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看不上朕这份恩宠?
作品:《姐妹携手宫斗,屠龙只当太后》 宋晚凝惊呼一声,下意识攥紧了他龙袍前襟。
属于男子的温热体温透过层层面料传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强势而凛冽,将她整个人笼罩。
她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秦衍小心地将她重新放回软榻上,动作间特意避开了她受伤的双膝。
软榻因着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微微下沉。
“伤未好,便安分些。”
他并未立刻直起身,而是就着俯身姿势,目光沉沉地落在宋晚凝脸上。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明显疼痛却强撑着的模样,心中那点被婉拒产生的不快也消散了。
“于德茂说,你今日甚是知礼。”
不等宋晚凝回话,他便将话题转到她的伤势上,“膝盖今日可还疼得厉害?太医开的药可按时用了?”
“谢陛下关怀,嫔妾日日谨遵医嘱,按时用药,已好多了。”
宋晚凝柔顺地回答,仰起脸看他,眼中盛满了担忧:
“倒是陛下,瞧着神色倦怠,这眼下的乌青也重了些,可是朝务繁忙?”
“朝政虽要紧,但陛下龙体乃万民之本,江山社稷皆系于陛下一身。”
“陛下定要保重龙体才是,万万不可太过劳累了。”
这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至少听起来是如此。
秦衍心中微暖,连日来的紧绷似乎也松懈了些许。
他在榻边坐下,抬手替她将一缕滑落在面颊边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
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垂。
触感微凉。
殿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暧昧。
宋晚凝垂下眼帘,脸颊泛起薄红,似是羞赧又似无措。
目光在面前染上绯色的脸颊上停留一瞬,秦衍喉结微动,随即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
他目光游移,扫过她钗环卸了一半的松散云髻,“爱妃方才在做什么?”
“回陛下,嫔妾闲来无事,本想看会儿书,不料冬日困乏,竟睡了过去。”
“这一睁眼,便觉得脖颈酸痛难忍,正想让莲心伺候着拆了发髻,也好松快些。”
宋晚凝低声回道,言语间带着几分羞赧。
她直觉他的目光在自己头发上来回逡巡。
“哦?”秦衍带着兴味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那朕便帮帮爱妃吧。”
宋晚凝惊得倏然抬头,桃花眼睁得圆圆的:“陛下……?”
“这……这如何使得?陛下万金之躯,怎能为此等琐事……”
“无妨。”
面前的帝王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语气不容拒绝,“朕今日批阅奏章,手腕有些酸涩,正好换换心思,松快松快。”
他不再给宋晚凝拒绝的机会。
目光转向早已惊得魂游天外的莲心,淡淡道:“将梳篦(bì)和头油取来。”
莲心强掩震惊,低着头恭敬奉上东西。
宋晚感受着帝王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小心翼翼地解开簪环。
他的动作算不上十分娴熟,甚至有些笨拙。
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异常轻柔,生怕扯痛了她。
温热的指尖偶尔划过她的头皮和颈侧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她僵直着脊背,面上配合地流露出羞涩和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仿佛真的受宠若惊,沉溺于这突如其来的“恩宠”。
低垂的眼眸中却是一片清明。
她心中思绪翻飞。
父亲连带着永宁侯府,近日一直处于被御史言官弹劾的风口浪尖。
城西救火一事一出,又不知有多少惯会“断章取义”的御史要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而她,入宫将近半年,真正意义上的侍寝只有寥寥一次,却得了陛下“青眼”,连跳两级,从七品才人一跃成为五品充容。
甚至破格成为一宫主位,独居这永和宫正殿。
这份恩宠,早已令六宫侧目,暗地里不知招来了多少妒恨目光。
若此时再不知收敛一味承宠,锋芒过盛,成为众矢之的。
只怕那些弹劾父亲陈芝麻烂谷子小事的奏章,转眼就要变成弹劾她宋晚凝狐媚惑主了。
继而牵连嫡姐和永宁侯府,那才是真的危险。
“陛下……”
她声音糯软,欲开口陈情。
“别动。”秦衍低声道。
他仔细地将她的长发一缕一缕梳通,蘸了少许玉簪花头油,继续梳理着。
动作生涩却格外认真。
暖黄的烛光透过琉璃灯盏,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交织在一起的朦胧身影。
女子螓首微垂,脖颈纤细优美,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男子眉眼低敛,冷硬的下颌线条,在此时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他手执玉梳,动作轻柔。
远远望去,画面温馨缱绻,如同这世界上最寻常的恩爱夫妻,充满了脉脉温情。
然而,在这般温情脉脉之下,一个心藏算计,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一个心怀愧疚,试探权衡,心思难测。
这看似和谐的画面下,又能有几分真心实意。
不过是深宫之中,各自为营的又一场无声交锋罢了。
发丝梳理顺畅,光滑如缎,带着淡淡的玉簪花香气。
秦衍放下玉梳,指尖无意识卷起一缕青丝把玩。
指尖传来凉滑的触感,让他片刻的失神。
思绪慢慢飘远,脑子里再次被朝堂上的纷争算计占据,手下卷着发丝的力道也无意识地加重了些。
“嘶……”宋晚凝猝不及防,头皮被扯得一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秦衍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松开手,“可是弄疼你了?”
他方才只是单纯想来看看她的伤势,为她梳发也是临时起意。
想着或许能让自己暂时逃离那些烦冗的政务,也让她松快松快,没想到竟失了手。
“不曾……”
宋晚凝连忙摇头,迅速掩去眼底的一丝不自在。
转过头来看他时,眼中已满是依恋,哪还有分毫不适:
“陛下日理万机,却还亲自为妾身梳理发丝。”
“嫔妾……嫔妾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会觉得疼……”
“只是……只是嫔妾这膝伤不争气,不能好好侍奉陛下。”
“反而要劳动陛下为嫔妾做这些琐事,嫔妾实在愧不敢当。”
她抬起眼,怯生生地望向他,“陛下这般爱重嫔妾,可嫔妾思前想后,仍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才那点歉意尚未消散,秦衍看着她这副怯怯模样,语气不由得放得更缓了些:
“何事?但说无妨。”
心中却隐隐有预感。
他夸赞永宁侯府人教夫有方,赏她黄金藤条“教夫”一事,想必她已知晓。
许是觉得丢了面子,想替永宁侯求个恩典,挽回颜面?
心中失望渐起。
若当真如此,他自然会允,毕竟永宁侯近日确实烦忧。
只是这永和宫,这对他而言有几分特别的宋晚凝,日后也少来吧。
这些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一路货色。
得了分宠爱便忘了分寸,索求甚多,无趣得紧。
却不想宋晚凝轻声细语说道,“陛下,嫔妾恳请陛下,能多看看宫中姐妹……”
秦衍闻言,目光一沉。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提起了。
今日让于德茂传旨要来玉芙轩,便被她以伤推拒。
如今他人在玉芙轩了,亲自探视,甚至纡尊降贵替她梳发。
她却再次旧事重提,执意要将他往外推。
“哦?”秦衍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淡淡道,“后宫嫔妃,哪一个不是想尽办法往朕怀里钻?”
“婉充容倒好,朕来看你,你却不止一次将朕往别人那里推。”
他微微倾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发白的小脸:
“朕倒是好奇,婉充容何时变得如此‘大气’了?这般‘贤德’,朕是否该去皇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还是说,婉充容,看不上朕这份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