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送上门

作品:《至高至明

    陈公公这么一说,张稚大概知道整件事的原委经过,不过赵季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献个舞、唱支歌而已,他若是不喜欢,让她们停下罢了,也不是什么大错,何苦折磨这两个人。


    “陛下,既然她们已经知错了,就放过她们吧。”张稚开口劝道。


    栗美人和江婕妤闻言,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一般皇后娘娘说什么,陛下都能听进去,不会拂了她的面子。


    她们二人的性命或许还留得住。


    此时,皇帝方才冷着脸想要杀人一般的神色才缓和许多。


    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之际,他却伸手将亭子中玉桌上的银制酒杯悉数打翻在地,清凉的酒液与怒火一同蔓延开来,伴随一道冰冷又充满威压的声音传来。


    “既然皇后给你们求情,你们做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宫里容不得你们了。”


    “陈祥,打发她们二人出宫。”


    陈公公刻不容缓领了命,叫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来拖人,任由两个妃子如何撕心裂肺地哭喊求饶都没有理会。


    陈公公动作极快,园子里的哭喊声很快就消失不见。


    张稚上前,满地酒液舔舐沁入她的裙边,她坐在玉桌的另一边,委婉问道:“陛下直接打发人出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赵季垂着头不语,耳畔侧发贴过冒着青筋的脖颈顺势往下,几缕勾出来的发丝半遮半掩着持续发热的面庞。


    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绯红一片。


    张稚以为他是喝醉了,刚想叫人过来扶着陛下回宫歇息,却不想被他一把握住了放在桌面上的手。


    他的手心极烫,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赵季盯着她的脸,雾蒙蒙的眼底一片湿红,低声道:“她们……给我下那种药了……难受。”


    张稚垂眸看向洒在地上的酒液,顿时明白了赵季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他说的药……大概是春药,在后宫里是禁药,能催情欲,但却极为损伤人的身体,严重的有可能会毙命。


    并且这种药,极为霸道,寻常解法必须行房事才可压制。


    赵季并没有怎么使劲儿抓着她的手,只是轻轻地扣着,眼神里满含期冀地希望她能留下来陪他。


    还没等张稚做出什么反应,对面中了药的男人忽而收回了手,勉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喊了一声,“来人,朕累了,扶朕回宫。”


    众人和张稚最初的反应一模一样,赵季不说,他们也只以为是陛下不胜酒力,喝醉了。


    几个宫人闻声连忙上前搀扶,将他往承乾宫的方向送去。


    张稚还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望着赵季逐渐远去的背影,目光里有些担忧。


    她只是听教养嬷嬷说起过,不论药性强弱,只要是春药,都不能在宫内使用。


    至于这药到底会给人带来什么反应,怎么个难受法儿,她丝毫不知情。


    “娘娘,去承乾宫吗?”佩兰问道。


    张稚摇了摇头。


    既然赵季死要面子选择不说,必然这药是在他的承受范围以内,他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瞧了瞧方才被赵季扣住的那一只手,手背上还有着温热的触感。


    ……


    回了长乐宫,张稚叫来当初教她规矩的杨嬷嬷。


    春药这事,还是问个清楚才好。


    佩兰领了杨嬷嬷进殿,张稚便让闲杂人等都出去了,由佩兰守着外门。


    杨嬷嬷朝她福了福礼,笑道:“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嬷嬷,今日本宫叫你来,是想熟悉熟悉一下宫里的规矩。”


    “娘娘请问。”


    “本宫对宫内春药的规矩有些生疏了,若本宫不小心误食此药,有什么办法可解?”


    杨嬷嬷内心虽诧异,但也恪尽职守,慎之又慎道:“若误食此药,还是要请太医来看看情况,老奴不敢妄下定论。”


    听了杨嬷嬷的话,张稚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丝毫不能让她放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送走杨嬷嬷之后唤来佩兰,“去承乾宫。”


    张稚原本只想去看看情况如何,到达承乾宫的时候被门口的宫人告知,陛下正在侧殿沐浴,现在不方便见她。


    “娘娘是否稍等片刻,奴才进去通传一下?”


    “不必了。”


    她也是一时冲动才跑来承乾宫。


    现在身上的那股劲儿过去了,又被宫人劝退,此时此刻,退意萌生,想了想还不如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打道回府。


    张稚转身欲走,却被拦下,“娘娘,等一下。”


    “陛下有请。”


    宫人躬身邀请她进殿。


    赵季消息知道得太快了,张稚别无他法,只好跟着宫人进了承乾宫偏殿。


    宫人推开了偏殿的门,一副硕大的金丝花鸟绢布屏风展现在她眼前,白底布料薄如蝉翼,更显得花鸟纹绣栩栩如生。


    屏风边上的一排四方凳上,正落着赵季脱下来的衣物。


    将她送到这里,宫人便从外面妥帖地关上了门,只留了她一人在里面。


    “陛下?”


    她试着唤了一声,声音扫过空荡荡的殿宇,无人应答。


    绕过花鸟屏风,后面是一方御用汤池。池边镶嵌着一圈羊脂美玉,触感生温,水雾缭绕,放眼望去,如同拂了一面淡纱。


    正对着屏风后面,只见汤池水面上露出来一个精壮又布满伤疤的男子上半身。


    只见他仰面眯眼,两只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攀着池子边。


    满头乌发全散在水里,优越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肌肤上还挂着未干的透明水珠。


    张稚找到了赵季。


    “陛下这是何苦,怎么不找太医来瞧瞧?”


    “……朕挺得住。”


    他的嗓子烧得有些沙哑,听起来更醇厚发闷。


    “怎么?觉得被算计了丢人?春药烈起来也是能要人命的,你不看太医,能挺到什么时候?”


    “你瞧,朕好得很,不需要看太医。”


    张稚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番硬撑的某人。


    她用手指浅浅试了试浴池的水温,凉得冰手,冷得她迅速缩了回去。


    “冻不死你才怪。”


    赵季身上的体温仍然烫得惊人,与这池子水火不容,怕是要解了春药,他才能恢复正常。


    赵季待在浴池里,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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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着池边的手臂也开始摇摇欲坠,张稚先要把他弄出来才行。


    她用手碰了碰浴池中男子的宽肩,像是迅速点燃了一束压抑已久的火苗,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拽下了浴池。


    好凉。


    张稚来不及埋怨,刺骨的冰水瞬时浸透全身,冷得发抖,腰身处却贴上来一个火炉子似的,让她不由自主地本能想要靠近一点。


    唇上也触到了柔软温热的物体,像是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她唯一能够依赖和取暖的地方。


    相遇的那一瞬,便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由内心感性支配着共同沉沦。


    贴近,抱紧。


    此刻,只想要永远这么纠缠下去……


    水波冲荡,一件件大红衣袍如胭脂经水般离她而去,洗尽铅华,只留一身素色。


    水汽氤氲,声声不息。


    ……


    张稚如白藕的手臂伏在汤池边,脑袋也歪在了上面。


    赵季解了春药之后,便命人将池子里的冷水换成了热水。


    张稚趴在池子边泡着热水,感觉晕乎乎的,毕竟方才在水里有些施展不开,他又急,搞得她天旋地转,累得都要虚脱了。


    赵季爽了以后,换了一套干净的常服过来看她。


    她双眼迷离,觉得赵季绝对就是故意的,这怎么不算是又把自己送上了门……


    “陛下这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呢。”


    张稚轻嗤一声。


    她就不该来,搞了半天给赵季下药,结果作用在了她身上。


    赵季笑嘻嘻,“皇后不来,朕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上当了。


    张稚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头顶却忽而传来一股力道,赵季摸了摸她的头。


    “皇后想没想过给朕生一个孩子?”


    “没想过。”


    赵季皱了皱眉,低声对她道:“皇后有所不知,这宫里的避孕法子可是万分血腥残忍……”


    “这次就算了。一次也不一定就能怀上,臣妾不会这么倒霉。”


    张稚成功地结束了生孩子这个话题。


    她一想到赵季诓骗自己李凭已经死了的事情,便会陷入一阵沉思。


    他心眼子多,做什么事情也从来不会告诉她,只有等结果出来,她才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从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让她很难走进他的心里。


    张稚认真瞧着面前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可她似乎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关于赵季,她所知道的也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但这构不成完整的他。


    “皇后怎么一直盯着朕看?”赵季问道。


    “好奇。”张稚直言不讳。


    “好奇什么?”


    “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正经地笑了一声,答道:“朕是个什么样的人,皇后遇见朕的第一天不都已经知道了。”


    “……”


    张稚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但她隐约看出来,他对此有些抵触和回避的情绪藏在眼睛里,便顺水推舟,绕了过去。


    她泡了一会儿,感觉全身都要皱巴了,便叫人知会佩兰,去长乐宫拿一套新衣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