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的风很凉爽，也很清新。


    遇纾哭笑不得，最终问题还是落到小鱼怪的身上：“它能懂什么，它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此言一出，低垂着鱼脑袋的小鱼怪猛然抬起头，神情震惊又带点委屈。摆弄的动作又快又急，嘴里呜咽着。


    “逗你玩的，别着急。”遇纾抱起小鱼怪，抚摸着它的脑袋，被摸脑袋的小鱼怪放松下来，一脸享受。


    卿别忆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山洞，随后又出去找木柴和食物，基本上这些东西都是卿别忆一人出力，遇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和卿别忆谈了几句，卿别忆以她需要充分的休息为拒绝理由。


    这片森林的山洞颇多，可遇纾从没遇到过，除了第一次“偶然”相遇，并且还是卿别忆相救，这可能是她离山洞最近的一次。


    这个山洞不深不浅，刚好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自从上次浓雾过后，遇纾的精神大不如从前，总是处于犯困边缘，怕卿别忆还没回来，她就睡着。洞外的天空不明媚，阴沉沉的，空气温度也很适合睡觉。


    洞口的石头刚好能供人倚靠休息，不过遇纾没打算靠在上面，只是坐在一旁，旁边还有一只小鱼怪。


    卿别忆的速度很快，没花费太多时间便生好火。对面是昏昏欲睡的遇纾，洞里很暖和，让本就坚持不睡觉的人，只要闭上眼便会睡着。


    洞内的温度十分舒适，光线正好，不晃眼。


    遇纾没坚持多久，身体一软，往右边倒去，便被眼疾手快的卿别忆扶住，轻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充当靠枕的腿上。


    小鱼怪移动到洞口巡视，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卿别忆一直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就算腿麻了，他也没半点动弹，直到闭着眼睡觉的人缓缓睁开眼，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他时，又变得柔和时，他的腿才得以放松。


    “你需要睡觉吗？”遇纾缓过神之后，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我当你的靠枕，不过……你的腿还好吗？我不清楚我睡了多久。”


    说完，遇纾瞟向洞外的天空，色调比之前看时要深一些，估摸着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火堆也已经熄灭，剩下一堆炭和灰。


    “没事，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出发。”卿别忆动了动发麻的大腿，适应了之后，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站起身。


    遇纾注意到他的异样，伸出手扶住他的手臂，关心道：“先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走。”卿别忆动作如常地走到洞门口，发觉遇纾没跟上，停下脚步，转身说道，“时间有限，我们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眼见，卿别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遇纾跟上卿别忆的脚步。他们上了木筏之后，遇纾才知道卿别忆口中的“时间有限”是什么意思。


    陆地上红眼鬼怪定定看着他们离开，距离不远的话，腐臭味一定会扑面而来，鼻息间也似有似无萦绕着一股臭味。


    遇纾视线没离开，红眼鬼怪没有动作，距离越来越远，远到看不清红眼鬼怪的真实面容，转眼间，红眼鬼怪旁边就多了几个触手。


    “我看到那个鬼怪了，就是不太真切。”遇纾确定地说道。


    形象特征都对得上，如果不是离得远，也不至于只能看到个大概。


    “我们一直处于劣势，它们的群体众多，不好对付，而且它们也异常的‘团结’。”卿别忆分析局势。


    遇纾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小鱼怪呢？我刚想起来，我好像睡醒之后就没看到它。”


    卿别忆解释道：“它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那就行。当时它得罪了红眼鬼怪，我怕红眼鬼怪报复它。”遇纾有些担忧。


    “目前不会。”卿别忆语气淡漠。


    遇纾没再问下去，腿部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会发麻，到达一定时间点，她就会动作轻微地活动腿部肌肉。


    两人交替着划动木筏，保存一定的体力。水面上很平静，也很安全。


    岸边几乎没有鬼怪的影子，可能是躲起来，也可能没被发现。


    这样平和的时间不多，多数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在这片森林中。遇纾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不被打扰的时光中，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她从始至终没想到生命中会出现这样的插曲，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设想过，自己进入自己的画中太过玄幻，也很不真实。


    “给我吧，我来。”卿别忆出声打断她发呆。


    “哦哦哦。”遇纾被吓了一跳，连忙把木棍递给卿别忆。


    本来有两根木棍，卿别忆的木棍被他投向一只偷偷躲在树后对着他们打小算盘的鬼怪的脑袋上。


    当时木棍刺穿□□的声音很响亮，像是近在咫尺，这一击或许也不会让鬼怪当场毙命，就像红眼鬼怪一样，无论用什么方法对他都无效。


    遇纾拿起果子咬了一口，顿时有些羡慕卿别忆的武力值，那样的话，她就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人了。


    可惜，她只是一个常年坐在家中提笔画画的人。


    卿别忆这个人很神秘，遇纾也不会随便询问别人的隐私，尽管她很好奇，也没问出口。


    一路漂浮，湖水的颜色、清澈程度几乎一模一样，十分天然，没有任何工业化的污染。


    遇纾盘起腿，咽下口中的果实，久坐之后浑身不自在，脊背也微微发疼。反观对面的卿别忆丝毫不受影响。


    天空中的色调变换着，时间也在倒计时。湖水边缘也越来越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岸边的景物倒是没什么变化，突然间遇纾瞪大眼眸，眨了眨眼，再看时，已经看不清。


    卿别忆放缓速度，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遇纾回过神，有些不确定：“一个标记，和我之前见到的很像。”


    卿别忆并没有询问关于标记的事，这是她第一次在遇纾的口中听到：“或许更早之前有人来过。”


    “难道是你遇到的其他人？”遇纾有些好奇，继续说道，“但这个标记像是同一个，不过应该都差不多。”


    “目前为止我暂时还没遇到其他人。”卿别忆语气很平淡，情绪上也很平稳，没什么起伏。


    经过这次交谈，遇纾心中的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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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虑越积越多，多次进入画境不可能只遇到除了她以外的人，卿别忆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进入画境。事实情况下，她的猜测最多，也没有进一步证实，但毋庸置疑。


    遇纾又问了一遍：“所以这是你第几次进入画境？”


    卿别忆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次的回答与上一次差不了多少：“我们是一样的，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


    遇纾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本不打算再问卿别忆的，有的时候情绪一上头，就会做超出常理的事情。


    这次的谈话告一段落，自从两人不交流以后，空气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风声和水声。


    路程遥远而漫长，周遭的树木不断往后倒退着，只留下湖水中的层层波纹慢慢荡漾开，又恢复平静。


    他们几乎没有同时休息过，轮流交替划水的效率很高。这一路两人都吃了不少苦，尤其是对于遇纾这种不常运动的人来说更是痛不欲生。食物不充足的条件下，遇纾会在原地等待卿别忆，时间紧急，需要的是效率。


    休息的间隙有不少鬼怪试图趁虚而入，计划还没得逞就被突然出现的小鱼怪困在原地反复循环，两人借此机会，返回木筏继续剩下的路程。


    由于鬼怪不能轻易靠近湖水，一路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折，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水域逐渐宽阔，树木渐渐减少，只剩下辽阔的草原，不远处是震耳欲聋的瀑布流水声，而瀑布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遇纾顿时心里一紧，改变木筏的方向，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向着瀑布方向滑去，木筏越来越难以控制，湖水打湿了衣衫，她已经尽力而为。


    他们像是不小心落在湖水中的落叶，任由激流裹挟，使劲全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木筏在湍急的激流中来回颠簸。相比于遇纾的心惊胆战，卿别忆倒是很从容，一脸波澜不惊。


    见卿别忆从容不迫，遇纾也想放下心来，可木筏没那么坚韧，经过几次湍急险峻的水流后，明显已经快要散架。


    到达接近九十度的瀑布时，木筏不堪重负，瞬间解体，沉入水底，不见踪影。


    水流大得使遇纾睁不开眼睛，随即失重感侵占她的神经，本能地感到危险，身体重重沉入水底那一刻，她想游出水面，但她体力已经透支，完全没有可能。


    眼睛、耳朵、鼻子、口腔中呛满了水，她看到透过水面上灰色的天空，以及突然闯入的一抹白色色调。


    感官得到解救，遇纾一遍又一遍地将肺部的水咳出。她已经意识模糊，眼眸紧闭，眉头紧蹙着。


    这种感觉是遇纾第一次经历，非常陌生。


    遇纾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非常模糊，看不真实，她只看到一个模糊人影跪坐在身旁，那道人影见她醒后，便停止手上的动作，续而弯下腰身把她扶起。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那道人影发出熟悉的声音，担忧地询问她。


    遇纾又咳了两声，咳出的全是灌入肺部的水。现在的状态非常虚弱，就连说话都费劲。


    见状，卿别忆把她贴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抱起怀中浑身无力的人，径直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