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次侍寝,仍是完璧之身

作品:《姐妹携手宫斗,屠龙只当太后

    凤仪宫内殿。


    皇后端坐凤椅,指尖捏着薄薄一页彤史,羊皮纸边缘已被她掐出深深折痕。


    白纸黑字,朱砂为凭。


    她唇角绷紧,眼中寒意迸发,“好,当真是好得很了!”


    兰絮几人身子一颤,不敢再动弹。


    “本宫当她是只不足为惧的小鹌鹑,倒不知竟有这般泼天的胆子!”


    “未破之身,也敢上御榻,也敢承圣恩?!还想效仿柔嫔,来一招瞒天过海?!”


    “这一个两个,眼中还有没有祖宗规矩,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


    她一掌拍在紫檀木扶手上,沉闷的声响惊得众人心头一跳。


    “敬事房那边,都打点干净了?”目光扫向心腹太监吴福全。


    吴忠全佝偻着腰,声音尖细,“娘娘放心,所有经手记录同核验彤史的宫人,连同备份册子,都已处理妥当。”


    “这一页,已是孤证。任谁去查,都不会翻出第二个说法来!”


    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扭曲的快意。


    白情柔那个贱婢仗着肚子里的种作妖,她带人去封锁柔仪殿,去敬事房查彤史。


    却发现两月前的记录早就被人补上。


    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陛下还让人将她的人都撵了回来,将柔仪殿护得密不透风,连她这个正宫都不得探视。


    简直连装都不装了!


    这股邪火,在五脏六腑内烧了多日,无处发泄。


    如今,宋晚凝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将这天大的把柄送到她手上!


    “秽乱宫闱,欺君罔上!”


    皇后一字一顿,字字淬着毒,“这罪名,足够她死千次万次!”


    “连同风头正盛的永宁侯,也得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她豁然起身,凤袍曳地,金线绣成的凤凰在光影下狰狞欲飞。


    “好好为本宫梳洗打扮!”


    “今夜本宫倒要问问陛下,此等秽乱宫闱之人,该当何罪!”


    皇后眼中恶毒尽显。


    仿佛已经看到宋晚凝血溅三尺,皇帝哑口无言的狼狈模样。


    ……


    永和宫主殿内。


    香炉中燃着清雅的鹅梨帐中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宋晚凝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膝盖搭着一条薄薄的锦被。


    右手执着一卷诗集,目光却虚虚望着窗外一株叶子落了大半的梧桐。


    莲心轻手轻脚地进来,换了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茶汤澄碧,热气氤氲。


    “小主,”莲心轻轻唤道,“凤仪宫那边,动静不小……吴忠全那头,暗地里动作频频。”


    “内务府敬事房管彤史的张公公,昨儿夜里‘失足’,跌进太液池里淹死了。”


    宋晚凝执卷的手纹丝未动。


    她端起茶盏,指尖感受着温热的瓷壁,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


    清洌微涩的茶汤滑入喉中,带来一丝清明。


    “知道了。”


    宋晚凝放下茶盏,目光重新落回诗集上。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书页边缘,心思早已飞转。


    皇后果然按捺不住了。


    香包局没能顺势摁死她,柔嫔秘孕一事和秦衍封锁柔仪殿又狠狠抽了皇后一记耳光。


    如今这“彤史”的把柄堂而皇之地送到手上,皇后岂能放过?


    只是……


    动作这般急切狠辣,倒显得气急败坏,失了皇后向来自诩的“中宫该有的沉稳”。


    “弄眉那丫头呢?”


    “弄眉姐姐在耳房,盯着给您熬制今天的药膏呢。”莲心回道。


    宋晚凝颔首。


    弄眉沉稳,不仅擅长驻颜术,更擅长易容术。


    她膝上那狰伤疤的“神韵”,全靠弄眉日日精心维护。


    这“废腿”的假象,是她此刻最好的护身符。


    至于彤史上的记录……


    宋晚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


    在乾清宫留宿那夜,秦衍难得入眠,她只需一根银簪,一点指尖血,便足以在素帕上留下该有的印记。


    甚至此事,秦衍后来都已默许。


    也以此为由,将她从才人晋位为贵人。


    内务府核验彤史的老太监们,不过是看人下菜碟,皇后既铁了心要坐实她的“欺君之罪”。


    那些人自然乐得顺水推舟,闭着眼睛按照皇后的意思写。


    她需要做的,只是等。


    等这把皇后亲手点燃的火,烧到最旺。


    届时,自然有人会比她更着急。


    暮色四合,宫灯次第燃起。


    今日是十五,按照祖制,皇帝今夜该宿在凤仪宫。


    皇后已梳洗打扮好,平日里庄重的妆容,也做了减法,去了几分锋利,多了几分温婉。


    御驾仪仗终于出现在凤仪宫宫道上时,皇后深吸一口气,亲自迎至殿门。


    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仁善笑意。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盈盈下拜。


    秦衍踏入殿内,一身玄色常服,面上温和如常,但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疲惫。


    永宁侯宋云赫“忠义捐”事宜确实解了燃眉之急,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得以稍缓。


    柔儿腹中胎儿在赵亭之的调理下,胎像也逐渐稳定。


    他面上惯常维持的仁善温和也恢复了几分。


    因此,心中即便对皇后彻查柔仪殿一事不悦,但对这位正宫,仍需维系表面上的尊重。


    毕竟,她身后的母族势力,在平衡朝局中仍有分量。


    他挥手示意,语气温和,“皇后免礼。”


    在正位坐下,示意皇后也坐。


    目光扫过殿内。


    他早就发现了皇后刻意装扮的温婉,可这副打扮,于皇后确实不适合。


    作为中宫,管理好后宫即可,欲用这些伎俩来争宠,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心中很不容易压下的不耐又浮了上来。


    他只想尽快应付完,寻得片刻清静。


    皇后起身,亲自奉上温热的参茶,“陛下连日辛劳,臣妾瞧着甚是心疼。”


    她声音温软,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主位旁小几上的彤史。


    “只是……后宫之事关乎社稷根本。”


    “有些话,臣妾如鲠在喉,不得不言。”


    秦衍接过茶盏,并未啜饮,只搁置在一旁。


    “皇后有话直说。”


    皇后直接跪下,拿起小几上的彤史高举过头顶,声音沉痛:


    “陛下,臣妾身为六宫之主,执掌凤印,统御宫闱,上承祖宗法度,下系皇家清白。”


    “今日清查内务府,核验彤史,竟查出一桩惊天丑事!”


    “臣妾痛心疾首,不得不冒死禀报!”


    秦衍的目光落在皇后高举的那张纸上,眉头轻蹙,面上依旧如常。


    “哦?何事让皇后如此惊惶?”


    皇后将彤史递到秦衍跟前。


    “陛下请看!”


    “新晋婉贵人宋晚凝,入宫至今,两次侍寝。一次乾清宫留宿,一次玉芙轩伴驾。”


    “可她竟还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