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羊入虎口(三)
作品:《至高至明》 张稚醒来时,仍然记得昨天夜里她困得不行的时候,赵季还要跟她试一试,好像他打算一晚上就把避火图里所有的东西都来上一遍。
腰上酸酸涨涨的感觉袭来,她顿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连翻个身都翻不动。
某人也太不节制了……
张稚只能伸手将睡在身侧的男人拍醒,“赵季,扶我起来……”
他起来倒是起来了,但似乎并没有睡醒,两只眼睛似睁非睁,长长的眼睫覆盖其上。
动作倒也麻利听话,摇摇晃晃地将她扶了起来,半倚在床头。
张稚见状格外幸灾乐祸,他哪里是没睡醒,他昨晚直接没睡好吧。
她故意长叹一口气,“唉,皇帝也就那样吧。”
下一秒,一双凌厉的眼睛强行睁开,漏出纯黑色的瞳仁,盯着她。
眼眶赤红,眼底下还有些疲惫的青色。
张稚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还没怎么笑两声,腰上的酸痛就变得更加剧烈起来,稍微一发作就能痛得她飙出眼泪来。
她扶着腰倒吸一口凉气,皱眉后悔不该高兴得太早。
温热的掌骨抵上了她的腰椎,缓慢而轻柔地按摩,他所碰之处,酸痒感会更加明显,从腰部传到了四肢百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稚整个人瘫倒陷入了他的怀里,被按得一直哼哼唧唧,爽得大脑一片空白。
“舒服吗?”
张稚爽得不想说话,点头如捣蒜。
两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靠在一起时,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温度在彼此间蔓延。
按了一会儿,赵季忽然从背后紧紧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揉碎在怀里一样。
结实有力的臂膀一点点收紧,勒得她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张稚不得不喊停,“赵季……”
他松了松力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里,像是在吸她身上的味道,过了一会儿缓缓吐息。
呼吸灼热,她被烫得一缩。
“我一直很想你……你当真是好狠的心。”赵季道。
五年,他若不来找她,她怕是早就已经把他忘干净了。
张稚沉默不语,她以为他已经死了……才会答应和李凭成亲,谁能想到快要定亲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
瘦削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缠绕上了些许发丝,赵季十分肯定地问她,“你从前说的喜欢我的话,都是哄我的吧。”
并非。
张稚下意识想反驳,但她忍住了。
她还没有想好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凭该怎么办。
若是让赵季知道她的心意,依着他的脾性,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遭。
头顶上传来一声极为冷淡的笑,“你同我圆房,不就是为了救他,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怕我杀了他?”
是,张稚确实怕的是这个。
毕竟还有一天才到李凭被问斩的时候,在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她一直沉默,似乎正好印证了他内心的想法。
赵季松了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方道:“既如此,你走吧,去找他吧。”
……
她已经完成了他的要求,自然而然地,她现在已经可以随意出入慈航府。
张稚穿好衣服,出了慈航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县上的府衙。
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拦着她,毕竟她现在多了一个“皇后”的头衔,身后还跟着一排宫人。
只得将消息赶快汇报给林县令。
今时不同往日,从前是张稚跪林县令,现在要反过来了。
林泰收到消息赶了过来,刚要对她行礼,却被拦了下来,张稚央求道:“林大人,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李凭。”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皇后娘娘,这……”林泰吞吞吐吐。
“您怕是已经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张稚疑惑。
“因为他已经死了。”
话语如雷炸响在耳畔,她仿佛被当头一棒击中,怔了怔。
“不是说三日后问斩,还没到时间啊?”
“皇后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我们哪敢违抗,总之,李凭您肯定是见不到了。”
张稚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赵季这么痛快,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被骗了。
见张稚的表情不太对劲,林泰又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别叫我皇后!”
张稚万万没有想到,李凭已经死了。
林泰被她的神情吓住,不敢再上前说话,周围的人垂手静默,站立在侧,好像都在等待着张稚消化这个消息。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被人欺骗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被自己亲近之人所骗。
她感觉到恶心。
不论如何,李凭既然已经去世,也该好好下葬,她立刻想到了动身去找李家父母。
李家父母十分疼爱李凭,应该在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消息,这会儿必定是悲痛欲绝。
张稚既是李凭多年的朋友,也差一点就成了他未过门的未婚妻,怎么样都该送他一程。
“皇后是要去哪儿?”
她身后却慢慢悠悠传来这么一声。
张稚转身一瞥,不出意料,现在在她眼前的人,是一个时辰之前还说要放她走的那个混蛋。
赵季已然不是今早那副和善的样子,随意坐在轿辇上,周身仿佛拢上了一层阴霾,额头偏在一侧,居高临下冷冷地瞧着她。
张稚此刻的心情同样也差到了奇点,说话也是自带着一股火药味儿。
“陛下,你玩我玩得很爽嘛。”
这话张稚敢说,在场的人都未必敢听。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朕只答应了你出入自由,没保证李凭一定活着。”赵季厚着脸皮解释道。
“林爱卿。”
还在看戏中的林泰突然被点到,慌里慌张地应了一声。
“小官在,陛下有何吩咐。”
“将李凭的尸身拿出来给皇后瞧瞧。”
林泰心里一惊,这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好。
“不必了!”
张稚一口回绝,反倒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赵季继续道:“李凭已经死了,皇后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乖乖呆在朕身边。”
张稚失神落魄地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听见赵季在说什么,却有宫人簇拥着将她送入了金辇之中。
赵季握紧了她泛着冰冷泛凉的手。
“朕在云水县也住了多日,如今打算回去了,这些日子,有劳林县令款待。”
“恭送陛下!”
由林泰带头,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
张稚后知后觉是自己入了一场局。
还是她主动送上门的。
赵季来云水县的目的,就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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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她,然后要把她带回去。
所以一开始告御状这条路就是死路。
是……她害死了李凭。
汹涌泪意涌了上来,却被她压了下去,她没哭,并且再也不会轻易地掉眼泪了。
见她这副模样,赵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但她没有理会。
赵季想说些什么,但张稚这个反应让他三缄其口,始终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了,她会立刻弃他而去。
张稚被关在慈航府的时候,赵季去牢狱里见过了李凭一面。
李凭见了他大吃一惊,活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季笑着反问,“怎么,连你也以为我死了?”
李凭心虚地低下了头。
陈王当年攻打云水县,一来占据有利地形,二来则是来捡漏。
赵王连着吃了几次败仗,此时此刻兵力最为虚弱,不然以陈王的实力,绝不会此时来挑衅。
他们确实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两军对垒,赵王过来的时候已经脸色煞白,面凝如墨,一看便是身负重伤,已经没有什么气数了。
陈王很快擒获了他。
作为李凭,他一眼便认出来这个所谓的赵王,其实就是赵季。
作为陈王谋士,他多次当场提议,斩草除根,擒贼除王。
夺妻之恨,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李凭以为,无须他再多言,陈王定不会放过赵王,于是他便放下一切,马上去找了张稚。
赵季若是死了,张稚身边的位置便又空出来。
李凭不敢打包票说,张稚还会再次选择他,但是在她做出选择之前,他会一直陪着她,保护她。
为此经过了五年春秋。
赵季此时实在不该出现。
“我和她已经有了感情,你来晚了。”李凭说道。
这话着实刺激到了对面之人,“那又如何,你已经没命了。”
这话倒是不假。
他知道张稚在外面一直在想办法救他,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罪基本上不可能容赦。
若争到天下的人不是赵季,他的命多少还能留一留。
李凭扪心自问,他做陈王谋士从来没有想过故意害谁,除了赵季。
“你要杀我,也是应该的。”
赵季也十分直接,“我当然要杀你。”
“并不只是因为你是陈王余孽,曾经献计要斩草除根,还因为,张稚。”
“你抢了我的人,还让她喜欢上了你,这是我不得不杀你的原因。”
“她此生,只能待在我身边。”
李凭身陷囹圄,身穿囚服,时日无多,听了这番话,竟然十分反常地笑了起来。
能在张稚最爱他的时候杀了他,他也算死而无憾。
李凭仿佛洞悉一切,抓住了赵季的软肋,毫不在意道:“没关系,她会恨死你的。”
一句话,让赵季动摇了。
牢狱的门合上,赵季不会再踏足此地了。
金制的轿辇稳当抬起,里面坐着的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人,抬轿子的轿夫可不敢有什么闪失。
赵季不经意瞥向林泰,两人迅速对视了一眼,林泰便得到信号,可以放牢里的那位出来了。
……
李凭见到了久违的日光,李家父母早得了消息在府衙外面守着,一家人见了面后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