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就在簪子即将划破江辞的脸时,江辞叫住她,“难道娘娘不想见到皇上了吗?”


    江鸢此时正在气头上,那里会听江辞的。


    眼看簪子已将皮肤刺破,沁出鲜血,江辞再次开口。


    “娘娘,您被这几日,应该尝试过各种办法吧?但都没用,不是吗?”


    恰在此时,冷眼许久的林嬷嬷才温声道:“娘娘,就听听她的办法,若没用,再杀不迟。”


    此人乃李明珠心腹,她的话到底唤回江鸢几分理智。


    啪!她扔掉簪子,语气阴森,“就给你一次机会,记住,若不成功,你会死的很惨。”


    她的威胁,江辞不以为然。


    有上一世的经历,江辞早已把江鸢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


    她这个嫡妹,之所以能在宫中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全靠有一个当丞相的外祖,若说她自己,还真没什么头脑。


    江辞自进门时,就已经盘算好怎么做了。


    “臣女有一个请求。”


    “说。”


    “让她帮我。”


    江辞指着刚才那个差点被烫坏喉咙的宫女。


    江鸢冷笑。


    “你倒是好心。”


    自入宫后,江鸢因为善妒得性格,也没少闯祸,但皇上对此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从未斥责过她一句。


    如今再三拒绝见她,江鸢心中发慌,所以,即使心中不满,她也并未发作,而是道:


    “滚吧!”


    江辞刚从长春宫的大门出来,那名宫女就跪朝她了下来,“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看着对方额头还未消失的血印,江辞忙把她搀扶起来,柔声道,“举手之劳罢了,没必要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但闻言,宫女却摇摇头,抽泣道:“颖嫔娘娘性格狠厉,皇上冷落她的这段日子,长春宫每天都会死人,若不是您,奴婢今日,必定在劫难逃。”


    “我竟不知妹妹如此心狠手辣。”江辞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扶起她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你彻底远离这场风波,现在倒好,若事情办不成,只怕是又要连累你了。”


    说这话时,她表情十分温和,语气中的体贴,更让小宫女感动的几乎要落泪。


    见江辞一脸为难,她连忙自告奋勇,“姑娘本就是因为想要救我,才揽下任务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晚秋。”


    江辞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救这人,并不是心血来潮。


    上一世,皇后去世后,宫中就剩下了江鸢这个贵妃一家独大,按理说,登上后位,对她来说已经是迟早的事了。


    可谁知,每当有这个苗头时,前朝总会跳出几个大臣极力反对。


    刚开始,江辞还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有一次,她在半夜撞见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在宫中烧纸时才得知,原来他有个妹妹死在了江鸢的手中,他挑唆大臣,是为给妹妹报仇。


    这人正是她刚刚救得晚秋。


    江辞救她,就是为了搭上她哥哥这条线,虽然对方现在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但假以时日,他会成为江辞最大的助力。


    想到这里,江辞心中已有了对策,“晚秋,你能不能……”


    一番交谈后,晚秋郑重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到了第二天,江鸢懒羊羊坐在美人踏上,问江辞:“交代你的事,安排的怎样了?”


    “都安排妥当了,还请娘娘中午移步到后花园。”


    一听这话,江鸢皱起眉毛。


    今年大旱,酷暑难耐。


    先不说皇上会不会顶着大太阳出门,就单说一出门就会大汗淋漓,妆发糊成一团的模样,她实在怕皇上见到后,会心生厌恶。


    “你是故意整我?”她问。


    江辞摇了摇头,坚定的说:“若想复宠,只有这一个办法。”


    接着,江辞又说了一些事项。


    江鸢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若不成,我会将你即刻绞杀!”她语气阴毒。


    江辞则信心满满。


    “是。”


    半个时辰后。


    御花园。


    大太监李福德举着伞,小心翼翼的劝。


    “皇上,这天太热,咱们也转了许久,不如回去吧?您生病了,太后又要责罚老奴了。”


    听到这话,祁寒不以为意。


    依旧朝前走去。


    “听说最近大旱,御花园许多花都枯萎了,朕实在放心不下那株木槿,跟朕一块去看看。”


    李福德本来还想再劝,可想到那株木槿花的来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旁人或许不知那花的意义,可他却知道,这株背后究竟代表了什么。


    祁寒似看出他的纠结,率先开口。


    “你多耽误一会儿,朕就要多热一会,还不快撑伞?”


    李福德恭敬道是。


    忙加快了脚步。


    因宫中这段时间总有宫人中暑,祁寒体恤她们,就吩咐取消中午的值日。


    所以在看到御花园中,有个一趟又一趟为花朵浇水纤弱背影时,祁寒是有些意外的。


    特别是对方一身白衣,明明大汗淋漓,不加粉饰的脸上挂满了纯真的笑容,如同一只粉蝶,辛勤的纷飞在这花园中的景象,更是渐渐和他记忆中那位女子重合,令祁寒不由自主上前两步,喃喃的抱住她。


    “淳儿,你回来了?”


    江鸢感受着这个怀抱,内心狂喜,没想到那个庶女倒是有几分能耐。


    “皇上。”


    如果可以,江鸢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但想到江辞的交代,她依依不舍的推开了祁寒。


    “是我啊。”


    伴随一身轻呼,祁寒恢复了理智,待看清此人是谁后,他眼中的狂热,渐渐平息下去


    “颖嫔?你怎么在这儿?”


    不等江鸢开口,一旁江辞率先解释,“天气炎热,娘娘惦记宫人,就派宫人煮了些绿豆汤,让他们喝,而她自己则主动来此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闻言,祁寒问:“是吗?”


    江鸢低头,局促不安道:“皇上会不会怪臣妾乱跑?”


    想到这里,她急忙解释。


    “臣妾知道前几日因为太喜欢皇上失了分寸,按理说不该出来的,但看到那些宫人受罪,臣妾实在于心不忍,臣妾这就回去,免得皇上生气。”


    祁寒看着她不安的神情,全然没了平时的跋扈,心中泛起了怜惜。


    拉住她,轻抚脸颊。


    “既然出来了,就别回去了,李福德,摆驾回宫。”


    目送着祁寒和江鸢的身影离去,江辞眸色深沉。


    一旁晚秋,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江鸢只是浇花花,就能让皇上对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