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人府邸

作品:《全家忘恩负义,重生我挂帅回朝

    “阮琉筝!你这个贱人!!”


    阮长筝痛骂。


    却全然忘了,这个“贱人”是他的亲妹妹。


    她若是贱人,他又是什么人?


    琉筝眼中一点波澜也无,很好地藏起了凌厉的碎芒,平静地说:“继续打。”


    棍棒再次狠狠落下。


    “啊——”阮长筝惨叫起来,连骂人都没有力气了,唯有那双眼,恨毒了琉筝。


    琉筝乌黑的双眸倒映着侍卫们棍棒的残影,终是痛快了些许。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前世她受了多少苦,今生就加倍奉还,然后再送他上路!


    宋氏心疼得不忍再看下去,用帕子捂住双眼,悲恸流泪。


    阮长筝再次被打晕过去,但很快又疼醒过来。


    惨叫声几要冲破屋顶。


    在数次昏厥之后,琉筝终于叫停。


    “有劳各位了。”琉筝拱手。


    “昭勇将军客气!”


    他们想说举手之劳,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找他们。


    但看到阮老爷一脸黑青,又意识这么说好像不对,便将话咽了下去。


    “爹,你送送几位侍卫大哥。我跟大夫一起,为大哥疗伤!”


    阮老爷表情僵硬地点头。


    他虽然痛恨这些人下手太重,太狠,可不得不强颜欢笑,送一行人出去。


    到了门口,他还得拿出银子感谢。


    等到那帮人离开,他提了提空空如也的钱袋子,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可一转头,看到十几箱御赐的金银珠宝,这位桃李先生的双眼当即亮了起来。


    正院里,宋氏哭着叫人将阮长筝送到榻上躺着。


    回首,她冷冷望着琉筝。


    “你必须要治好你大哥的腿!”


    “母亲放心,大哥是我亲哥哥,血脉相连,我怎会弃他于不顾?”琉筝说着,吩咐潘展:“叫大夫进来。”


    “是!”


    很快潘展带着大夫进来,为阮长筝疗伤接骨。


    宋氏不忍细看,在养女的搀扶下,来到外头的花厅等候。


    琉筝见他们离开,便将手中的药方递给大夫。


    这位大夫姓陈,以前是她长随军里的军医,三年前告老还乡,琉筝将他寻了回来。


    两人早有多年默契,故而陈大夫没有多余的一个字,轻轻一点头便接过药方。


    琉筝没有停留,很快也走到花厅。


    阮芸筝正在喂宋氏服药。


    她今日受到的惊吓不小,脸色很是惨白。


    见琉筝出来,那张惨白的脸如同鬼魅。


    琉筝心下冷笑。


    前世她瘫痪卧床的时候,可不见宋氏这般悲痛欲绝。


    “母亲,你可还好?”她的语气里满含关心。


    “你害得你大哥这般,我能好到哪里去?!”


    宋氏的语气很是不好,同前世伪善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今她跟阮长筝角色对调,宋氏连装都不装了。


    琉筝也不在意,依旧温声道:“您好好保重身子,大哥才能安心治病。”


    宋氏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并不接话。


    如果可以,她真想让琉筝为儿子受苦!


    养女阮芸筝在一旁默默伺候着宋氏,并不多话。


    恰在这时,阮老爷回来了。


    “人我都已经打发走了,你那些赏赐,我先替你收起来。你一女子,拿那么多金银珠宝如稚子抱金,对你不好。”


    他并没立刻问阮长筝的情况,而是先提了那十几箱赏赐。


    琉筝扯扯唇,知晓这个父亲最爱的人也不是他的长子,而是他自己。


    如此,反而有利于她。


    “父亲说的是,女儿谢过父亲。”


    她一福身,而后提起了自己离家前住的琉璃院。


    “那琉璃院许久不住人了,女儿想着该叫人打扫打扫……”


    这话一出,一直没说话的阮芸筝尴尬地看向宋氏。


    宋氏轻拍了下养女的手,示作安慰,而后漠声开口:“自你离开,那琉璃院便长久闲置着,我就叫芸儿住过去了。如今那屋子里都是芸儿的东西,搬来搬去也繁琐,你便住到玉淑院去吧。”


    琉筝毫不意外。


    前世她被打断双腿,也是被人抬去了玉淑院。


    那玉淑院阴暗潮湿且狭小,平日里都是仆妇们住着。


    她看一眼脸上飞速闪过得意之色的阮芸筝,平静开口:“母亲是想让芸儿妹妹继续住在琉璃院?”


    “怎么?”宋氏很不悦地扫她一眼,问:“你在边关九年,还娇嫩起来了?玉淑院都住不得了?”


    她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


    “母亲。”阮芸筝连忙开口:“这琉璃院,本就是姐姐的住所……您别跟姐姐生气,姐姐既然想住回到琉璃院,芸儿将地方挪出来就成了,不妨事的。姐姐能允许芸儿继续陪在您身边,芸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话虽如此,可语气和神情却可怜至极。


    宋氏想起方才他们以为大难临头的时候,阮芸筝毫不畏惧要跟他们共生死,便是一阵心疼。


    凭什么阮琉筝一回来,她珍视的两个孩子就都要受阮琉筝的委屈?


    长筝她护不住,芸儿她还护不住吗?!


    “这琉璃院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她态度强硬,目光直直瞪向琉筝。


    阮老爷也说:“不过是一个院子,琉筝,你不要再气你娘了。住哪儿不是住?琉璃院就让芸儿继续住着吧。”


    琉筝并不生气,只觉可笑。


    一个东西被人用久了,竟就成了别人的了。


    琉璃院如此,父母兄长亦是如此。


    她不信他们不知道,若是她真去住了玉淑院,那么从此以后,阮家上下都会认为,阮芸筝这个养女比她这个嫡女更受重视。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往后哪怕她在外头再权势滔天,回到阮府内院,她的日子未必能舒坦。


    这内院后宅的龃龉和阴暗,可不比外头少。


    可他们,明知如此,却还是站在了阮芸筝那边。


    这难道不可笑吗?


    若是前世的她,恐怕这会儿要气得发抖了。


    好在,她死后做鬼十年,早已经将心性历练出来了。


    也因为有着往后十年的记忆,她已经提前计划好了。


    琉筝走上前一步,冲二人福身,无辜至极的模样。


    “父亲,母亲,你们误会了,女儿并不知芸儿妹妹已经住在了琉璃院。若是早知如此,琉筝便不提这事儿了。”


    宋氏微讶,似是没想到她根本没想过要争琉璃院。


    阮芸筝也眉头微锁。


    她赢了琉璃院,合该高兴才是。


    可莫名的,她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应验了。


    下一瞬,她就听琉筝说——


    “圣上隆恩,知晓咱们住在这窦坊街后,便赏赐了女儿一个将军府。”


    “女儿想着,偌大一个将军府,总不好我一人住过去,就想着带全家都过去。”


    “本是让父亲派人将家里打扫打扫,等咱们搬走,便将这儿租出去的。”


    “既然父亲和母亲都想让芸儿妹妹继续住在琉璃院,那这房子便不租了,让芸儿妹妹继续住着吧。”


    阮芸筝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她为了琉璃院,打了半点的腹稿才开口演戏。


    然而阮琉筝,压根就不要她那琉璃院!


    她有她自己的将军府!


    一整个将军府!


    只听琉筝继续说:“昭勇将军府位于乌衣巷,三进三出,我回家之前就让他们去打扫了。爹娘稍事休息,一会儿咱们就搬走。”


    “乌、乌、乌衣巷?!”


    阮老爷瞠目结舌,眼中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


    乌衣巷,那可都是达官显贵们住的地界!


    有话曾说,倘若乌衣巷天上掉下块石头,砸中的最小的官都是四品往上的。


    而他们所在的窦坊街,不仅位置偏远,还位于京都最大的排水沟附近。


    晴天还好,一到变天的时候,雨水落下,空气中就会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臭味。


    故而,每逢雨天,阮老爷就会让学生们不要来上课。


    宋氏最爱干净,也爱面子,以往去别家做客,总要将衣裳用熏香熏上三回,免得被人闻出她的衣裳有臭味。


    如今听闻琉筝得了乌衣巷的府邸,心下也难掩惊喜。


    只是嘴上仍旧不饶人:“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琉筝道:“是女儿的不是,方才光顾着忙正事了,忘了这一茬,母亲莫怪。”


    宋氏一噎,这话倒显得她轻重不分了。


    可大晋,孝道为先,即便是她这个当娘的有什么不是,阮琉筝也不该直接言明。


    宋氏的脸,又冷下来。


    但阮老爷显得十分高兴。


    “我这就叫他们收拾行李。”


    “父亲先别忙,得给祖母写封信,让他们从避暑山庄回来,也住到将军府来。”


    “也是,还是你心细,我这就去写信。”


    琉筝点头:“写好了我让我的副将送去。他们脚程快,祖母也好早些知道要搬家。”


    阮老爷看一眼琉筝身后的潘展,眼底的欢喜更明显了。


    长子虽是因琉筝受伤,但他作为阮父,该有的荣耀一样也没落下。


    他很快去写信了。


    琉筝转头要跟宋氏说话,宋氏别开眼站起身子,直接进去看阮长筝了,并不看她。


    琉筝全然不介意。


    她早已经看清了这家子人。


    反倒是阮芸筝,很怕她介意的样子,走上前来盈盈一拜。


    “姐姐莫怪,母亲就是这个性子,很快就好了。”


    言语间,看似是对她的安慰,又无意中展示如今她才是宋氏的贴心小棉袄。


    琉筝微微一笑,用食指托起阮芸筝的脸。


    好漂亮的一张脸。


    双目明亮,鼻梁高挺小巧,下颚圆润,说不出的清纯可人。


    可也就是长了这么一张清纯脸蛋的人,在前世将她的清白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