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作品:《她死后的第六年(悬疑)

    清漪看着日记,面色发沉:“我爹在日记里说,‘这尸玉菩萨当真邪门,刀剑加身刺穿心脏也死不了,着实耸人听闻,只是看褚师弟的样子,又叫人不忍细看,二位门主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暂将他关在一处密牢中。门主说,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神兵阙影藏锋才能一试。’


    王若谷脸色煞白:“原来褚婴师兄真的没死!他他他,应该不会对门内弟子下手吧?”


    张奉臬没理他,沉声:“曲师叔还说了什么?”


    清漪将日记递给张奉臬:“没了。”


    张奉臬接过后,快速浏览了几行,后面都是一些门内琐事,因为日记是长辈隐私,他也不便多看,便将本子还给清漪。


    初霁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凶手倒未必是褚婴。”


    罗非远不置可否道:“哦?为什么?”


    初霁道:“道理么,很简单,假如你是褚婴,你想杀人练功,难道会故意露出破绽,告诉所有人,谁是凶手吗?”


    张奉臬沉思道:“这倒是没错。我也觉得,这事不像褚婴师兄做的。”


    初霁:“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在竹喧院的院墙边发现了留在青苔上的脚印。”她看到张奉臬微微一震的眼神,道,“你也发现了?”


    张奉臬简短道:“师姑让我带人查了一遍。还有,这事先别往外说。”


    初霁点头。


    清漪和王若谷显然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二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清漪急不可耐的追问道:“还有什么?”


    初霁正要说话,罗非远却打了个哈欠,打断道:“确定这褚婴不是鬼,还不够吗?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


    初霁不满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罗非远伸手拎起她的后衣领,像拎着一只乱扑腾的白羽鸡:“都说了,明日再说。”初霁被他一路拎到门外,才奋力挣脱,怒视:“喂!!!你有没有礼貌啊!”


    罗非远将她丢下来,加重读音:“明日再说。”


    初霁愣了一下,恍然道:“你是故意阻止我说的?”


    罗非远没好气道:“算你没有太笨。你怎么知道你说出的,不会传入凶手的耳朵。房间里可是有五个人。”


    初霁不服气道:“张大哥跟清漪都不是大嘴巴爱乱说的人。王若谷虽然爱说闲话,但是我会叮嘱他的。”


    罗非远打断道:“张奉臬是阴掌事的人,曲清漪也一样。阴掌事本来是闻人伯伯派来辖制赵括之的,按道理是站在我这边,但时间太久了,人心易变。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站在哪一边。所以,当着他们的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得有个数。”


    初霁心道,原来在将离门中,真正意义上算罗非远这边的,只有他从太始剑宗带回来的。


    初霁道:“她有新靠山吗?”


    罗非远垂下眼眸,沉声道:“是多了靠山还是起了别的心思,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我回将离门后,她并没有私下来见过我。她表面上看,跟赵括之势同水火,背地里,是不是跟赵括之一唱一和唱双簧,也说不好。这真凶若是躲在将离门,少不得跟他们有牵连。”


    初霁住在东边的厢房,院子很小,眨眼的功夫二人就到了门口。


    罗非远正准备说话,却发现初霁的视线时不时飘向他。


    罗非远不动声色:“有事?”


    说罢抬起手,初霁早有准备往旁边躲了一下,倒是让他的手落了个空,心头十分得意。她看他眯起眼睛眼神不善的样子,大叫:“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罗非远嗤笑:“我又没有开天眼。”


    初霁:“?”


    他悠悠道:“只是碰巧也有几个怀疑对象罢了。”


    初霁翻了个白眼道:“是,你只是碰巧有几个怀疑对象,然后绝不肯告诉我罢了。”


    罗非远失笑道:“不能告诉你。想要不打草惊蛇,就得当成秘密烂在肚子里。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在它不能宣之于口。”


    初霁简直要被气死:“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不如一开始什么都别说!”


    罗非远随口道:“虽然不能说,但是可以给你一些提示。你想通了,离知道凶手也就不远了。”


    初霁臭着脸推开了门。


    罗非远的声音在夜凉如水的夜色中,听来有如金石。冰冰凉凉的,隐带血腥气。


    “第一,你说的很对,如果真的是褚婴,他必然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先前尤沐阳在竹林中被袭,那人用旧日里褚婴惯常的打扮,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动手的人是褚婴一样。”


    初霁握住把手的右手一松。


    她转过身看他,乌云恰好遮住了月亮,他眸子在黑夜中格外亮,像幽暗的鬼火。时间仿佛回到了尤沐阳死亡那一夜,她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罗非远敏锐地察觉到,他忽然笑笑道:“你在怀疑我?阿萦,我说过,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说,我不会骗你。”


    初霁脸上一热,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便索性摊开了说:“尤沐阳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罗非远正色道:“我和你一样,都想找出幕后那个人。”


    初霁心中莫名松了口气:“你继续说。”


    罗非远道:“第二么,凶手与将离门是敌非友。他选择在祭典前将那些干尸藏在宗祠中,又杀了尤沐阳,摆明想将这件事闹大。你有没有注意到尤沐阳胸前的血洞?”


    初霁点头,不由道:“我也觉得奇怪。明明一剑贯胸——他骨头上有剑痕,尤沐阳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为什么还要弄出那么个大洞。除非……”少女思索着,断然道,“除非凶手的兵器很特殊,容易露马脚。”


    罗非远道:“开始我也是这么想得。只是后来我想,既然凶手要动手,为什么不选一个普通点的兵器呢?于是我就看了胸骨上的痕迹——那应该就是一把普通的长剑。起码从剑痕来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初霁有些犯难,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她喃喃道:“难道是……杀人手法?他的杀人手法会暴露他的身份!”


    罗非远眼中闪着激赏道:“我跟你想的一样。”


    初霁自言自语:“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杀人手法呢?”突然,她想起来一件事,若有所思道:“尤沐阳正是因为在竹喧院被鬼惊吓,才转到了天水筑。然后,他就被杀了。这前后,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罗非远:“暂时没有明显证据,不过,有一点,竹喧院屋舍之间离得很近,他后来搬去的天水筑么,有三五座小楼,装帧豪华,而且,所以楼与楼之间相隔极远。”


    初霁顿时恍然道:“那如果被掳走想必也很难为人察觉。”——“遇鬼之后,是赵括之做主将尤沐阳换进了天水筑。难怪,我一直觉得赵括之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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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问题!”


    罗非远却笑了笑,初霁被他笑得有些恼:“你又笑什么?”


    罗非远看初霁是真生气了,忙道:“你觉得尤沐阳的本事如何?”


    初霁想了想才扁嘴道:“沽名钓誉之辈。不过嘛,他在玄门中也本来就没什么名声,勉强算得上名实相副吧。”


    罗非远难得笑得促狭,道:“阿萦此言,深得我心。那你觉得,尤沐阳被人掳走,而不弄出声响,让周围人察觉,这概率有多大?”


    初霁皱眉:“恐怕有些难。不过嘛……”她想了想,灵光一现,“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对方可以借助药物先迷晕了他。”


    罗非远:“春泽派最擅长的就是炼丹。尤沐阳虽然修为不显,这方面倒是个偏才。”言下之意,他对药物的气味极其敏感。“而且,为何不在这里杀了他?而是要弄到宗祠才杀?”


    初霁懵了懵:“那是为什么?”


    罗非远:“我怀疑,他是自己走过去的。”


    初霁越想越茫然:“自己走过去?”


    罗非远:“还有,从地面上血液的喷溅状况来看,宗祠就是第一现场。另外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


    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什么?”


    罗非远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投向了遥远又漆黑的夜色,道:“他像是知道将离门中有事发生,等着要看将离门的好戏。你还记得他几日前闹着要搜莳芳园么?”


    初霁猛地看向他:“你是说……我想起来了!尸玉菩萨的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


    罗非远面带嘲讽:“嗯。我怀疑,他早知道尸体藏在园中。”


    初霁:“可是,如果是合谋,他为什么不早抖落出来呢,还要绕那么大一圈?难道只是为了洗清嫌疑?”


    罗非远:“这也是我心中疑惑的问题。”


    初霁不由道:“还有第三呢?第三是什么?”


    罗非远看着少女打着瞌睡却仍努力醒神的样子,停顿片刻,道:“第三就是,你该睡觉了。”


    经他提醒,初霁才意识到自己上下眼皮已经快黏在一起,她不再与他纠缠,想着迟一日知道早一日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况且她确实很困了。


    初霁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打开房门,半晌听身后的人没什么动静,偏头看却发现罗非远仍站在原地。


    她努力瞪大眼睛道:“怎么了?”


    罗非远神情无辜,吞吞吐吐道:“其实,我也怕鬼,不如我们一起……”他指了指门。


    回应他的,是初霁狠狠一记摔门的声音:“滚滚滚!”


    罗非远想象着少女气得杏眼圆瞪粉腮微红,鼓鼓得像只河豚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带出笑容,有些出神。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这一觉,初霁睡得很香。还没睡醒,就被清漪从床上抓起来。


    清漪气喘吁吁,还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和震惊:“凶手、凶手找到了。”


    初霁打到一半的哈欠凝固,喃喃道:“不会吧,这么快,谁找到的?”


    清漪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自己承认的。”


    初霁才合上的嘴,又张得能塞进鸡蛋,显得十分可笑。但清漪却笑不出来。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整个将离门开始疯传。


    练尸玉菩萨,是外门的阴掌事。


    她,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