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羊入虎口(二)
作品:《至高至明》 “我不愿意。”张稚道。
“你说什么?”
“我不愿意当你的皇后!”
张稚想要起身,却被赵季强行按在銮驾的座位上,一动不能动。
他一只手摁着她,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眉心一挑,“这由不得你,往后这顶金辇,只有你我能坐。”
语气里含着隐隐的怒气。
她的双眼间渐渐有水雾浮动,蹙着眉头,习惯性地抬起手作势要扇巴掌,但好在及时想到了什么,将手收回去了,“你卑鄙无耻……”
听见这话,赵季额边的穴位突突跳了两下。
他一把将她扯了出来,两人并肩站在天地之间,受着一层层宫人侍卫的注目礼。
“跪她。”
赵季的旨意一向简洁。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呼啦啦跪下去一大片。
张稚看向赵季的侧脸,觉得他怕不是疯了……
跪下去的众人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要他们跪这个民妇,但皇帝发话,跪就跪吧。
而后,他们的疑惑也很快被解开了。
“以后,她就是朕的皇后。”
宫里的人反应就是快,听见皇帝这么说,他们立刻对着张稚的方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口中齐喊:
“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
“听见他们叫你什么了吗?皇后。”
赵季眯着眼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在默默观察着她的反应。
这招张稚再熟悉不过了。
先下手为强。
他丝毫不在乎他在别人眼里是什么荒唐形象,随随便便就当场封了她皇后之名。
张稚生怕他受刺激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得勉强应下,“陛下,我听见了。”
赵季却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她被带到了赵季作为皇帝的住处,慈航府。
为了防止她逃出去,他将她关在府中,还在她的房间里的门窗上都落了锁,不仅如此,每日还多派十多个侍卫单独在她周围看守。
张稚根本出不去,插翅难飞。
除了会有送饭的宫人来往,张稚这几天里没有见过其他人影。
爹娘和李凭现在的情况,她都一概不知。
宫人再一次给她送来饭菜的时候,张稚再也受不了。
“我要见陛下。”
宫人扭捏犹豫着,“皇后娘娘,陛下吩咐过,只有等您同意……”
“同意同意!”
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管他什么要求,她现在通通都没有意见了。
再说,她有意见又有什么用。
“奴婢这就向陛下回禀。”
见她满脸焦急的样子,宫人即刻重新锁好门退下,腿脚麻利地离开了这里。
又只剩下张稚一个人了。
她想,不就是说说好话哄哄他吗?她相信自己能做到。
过了一会儿,她没等来赵季,只能听见一群宫人提着各种东西的声音朝着她这边走来。
门锁再次被打开。
入眼是一堆宫人,提着拿着举着令人眼花缭乱又花花绿绿的东西站在她的面前。
好歹张稚也是看过不少话本子的人,站在她眼前的人应该差不多就是宫里的‘嬷嬷丫鬟’之类的角色。
再看看她们带来的东西。
花瓣、香膏、新衣裳、大木桶和热水。
这明摆着是要给她洗澡。
张稚闻了闻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味,只不过这几天没洗罢了,有必要这么夸张……
为首年纪大的嬷嬷瞧着她喜笑颜开,“皇后娘娘,请移步偏房,沐浴更衣。”
张稚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是为了能见到赵季,她先忍了。
她先是整个人泡到了她们事先调配好的浴水里,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然后就涌进来三四个丫鬟,从水里捞出了她,用那些花瓣在她身上搓。
幸好只搓了四肢和肩颈,全身都搓的话,都是女人她也接受不了。
“娘娘的底子很好,肌肤白皙滑嫩,用牛奶搓上一遍,效果会更好。”
旁边还有个指挥大小事情的嬷嬷。
张稚泡在桶里,看着这些在她身上和头发丝上大做文章、忙忙碌碌的宫人,忽然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不禁感概,赵季真是福大命大,给他先过上这等好日子了。
沐浴过后,她才接触到宫人们呈上来的新衣裳。
叠在一起还看不出来什么,穿的时候一展开才发现,这衣服薄如蝉翼,丝丝滑滑,穿上和没穿差不多的效果。
她后悔了。
“我能不能穿我自己的衣服?”
“皇后娘娘,您方才换下来的旧衣服已经泡了水在洗着了。”
“……”
等宫人们都退尽了,只留张稚一个人在屋里凌乱。
她看了一眼梳妆台前那衣着暴露的黑发美人,便默默偏开了头。
她现在身上穿的顶多算寝衣。
意思是让她穿着这件寝衣找赵季是吗?
她是要找他说话,又不是找他睡觉!穿这么少还以为是她在勾引他呢!
等等。
张稚捋了一下思路,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目前的情形,怎么看都只有一种可能性。
按照她曾经看过的那些禁书,男女主事前是会沐浴更衣来着,而且会穿得很少。
想通了一切后,她“噔”地一下起身,从床榻上拿来一条被子全方位地裹在身上。
此时,刚好门上传来推门的轻微吱呀响动,听见一声熟悉的嗓音。
“我还以为你会考虑很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答应了,还真是小瞧你了。”
声调是沉下去的,在这之上又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悦色。
不过下一句就变了。
因为他看到了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张稚,对他回头一笑。
“你很冷吗?”赵季疑惑道。
但是再冷也不能把被子裹在身上,有的地方还拖在地上。
“把被子拿了。”
张稚摇了摇头,裹得更紧了。
“你自己不动,要我帮你?”
赵季一步步靠近她,张稚此时束手无策,只得强行转移他的注意力,“赵季,我找你来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之前是我口无遮拦,把话说得重了些,你不要在意。”
“嗯。然后呢?”
张稚心虚抿了抿唇,什么重归于好的瞎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眨眼的瞬间,赵季就将她身上的被子扒了扔到一边去了。
她身上一阵凉意,迅速挡住胸口,脱口骂道:“死流氓。”
赵季的眼神不带丝毫掩饰,一寸一寸地描摹出她身上的每一处凹凸腰肢曲线。
她的身体与以前相较来说,变得更加成熟妖娆了。
“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话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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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说,但赵季却还是偏过头去,她从侧面看到,某人的耳根子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了。
“这衣服是你的宫人拿过来的,我也没得选,才……”
“嗯。我知道。”
赵季语气平静,接着说:“因为是我选的。”
果然是个色胚流氓!
他坐在床榻上,一只大手摸着一侧的铺盖,“过来。”
“你要干什么……”张稚警觉道。
她现在没办法走动,一动就会暴露无遗。
“圆房。”
赵季一点都不遮掩,那意思就是,他来就是为了来圆房的。
“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圆了房之后。”
“……”
“我以为我派过来的人会跟你说得很清楚,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但没关系,我对你永远有足够的耐心。”
“你现在当然可以选择不答应。”
“不过,皇后,我们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赵季慢条斯理地一条条跟她讲清楚。
若她还想救李凭,今夜圆房是最好的时机。
她也算是想明白了,他嘴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拿捏着她的痛处,逼她就范。
“行。”张稚咬牙切齿道。
反正赵季已经盯上了她,早圆房晚圆房又有什么区别。
她清楚一切,做出同意的决定那刻,他便起身过来将她抱到了床上。
被抱过去的时候,张稚心里明明也有些紧张,但不知为何,赵季身上的气息总是会让她安定下来。
他一边解开她的衣裳,一边红了脸,几乎是脱一件,就翻一个色。
她身上本来就没穿什么,那件薄纱似的衣裳很快便被褪尽,露出里面莹润雪白的肌肤。
张稚想,就算他现在是皇帝,凭什么在床上她都脱光光了,他身上的衣服还规规整整?
她没有他那个耐心一件件给他脱,直接伸手从衣领处将那一层层厚重的衣服一下子扒下来。
赵季身上的体温偏凉,看样子也是沐浴过后才过来的,早有准备。
张稚在心里鄙视他一番。
随后扒光整个上半身,见到他满身狰狞伤疤的时候,还是愣了愣。
之前还没有呢,原来五年的时间这么长。
她伸手碰了碰,却被他的大手捉了回去。
赵季看着她将自己衣服扒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无奈道:“我自己脱。”
他的衣服样式很是精致复杂,里三层外三层的,确实不太好脱。
衣物窸窸窣窣落下,被某人大手一挥,一把扔出了床帐之外。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呼吸一滞。
……
粉蜜色帐子里,红烛香暖,帘幕轻晃。
张稚蹙着眉头,随手乱抓,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因疼痛过分,指甲就要深陷进对方的肉里。
过了一会儿,好受了些,她才松了手。
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总归不太熟练,张稚都快耐不住性子,被身上的人哄了一遍又一遍,都还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就在她以为一次够了,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没成想赵季得了要领之后,还要跟她多来几次。
张稚瘫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原来一夜七次什么的也不全是骗人的。
……
有诗云: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