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作品:《她死后的第六年(悬疑)

    众人都一时恻然。说不出话。


    初霁心中一叹,命运,命运是什么呢?明明一直想练尸玉菩萨的人是冼江流,褚婴不过是与这事丝毫无关的人,他只是见同门受伤简单地伸出援手而已。仅仅是一个纯然出自善意的举动,却改写了一生的命运。她不认识褚婴,但可以想象,褚婴当年在将离门中的模样,少年俊杰,意气风发,没想到最后落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王若谷道:“张大哥,你是怎么从那两人手中逃出来的?”


    张奉臬苦笑到:“我没有逃。如果……我也逃不出来。其实是罗慕二位门主早先已察觉到冼江流身上的不妥,这才佯装放松警惕,想要人赃并获。结果,结果没想到是这般结局。”


    初霁终于,问出了一个在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尸玉菩萨为什么能治砂毒?”


    刀无惧举手:“还有,还有,那个师兄到底是被什么杀死的也还没说呢!”


    张奉臬无奈道:“我就长了一张嘴,你们一个一个来。那尤沐阳说得不错,尸玉菩萨练的时候,灵气会凝成实体,如光球一般,名叫阴阳胎。阴阳胎会分出体外,将人吸成干尸。之后,再重新返回人体,蛰伏滋养,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大成。”


    刀无惧惊叫道:“那光球就是杀人的月亮!”


    张奉臬道:“不错。那位疯了的师兄正是见到了吸食的过程,疯了,之后他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冼江流怕他再清醒,会供出褚婴和他,就找了个机会把他杀了,伪造成月亮杀人的假象。至于为什么它能治砂毒……是因为据说尸玉菩萨练到最后,阴阳胎会分娩出一个由灵气凝结成的人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不死不灭,连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也只是在瞬息之间。”


    众人皆听得心中惊悸异常。


    清漪声音干涩道:“难道修炼尸玉菩萨,能成仙?”


    张奉臬:“是。但是,褚婴应当没有练成,所以,谁也不知道炼成了是什么样子的。”


    初霁则是想到师父最先说过的“尸玉菩萨是骗局”的话,心中更觉迷惑不解,但是她心中却本能地觉得,绝不会有这般邪性的修仙之路,好吧,即便有,后面也绝不是通天坦途,而是阿鼻地狱。


    她还在胡思乱想,只听罗非远突然问道:“冼江流是从哪知道这一切的?”


    张奉臬忍不住深深看了罗非远一眼,他说话不多,提的几个问题,却句句切中要害,看来罗非远在闻人宗主手下养了几年,闻人宗主真教了他不少东西,罗非远也并非传闻中那样,只是个简单的纨绔。


    他神情凝重,斟酌再三,才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冼江流声称,他是意外之下,从呼延庆那里听来的。”


    初霁忍不住问道:“意外之下……有多意外?”


    张奉臬皱眉思索道:“这个他没有多说,我也记不得了。只是还有一点,十分吊诡……”他看向众人,缓缓道,“慕门主说,莳芳园的藏书阁中,根本就没有修炼尸玉菩萨的秘籍!”


    慕流光的原话是说修炼尸玉菩萨的秘籍十分珍贵,乃元宗不传秘宝,怎么会被她带出来。


    这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均倒吸一口凉气。初霁呆了,罗非远眉头拧起,连一直没有表情的温焰也难得现出惊讶之色。


    刀无惧道:“那炼尸玉菩萨的秘籍是谁放在那儿的!这本尸玉菩萨,又真的是传说中的那本吗?”


    张奉臬摇头道:“慕门主说不是。至于那本秘籍……就要说到一个人了。呼延庆。据两位门主和我爹,曲师叔他们时候事后说,呼延庆将此事透露给冼江流,是故意的。而且,那本秘籍应当也是他亲手放过去的。”


    初霁感到心中一阵阵发寒,她问道:“他与褚婴,有仇?”


    张奉臬沉默了片刻道:“不是褚婴,是冼江流。门主他们猜,呼延庆本来要害的人,应该是冼江流。因为冼江流曾不止一次说过赤练毒蝎砂阴毒修炼的人会不得善终云云。呼延庆,大约是听了此话后,怀恨在心。第一次,冼江流险些为赤练毒蝎砂所害,恐怕,是呼延庆故意的。但是为褚婴所阻,未能成行。”


    “他一计不成,又生出新的一计。冼江流生性高傲,又一直对修炼尸玉菩萨很感兴趣。他想出这一招,大约是想彻底毁了冼江流,没想到……”


    初霁喃喃道:“只是这样?”


    张奉臬苦笑:“应当,只是这样。”


    刀无惧心有余悸:“太毒了,太毒了!人家只是嘴毒了些,又没有真的伤到他,他可好,一出手就要人命!”说到最后,他默默地瞥了一眼罗非远,又一眼——不过,他觉得冼江流毒舌的水平比少主差远了。


    王若谷脸色有些发白,重重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这个呼延庆,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他是想还在宗中吗。有这么个心如蛇蝎的人在,谁能睡得着觉。


    王若谷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张奉臬沉吟片刻道:“呼延庆在玄门中算有点名号,他师承不甚清楚,只是听说,他当初救过我爹,后来他被仇家追杀,罗门主便主动邀他进了门中。呼延庆平时沉默寡言,宗中大小事务也都很积极地献策献力,除了这件事,倒是没别的什么异样。只是可惜,他在门中陆续有人失踪的时候,便借故离开了。所以没能找到他对质。”


    温焰却道:“我爹说,罗门主才智俱佳,是诸派掌门中数得着的聪明人,慕门主更不必说了,心思剔透,种种俱不输男儿,这两个人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我不信。”


    张奉臬意外地看了一眼温焰,罗非远眯眼道:“张师兄可还有藏着话没说,一并说出来吧。”


    张奉臬犹豫了片刻才道:“这话是我爹猜的。我爹说,慕门主先前好像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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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呼延庆有不对,只是是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连我爹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曲师叔都不清楚。他们是想留着呼延庆,钓出后面的大鱼。没想到一时不察,竟铸成大错——褚婴师兄的事让慕门主内心很自责,因为发现不妥后,是她主张留下呼延庆的。”


    “而呼延庆,也不是全无踪迹,不过,也差不多。”张奉臬解释着自己矛盾的说辞,“罗慕二位门主应该有法子盯着呼延庆,但是呼延庆后来……死了。所以,他的身份、他为何来将离门,都成了谜。”


    初霁却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久远的往事——好像是清漪的爹曲波伤愈离开,是罗舒放乔装来接的。因隔得太远,她并未见到对方,却听到了师父的一句话,“我此生一定要找到他,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那天师父的情绪异常低落,他失踪前,也是因为得到了什么消息匆匆离开,他告诉她“去去就来”……却再也没有回来。


    师父在查的事情,和罗门主查的,是一件事么?


    初霁还在胡思乱想,却听清漪问道:“褚婴师兄和冼江流师兄……后来怎么样了。”


    张奉臬声音低沉道:“一切真相大白后,冼师兄让二位门主不要怪褚婴师兄,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挥剑自戕了,说是……到地下了再给诸位师兄弟赔罪。褚婴师兄……求二位门主给他个痛快。”


    “他说他其实没怪过冼师兄,冼师兄也很苦。这些都是他的命。不过,那阴阳胎着实厉害,二位门主加上闻人宗主合力才化掉了它。再后来,这事除了门中的一些老人,便很少知道了。而那些人大都死在了落雪坡,所以现在知情的,应当只有赵代门主和何润鸿师伯了。”


    初霁听完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堵。故事的开头并不鲜见,但是结局太出乎意料了。好人枉死,作恶之人不知所踪。她宁愿相信呼延庆已经死了。


    一旁的罗非远也静默了片刻,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的死,跟尸玉菩萨有关?”


    张奉臬:“十有八九。我不知道罗门主在查什么,我只知道,他的死与他要查的事脱不开干系。可惜呼延庆死了……但我觉得有股隐隐的力量在阻挠着罗门主,而且这股力量,就在将离门中,一直没有消散。”


    清漪突然道:“你说的那股力量,和这次玄门弟子失踪有关吗?”


    张奉臬摇头:“我不知道。”


    众人这才突然警觉一件滑稽又让人后背发凉的事实:这次玄门弟子失踪,确实只有将离门的人活着回来了(初霁暂且算)。竟然让尤沐阳说对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罗非远又道:“你方才不是说,有两句话要问……第二句是什么?”


    张奉臬盯着他的眼睛:“第二句是,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问的是让罗非远差点死的事。初霁猛然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