目不转睛,挥手道:“去去,别打扰我看戏。最近这大火的丹心令你都不知道?门外汉!”


    再问几句才得知,这出戏起初是百姓编排,自导自演,唱的就是比武大会时谢观止英勇救人、巾帼英雄的故事。


    流传开了,教坊的听过觉得不错,于是收录改编。如今家喻户晓,戏园子更是连轴转着唱。


    唐夜烛听了片刻,道:“丹心令,有点意思。只是未免略失排场,姐姐,我日后安排人编排一出更好的。”


    “不…不用。”谢观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心中不知是惊喜、还是诧异,几次转身要走,却还是没忍住又扭头看了两眼。


    戏台子上的“谢观止”不说完美无缺,也堪称流光溢彩,让人难以挪开视线。台下的人们欢呼雀跃,叫好声连连。而她,怎么都没想到比武大会的无意之举,竟然会流传如此之远,甚至能够被人们传唱。


    明明初春还是有些冷的,谢观止却感觉心窝热得发烫。


    一直看到曲将尽了,她还站在门口,有些好奇地观察着各个看客离场的反应。


    有人鼓掌称快,有人说差些火候,有人说跟真的谢掌门没法比……与这些人擦肩而过,谢观止轻轻地笑了。


    “走吧,得快去给徐公子买药了。”她脚下生风,踌躇满志地牵起唐夜烛。


    唐夜烛跟在后面,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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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姐姐,你是天命之人,日后更会有无数文人墨客为你歌功颂德,这只是个开始。”


    “…是吗,”谢观止被看穿心思似的,耳尖一红,又笑了笑,道,“还是不要太出名了,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样应对那么多人。”


    “嗯?”唐夜烛乐,“只要露出微笑不就好了?我大多数时间都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谢观止被逗得破功,调侃道:“好嘛,那我也学你,多笑笑。”


    ……


    须臾,养和堂近在眼前,谢观止却步子一顿,凝眉道:“怎么如此乌烟瘴气的?”


    如其所言,养和堂人满为患,叫叫嚷嚷的人群从店里一下子排到大街中央,远远望去好像一团聚集的黑蚁,远在街头就能听到骂声。


    打眼一看,排队的人各个满头大汗,手里抓着大把钱票,干脆把钱当扇子用。


    买家彼此交头接耳,踮着脚尖儿往店里望,瞧着着急坏了。


    谢观止走上前去,找了个路人搭话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女子连声叹气,葱段的手指里握着一把婴儿小臂粗的钱票,看得谢观止愣了愣,只听她道:“唉,你也是来买玄阳芝的?真是奇了怪了,昨儿个还都没事呢,今天这破药材忽然就抢破头了!”


    “玄阳芝?”谢观止神色一凌,道,“姑娘家里也有灵兽患病?”


    女子瞥她一眼,下巴扬起示意,道:“喏!可不止我,这儿的大家伙都是一样的问题!抢都抢空了,就这家店有,数量还不够,有钱都买不着。唉,苦了我的小猫…”


    “……”谢观止与唐夜烛对视一眼,拨开人群往前走,道,“让一让,让一让!”


    举步维艰不过如此,大家伙都是着急买药的,谁会愿意平白无故让人插队?倒有些有眼力见儿的瞥见了唐夜烛的身影,才愿意让开几步路。但这样的人究竟还是少数,结结实实好几堵人墙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观止也挤得满头大汗,正气喘吁吁着苦恼,忽然间,只见店里走出一位笑容可掬,身穿暗黄长袍的男人。


    男人才刚走出,只听掌柜的在后用力挥手,大声道:“卖完了!玄阳芝卖完了!”


    “什么?!”“刚刚不是还说有一百多个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抢进店里找老板理论,“你什么情况!”“是不是钱不够?你要多少,我都掏得起!”


    “糟糕,”谢观止揉揉眉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买不到了。这事倒也奇怪,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新的传染病?”


    唐夜烛瞥了前方一眼,道:“姐姐,这人似乎有话说。”


    “咦,”谢观止抬头,只见方才那男人在几步远冲她招手。


    与画扇打过交道之后,她就明白类似装扮的都是符灭山庄弟子。


    画扇既然盘踞在长安,那么在这里遍布他的眼线和传话人也不奇怪。


    于是谢观止跟上前去,开门见山道:“国师有何贵干?”


    男人将身一躬,笑眯眯地呈上一封密函,顿挫道:“回谢掌门的话,国师得知您驾临长安,特命属下前来禀告,恳请您于宫中一见,有要事共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