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和忘恩负义之徒,有什么区别?!
作品:《姐妹携手宫斗,屠龙只当太后》 陛下似乎对宋氏姐妹格外青睐。
接连两晚,都宣了薇充容侍寝。
之后,或许是想起了宋晚凝那番“雨露均沾”的话,又或许是皇后和叶贵妃各方势力暗中较劲推动的结果。
秦衍倒是真的将和宋氏姐妹同期入宫,又尚未侍寝的几位新人,都宣召了一遍。
此后,后宫似乎进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
柔嫔安心养胎,皇后闭门不出,叶贵妃冷眼旁观,陛下雨露均沾。
而宋家姐妹并蒂花开。
一个虽“失宠”却稳坐永和宫主位,一个圣眷正浓接连侍寝。
永和宫内。
宋晚凝听着弄眉打听回来的种种消息,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阿姐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得了充容位分,又被秦衍允了可随时阅读御书房内的杂书奇谈,如今阿姐在某些场合上也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接连侍寝,更是向后宫众人宣告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陛下开始召幸新人,则完美地分散了六宫的注意力。
将她这永和宫主位,从风口浪尖上暂时摘了出来。
而阿姐得到的圣宠,亦没有成为独宠,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一切都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她心情颇好。
甚至又让莲心去小厨房做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弄了个红泥小火炉温了桂花酒。
倒上一杯,宋晚凝美滋滋小酌起来。
“娘娘,您怎地又喝上酒了?若是陛下突然来了……”
莲心看着自家主子优哉游哉的模样,仍是忧心忡忡。
外面可都传疯了,都在说婉充容已是明日黄花,彻底失宠了。
“来了便来了。本宫膝伤未愈,喝点酒活血化瘀,有何不可?”
宋晚凝轻笑,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媚意:
“再说了,陛下如今正新鲜着薇充容和几位新人,又怎会想起本宫这旧人?”
正说着,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是秋菱端着刚煎好的汤药和外用的药罐子进来了。
浓郁的药味瞬间盖过了淡淡的酒香。
秋菱低着头,将碗恭敬地奉到宋晚凝面前:“娘娘,该用药了。”
宋晚凝目光落在漆黑的药汁上,又缓缓移向秋菱低垂的眼帘。
这几日,秋菱伺候得愈发尽心尽力,对她膝盖的伤势更是无比用心。
用药、按摩无一不周到。
可不知为何,宋晚凝每每与她对视,都能看到她眼中掩藏得不甚好的犹豫和惊惶。
宋晚凝没有立刻去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秋菱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
端着药碗的指尖微微发颤,药碗边缘都漾起细微的涟漪。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无声的压力时,殿外脚步声又起。
是弄眉回来了。
她刚从雨花阁回来,心中乱糟糟的。
与雪信争执时,手臂上被划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一进内殿,便瞧见秋菱正端着药碗,神情惶惶地站在主子面前。
弄眉心中有些不快。
这段时日下来,秋菱都是规规矩矩的。
知道她会帮着主子试药,便也会等着她在场时再将药端上来。
今日怎么……
她快步上前,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利落,“秋菱,这里没你事了,把药放下,出去候着吧。”
秋菱如蒙大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药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匆匆行了个礼,便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有几分仓皇而逃的意味。
弄眉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头纷乱,她走到宋晚凝身边,目光落在那一内一外的两份药上。
想起小臂上的伤,正好是试药的由头,也省得主子心中存疑。
更何况,方才与雪信撕扯间,那丫头指甲锐利,确实刮得她生疼,用药试试也无妨。
弄眉如同往常试药一般,用指尖挖出一点乳白药膏,轻轻涂抹在手臂那一道红痕上。
药膏触体冰凉,初时甚是舒服,驱散了那火辣辣的痛感。
弄眉心下稍安,或许是她多想了。
正想对宋晚凝说这药无碍,脸色却骤然一变!
那冰冰凉凉的舒适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随即而来的竟是一阵奇异的痒意。
她强忍痒意,又照例观察了一炷香。
伤口似乎并未变严重,但也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这样一道微微渗血的红痕,即便不用药,一炷香的时间也该不再渗血了。
可伤势并没有任何改善,依旧奇痒无比。
她又试了试汤药。
痒意倒是消退了,但似乎于伤口愈合也无甚作用。
弄眉终于确认,这药有问题!
若是用在主子膝盖尚未痊愈的伤处,主子忍不住挠了挠本就脆弱的新肉……
而这药,是经了秋菱的手端上来的。
秋菱方才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这药有问题的。
难道……秋菱也被人……?
弄眉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她抬头看向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正打算将温好的桂花酒送到嘴边,瞧见她看过来,讪讪一笑放下了酒杯。
莲心又忍不住在一旁絮絮叨叨。
弄眉心中一酸。
主子如今失宠,已经到只能借酒消愁的地步了……
可主子对着她们依旧笑脸相迎,温声细语,一副全然信任的样子。
自从她隐约察觉雪信生了二心以来,主子对她愈发宽和信任。
她找借口说雪信身子不好,主子二话不说便将私库钥匙塞给她,让她有需要的自行取用便是。
主子得了什么新鲜有趣的赏玩吃食,也从不忘赏她一份。
甚至近日来她因担忧雪信,偶尔走神犯错的时候,主子也多是温言提醒,甚至询问她是否身子不适,未曾重罚。
这份好,日日都在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良心。
她禁不住红了眼眶。
半月以来,她每每试图说服雪信,却每每无功而返。
雪信那副油盐不进的癫狂嘴脸,那些背主甚至僭越的荒唐言论,还有小臂上不知道被她抓挠出多少次的伤口。
让她的心凉了又凉,仅剩的亲情也在慢慢消磨。
一边是主子日渐加深的信任与厚待,如和风细雨,滋润她,却更让她无地自容;
一边是亲妹妹日益明显的背主之心和狠厉言行,如冰锥刺骨,让她心寒又恐惧。
被两股情绪左右拉扯了好些时日,她早已在崩溃的边缘。
而今日这被动了手脚的药,
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为了那点可笑的姐妹情谊,究竟还要纵容雪信到几时?
难道真要等到雪信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吗?
那她弄眉,与那些卖主求荣的忘恩负义之徒,
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