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津南(二合一)

作品:《我的告白,情难自控

    “他真的同意给你开非遗集市了?”


    江映雪踩着高跟鞋从少年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


    雨后的天看起来很晴朗,一望无际的碧蓝像是深邃无比的海洋。傍晚,当那暖橘色的霞光在天际织成一幅彩绘,不远处人流涌动,灯火辉煌的街道上,方朵撑着手臂从车里探头探脑地出来,喊话的声音恨不得半条街的人都能听见。


    江映雪走上前,趴在车窗上同人笑了笑。


    “怎么来接我了?我不是说好晚上把生日礼物给你送去的吗?”


    方朵坐在车里一脸不可置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你送礼。”


    “我还要送礼的亲自登门拿给我,你看这像话吗?我妈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像话。


    依照她们这几年的交情,谁送都是一样的。


    汽车的鸣笛声在身后此起彼伏的响着,方朵将身体缩了回去,抬手一招:“快,上车。”


    江映雪沉默了一瞬:“......能不上吗?”


    方朵:“.......”


    此处是少年宫门外的一个临时停车点,江映雪瞧着身后川流不息的车流,到底是硬着头皮拉开车门上了方朵的车。结果,她坐在副驾刚系好安全带,车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很快就汇入了主路的车流中。


    江映雪的脑海之中一瞬间想到了之前无数次把自己坐吐的不好经历,她蹙紧了眉头,整个人难得有些紧张的握住了车把手。


    “开......开慢点。”


    “放心,这个点下班高峰,再好的车也飙不起来。不过,我们最好祈祷一下一会儿上三环的时候不会堵到下不来。”


    江映雪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方朵:“所以,你真的劝动了那个一毛不拔的老顽固?”


    江映雪:“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方朵整个人有些激动的拍了一把方向盘,再次开口,“你之前跟他聊了那么多次他都没答应,这次怎么这么爽快?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老王八终于想起来你的好了?”


    江映雪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从包里掏出来,放在面前的台子上,解释出声:“少年宫最近要开设一些直播教学的课程,他想让我抽空教教下面的老师。”


    方朵:“什么?他还想白嫖劳动力?”


    方朵:“要知道这非遗集市如果真开起来了,你也算是在给他少年宫打知名度好吧。”


    “他担心的也不无道理。”江映雪想到了之前郝文正说的话,那双拢在车内阴影当中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晦暗难明的光。半晌,她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冲着方朵再次开口,“在现在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之下,一些年轻人在闲暇的时候的确更愿意把时间用在游戏,聚会上面,你不就是吗?”


    方朵:“我不一样。”


    方朵:“我那只是.......”


    “没有人喜欢孤独,也没有人会喜欢枯燥乏味的东西。”


    江映雪将手举起,放在眼前。


    隔着手掌,她看见车外的霞光从指缝之中一点点的投映而下,细碎的光芒落在脸上莹起星星点点的碎光。


    江映雪喃喃出声。


    “那些快要消失的传统文化就像是这傍晚的晚霞,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化在大众的视野当中,虽然它看上去跟现如今飞速发展的网络社会格格不入。但,它却如瑰宝,格外的夺目耀眼。”


    当手从眼前移开的那一刻,明媚的光骤然的映入到眼中,驱散了那拢在脸上的阴霾,也驱散了江映雪眼底晦暗无色的光。


    江映雪就这么迎着日头,笑了笑。


    “我想做的就是把这束光,重新带回到大众的视野里。”


    “用一种全新的方式。”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在稍显寂静的车内显得十分的动容。


    “你会的。”红绿灯亮着的十字路口,方朵握着手中的方向盘再次开口,“如果这次非遗集市真能在少年宫开起来,你也算是能向前狠狠的跨出去一步,也不枉你之前筹备了那么久,也能离你的想要的愿望更近一步。”


    她的愿望吗......?


    车外是整个京广市最为繁忙热闹的街区,此时下班高峰,人流如织。江映雪拖着下巴转头看向窗外来回走动的人群,脑子里却是突然想到十几年前老爷子去世的头几天。


    那段时间是津南最冷的时候。


    在江映雪的记忆里,津南从来没下过雪,就算是冬天也是绿树常青,但就算如此,津南的冬天却也比京广市还要难熬一些。


    那时候,老爷子在津南老城区的学校附近开了一家画糖画的店。


    那店不大,只有十来平米,一到冬天,窗户大敞着迎客,屋内的小太阳就需要一刻也不停的呼呼呼吹着。


    江映雪当时就在那附近的育才上小学,对于那时候的小孩儿来说,学校门口那个画糖画的老先生,仅用一柄汤勺就能画出他们想要的东西。那糖能吃,还漂亮,比书里讲的人物还要神奇。


    江映雪也觉得神奇。


    在老爷子第一次带着她接触糖画这门手艺的时候,她甚至很难想象他们平时吃的糖竟然还可以有这么多的用处。直到后来,她亲眼看见老爷子在她面前,只用一柄勺子就画出了许多栩栩如生的画。


    那柄勺子就像是他手中握着的笔,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那个年纪,同班的同学总会跟大家伙去炫耀自己平日里买到的好东西。


    糖画最流行的那段时间,大街小巷几乎是人手一个。当他们拿着兔子糖在班里面疯狂争抢炫耀的时候,江映雪只要告诉这些人,门口卖糖画的那个老先生是她的爷爷,她就会收获到一群小孩儿艳羡的目光。


    江映雪十岁之前,陈萍女士还在厂子里上班。


    她的亲生父亲江国栋是美院的一名教授,当时学校课多,人只要一忙起来,就没人接她回家。那时候她就会在放学之后,窝在老爷子的小屋子里写作业,等到陈萍女士下班了,再把她接回去。


    那个年代很多东西都没有现在先进,老爷子店子里的灯当时还是那种悬吊着的老式吊,靠着绳子拉动来启动开关。


    当那昏黄的光从灯泡里面映出来的时候,反倒是将那间不大的小屋拢的十分温馨。


    天气好的时候,老爷子会搬个马扎就坐在门口摆摊,那张虽然堆满皱纹但是总是染着笑意的脸映在光里,成了江映雪许多年后在梦里始终挥之不去的场景。


    江映雪的糖画手艺,就是那个时期老爷子手把手交给她的。


    一个时代流行的东西,来的快去的越快。


    后来,津南那片老城区的很多人都搬走了。


    那附近的一些手艺人也都因为时代变迁,生意不好做而纷纷转了行。再后来,育才换了新校区,老校区里的学生也全部都走完了。老城区只剩下越来越多还没离开的老人。


    这片的年轻人走了,就像是把所有的生气儿都给带走了。育才的老校区成了空壳,而外面只剩下老爷子这一个铺子还开着,时间久了,生意也变得越来越萧条。


    江映雪能看出了老爷子眼里的落寞。


    那是一种在时代洪流之下逐渐被抛弃掉的孤独与惋惜。


    他在惋惜这些老一辈的手艺会被越来越多的人抛弃,直到......


    消失。


    后来有一天,她看着路上越来越少的人忍不住冲着老爷子问。


    “爷爷之后也会从这里搬走吗?”


    “不会。”


    “那你会像隔壁王伯伯那样不做糖画了吗?”


    “也不会。”


    江映雪扒着面前的小桌子,微微仰头:“为什么?”


    那时候,老爷子却是回答她说。


    “津南这一带的年轻人都走了,老人却都留下来了。”


    “雪雪知道是为什么吗?”


    江映雪摇了摇头,两个小辫子下绑着的小兔子晃得叮当作响。


    老爷子笑着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抬起手给她指了指远处逐渐建起的高楼。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


    “如果最后连我们也走了,就没人会记得这个地方了。”


    江映雪:“可我记得。”


    老爷子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所以......”


    “这就是传承。”


    薪火相传,才能连绵不息。


    那时候,她似懂非懂的听着老爷子说话,只记住津南是她的家。所以直到后来,她和她的母亲从津南离开搬来京广市生活,她依旧会眷恋那个曾经生它养她的地方,永远记得在育才小学门口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店铺,想着老爷子说的这句话。


    老爷子去世的那一年,津南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下的不大,天空零星飘着一些雪花,像是撒在天上的那些纸钱。那些雪悄无声息的从天上坠了下来,落在地上没有结成冰而是融化成了水,汇聚成一滩又一滩浅浅的水洼。


    江映雪没有见过北方的雪,但是津南这仿佛是被阴霾笼罩的天却像是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让她整个人变得沉甸甸的。


    老爷子最后那段时间身体不怎么好,记忆也有些衰退。


    医生说是老年病,人到了那个年纪身上总要出点什么问题来证明器官正在衰竭。


    可纵然如此,老爷子却依旧还坚持去店里。


    明明那一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顾客要来买糖画了,偶尔零星的几个路过的,也是因为没见过有些好奇,或者是一些小孩儿哭着吵着要吃糖。


    那一年,也是江映雪从育才的老校区转去新校区的第一年。


    当时因为新校区离这边比较远,以至于江映雪只有周末才会往这边跑。


    可也是这一年,老爷子一个人回家的时候摔倒在路边。


    大雪湿滑,老城区地广人稀。


    老爷子被路人发现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就这样,那片老城区坚守到最后的一个手艺人也不在了。


    再后来,她的爸妈离了婚,育才老校区门口的那间铺子留了三年,等到第四年的时候,老城区拆迁,那间铺子也在其中。随着那间老旧的房屋彻底的坍塌,一切好像就成了过去记忆当中的一个碎片,只有在梦里才会回到那间小屋子里,重新看见那张饱经风霜却笑意满面的老人。


    “想什么呢?”


    “眼睛怎么红了?”


    江映雪吸了吸鼻子将思绪从津南的那间老房子里抽了出来,她曲指擦了擦眼角垂挂的一滴眼泪,哑着声音冲着方朵道:“没事,就是又想到了老爷子,想到了之前他跟我说的一些话。”


    她想。


    她或许是明白了当初老爷子口中话的含义,明白了所谓传承的重要性。


    她会做那个接班人,她会让更多的人看见传统文化。


    方朵从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颗糖递到她的眼前:“喏,我爸说,人难过的时候就会喜欢吃一些甜的东西,这样就可以释放更多的多巴胺。现在,要来一颗吗?”


    江映雪将彩色玻璃纸的糖果剥开。


    “你今天不用交设计方案的?怎么这么早下班?”


    方朵摆了摆手,垮了一张脸。


    “别提了。”


    “我今早一睁眼就赶工把设计方案给了甲方爸爸,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顺顺利利的结束了,我可以过一个愉快的周末。结果,甲方爸爸突然给我发消息说,提交的设计看能不能再给他出一版别的角度的。”


    “姐妹,天塌了你知道吗?”


    江映雪挑眉:“那你同意了吗?”


    方朵叹了一口气:“我跟他说,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让我出来接个人,我以为他会拒绝,结果他竟然,同,意,了!那个周扒皮,今天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映雪垂眸思索了片刻,问道:“我记得你是在跟寰宇娱乐做项目?”


    方朵点了点头。


    “就是他们。”


    “他们大老板,也就是跟我对接的这个甲方爸爸十分的变态,他就是个嗜财如命的大魔王!”


    江映雪:“那不是也放你出来了?”


    方朵:“不正常。”


    方朵:“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后招,等我回去再会会他!”


    一个小时之后,车平稳的停在了春庭苑的别墅外面。


    江映雪解开安全带,将面前放在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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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礼物递给方朵。


    “手工皂大功告成。”


    “替我向阿姨道声生日快乐。”


    方朵将礼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从里面捏出了一朵粉白玫瑰。


    这玫瑰的厚度大概有一个指头的那么宽,颜色渐变晕染,上面还点缀了一些金粉,看上去栩栩如生十分逼真。


    “太漂亮了宝贝。”


    “我妈找了那么刁钻的一张图竟然也能被你复刻出来。”


    江映雪拖着下巴喃喃了一声:“还行,不算特别复杂。”


    方朵将东西重新装好。


    “祖宗别谦虚了。”


    “这东西再简单给我八只手我也做不出来。”


    江映雪笑了一声:“术业有专攻。”


    “走吧,我送你进去,顺便去你那儿讨杯茶喝。”


    江映雪向往常那样拉开车门,可当她下了车朝着自家别墅看去的时候,江映雪的余光之中却是突然看见他家别墅外的小路上站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昏黄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那张半拢在灯光下的脸,眉骨与下颌的轮廓在明暗交界处洇出几分模糊的锐利。


    是傅深。


    他怎么在这儿?


    江映雪向前的脚步倏然一顿,在她眉峰蹙起的之时,她当机立断的握着手中的包调转过脚步,将刚刚从车内走下来的方朵又给推了回去。


    “欸欸欸!”


    “怎么回事?”


    方朵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江映雪弯着腰,将手搭在车门上再次开口:“我......我那个突然想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做。今晚就不留你了,况且甲方爸爸不是还等着你回去交方案?”


    “是这样。”


    “不过我既然出来了,多一会儿少一会儿,我想他应该......”


    下一刻,方朵探出的头又被江映雪给按了回去。


    “早交早解脱。”


    “也是。”


    “那就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方朵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被江映雪从外面给关上了。


    在江映雪笑意盈盈的表情中,她理所当然的调转了车头,一脚油门踩了出去,直到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方朵才猛地反应过来,江映雪刚刚的行为十分的不对劲!这人分明是在赶她走!


    此地无银三百两。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为时已晚。


    可恶!


    方朵一拳锤到了方向盘上。


    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方朵掏出手机给江映雪发了条消息。


    *


    入夜,街上的灯渐次亮起。


    江映雪站在原地,看着方朵的车重新汇入车流,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哪知她刚回过头,就看见那本是站在远处路灯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走了过来,此时就站在她身后近在咫尺的位置,学着她的模样朝着街上看。


    “人都走远了。”


    “江小姐还不进去吗?”


    染着笑意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是羽毛从从耳际拂过。


    江映雪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猛地退了一步。


    人在情急之下容易出错。


    江映雪的高跟鞋就这么踩空了过去,当她整个人踉跄的向后倒去的时候,傅深突然伸出手将她稳稳的接住。


    固定发上的簪子滑落,江映雪的头发就这么散开。


    晚风带着些许的燥热从一侧吹来,碎发从眼前拂过。隔着头顶映照而下的光,江映雪攀着对方的肩膀,就正对上了傅深那双望下来漆黑如墨的瞳色,比天幕更深,也更远。


    江映雪长睫轻颤了两下,猛地松开了那双攀着对方的手:“傅......傅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等你。”傅深弯腰从地上将那只掉落在地上的簪子捡起,递上前,“你的东西掉了。”


    江映雪:“谢谢。”


    傅深:“江小姐刚刚是看见我了吗......?”


    “没有。”


    当傅深那染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前响起的同时,江映雪将簪子飞快的从对方手里拿了过来,及时打断。


    傅深脸上的笑意未变。


    “是吗?”


    “可我在刚刚却是感受到了到了江小姐看过来的眼神。”


    江映雪:“你看错了。”


    傅深:“那就当是我看错了吧,这样也不会让我误会江小姐其实对我避之不及。”


    江映雪:“.......”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不假,但是这话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江映雪:“傅先生等我做什么?”


    傅深:“我本想跟江小姐当面道个歉,结果我从车上下来,江小姐就不见了。”


    江映雪:“傅先生如果是说莱纳酒吧的事情,我想那件事已经扯平了。如果傅先生说的是今天早上的事情话,我觉得傅先生也帮了我,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不等傅深再说什么,江映雪就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傅深追上前。


    “江小姐什么事情都喜欢算的如此清楚吗?”


    江映雪一边挽着头发,一边继续向前走:“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是不喜欢欠人人情,还是不想跟人扯上关系?”


    傅深在后面慢慢跟着,这冷不丁吐出的话却是让江映雪的脚步缓缓停住。


    她转过身来,松开了那只握着簪子的手。


    夜色很深,春庭苑内声色寂静。


    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眼前不远处,触手可及。


    江映雪看着那人望过来的双瞳,看着那瞳色之中映出的身影,直到对方重新走到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位置,她方才再次出声:“我想,这件事似乎跟傅先生也没什么关系。”


    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交叠纠缠在一起。


    傅深望着眼前这个拢在光中的人,一时间竟是让他觉得眼前的人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他单手插在兜里,鬼使神差的又向前走了一步,方才停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近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江小姐看我的眼神很熟悉。”


    “江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