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未婚夫
作品:《至高至明》 张稚沉默了。
虽然赵季走了以后,她再也没提过他一句,但是当爹的总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看出来端倪。
譬如,她从前喜欢穿鲜艳明媚的红衣,现在却再也没见她穿过,身上的颜色总是极淡。
张平不愿意戳小女儿心里的痛处,可这是她一生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赵季走了是不是得有四五年了?”张平故意问道。
“五年。”
“唉,时间过得是真快啊,眨眼间就什么都变了。”
“不过,稚儿,不管遭遇了什么,你只能往前看,过去的人和事,想起来也只会徒增伤悲。”
“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张平拍了拍她的手。
张稚与张平对视一眼。
她非草木砾石,李凭对她的情意,她当然都能感觉出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做不到。
“李凭是个好孩子,你若愿意与他再续前缘……”
张平询问的一刹那,她的第一反应是回避和拒绝。
她刚要开口,目光中却注意到了外面大门边上露出来的一点点衣角。
当即便意识到,李凭这时候正在门外偷偷听着他们父女二人的对话。
“我……”
她很纠结。
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下文。
“不着急,咱可以商量着先定上亲,再选个良辰吉日正式过门。”
张稚不愿意伤害李凭,出于这份心,她下定了决心。
“不用,爹,我愿意嫁给李凭。”
从未有过的果断、干脆。
张平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惊奇,“欸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这么痛快?”
她撇了一眼门外藏人的位置,“爹,我只是想通了,我……应该过上新生活了。”
张平欣慰地笑了笑。
“好!咱家要有喜事了!”
“我去跟你娘说说去。”
张平拄着拐杖,离开前院,转身去了后院,张稚停留在原地,等着李凭现身。
一个穿着简洁质朴的白衣装扮的青年男子从门后现身,出来时,浑身上下都红了起来,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大概是听了她说的话,害羞了。
无论如何,她既然最终答应了,那么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她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也可以尽力让自己克服。
“李凭,过来坐吧。”她柔声唤道。
张稚十五岁时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如今各方面更加成熟韵致。
星眸映辉,素齿朱唇……周身气质让人不敢亵渎。
他挪动步子,小心翼翼靠了过去,又不敢靠得太近。
五年里,张稚的性格变了很多,对他总是平静而冷淡,这种主动允许他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李凭很激动,却要装作什么还都不知情的样子。
“稚儿,怎么了。”
张稚鼓起勇气,仰头看他,“我们成亲吧。”
他亲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头还在发晕,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好。”他立刻答应了下来。
瞧着他的反应,张稚却‘噗嗤’一声笑了,卷起衣袖,擦了擦他额角冒出的汗,“你看你,怎么说句话还能出汗。”
李凭自是不好意思,下意识将握住了张稚的手腕。
两人身上都如同过了电一般,各自迅速分开。
李凭触摸到的雪白肌肤如凝脂一般滑腻,在心里回味着,碰上了就不愿意再放开。
张稚心里却涌上来一阵不舒服,李凭碰到她的一瞬间,让她觉得十分别扭,可能她还需要时间来适应身份的转变……
……
他们俩的定亲提上了议程。
原本打算直接成亲,但最近官府抓捕旧王余孽的声势愈来愈浩大,搞得人心惶惶,怕出了什么乱子,便打算先挨过这阵子。
小心仔细些,总不会出错。
定亲便只需要请双方家长来见证即可。
李凭的爹娘跟着大儿子住在涉山县,原本约定的前一天,李凭就已经出发,要去将他们接过来。
当天,张稚和母亲曹氏在家里置办午饭,做好了六菜二汤,只等他们人来。
但是等了半晌,都不见人影。
已经快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最近风声紧,他们着实慌得很,心里涌上来一些不好的预感。
张平出门打探消息,待回来时,张稚立刻向前询问:“爹,李凭还没回来吗?”
老头子还没歇过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东西两个街口都找过了,都没看见。”
一家三口正疑惑着,这是什么怪事……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激烈仓促的扣门声。
“张叔,你快带着二娘和稚儿跑吧!官兵来要来抓你们了!”
前来通风报信的是张平的一家旁兄弟的儿子,平时过年过节走动着,关系还不错。
听见这番消息,三人顿时傻眼了。
什么!
官府抓他们干什么?
万分紧要的关头,来不及详细解释,简单说了一两句缘由,“那个李凭昨夜里已经被官府抓了,现在说是你们一家包庇他,要一起押与衙门审判!”
张平拄着拐本就不稳,一时失去了分寸,一把老骨头瞬间跌在了地上。
“爹——”
张稚忙去扶人,来通风报信的人本来就已经冒着风险来,见他们走得不爽快,只能赶快跑了回去,生怕也被牵连上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们家接连遭遇种种变故,不知是哪的风水犯了忌讳,一时都乱了套。
张稚扶着张平,在石凳上坐下,帮着他顺顺气,缓了一会儿。
“咱家这回要遭大难了!稚儿,你还年轻,你快跑,去找你姐姐们。”张平顶着身体里的一口气喊道。
张稚摇了摇头,她真的想不明白,官府那帮人为什么要对像李凭这样微小的人耿耿于怀。
李凭明明也没错做什么。
他们只不过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平头百姓罢了,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些事端,现如今还要为此付出代价!
“爹,娘,我不走……我不能走……”张稚跪伏在张平的膝盖上哭喊道。
她一介女流,带着两个老人,此时跑也无用,早晚要被抓,索性就都没有走。
张稚明白,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传信的人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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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外边传来了越来越强的密集迅速的脚步声。
府衙的那些官兵携着刀剑武器将一屋子的三口人团团围住。
是一对老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你们和犯人李凭都是什么关系!”
为首的官兵循例大声质问道。
张稚眼角垂着泪,气势上却也不输,冷脸道:“他是我的未婚夫。”
“但他是无辜的。”
那人倒是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好,够痛快,省得还跟你们掰扯。”
“至于是不是无辜的,不归我们管,你到了府衙,跟县太爷说去吧!”
他一声令下,便让府兵们押着三人,朝府衙走去。
……
新皇登基,除了惩治旧敌,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边是衣锦还乡。
已经坐上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自然要回去显摆显摆,顺便给自家祖宗抬抬身份什么的。
而这位新皇帝,却十分奇葩。
他不回自己的故乡,反而来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云水小县。
这种操作,估计只有当初那些跟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欸,我听说啊,咱们陛下当年在云水县是被打得最惨的一次,都被对方给俘了,成了阶下囚,后来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这故地重游怎么会游到这边?”
随行的贴身内侍窃窃私语道。
“这你就见识浅了。”旁边的人插上话来,“我还听过另一个版本,就能解释得通了。”
“快说快说。”
“陛下在云水县时,曾有一发妻,后因战乱被迫分离,如今霸业已成,大概是来寻人了。”
内侍们闻言皆唏嘘不已。
“那都多少年过去了,还能找得到吗。”
三言两语间,声势浩大、队列严整的圣驾停在了三间茅草屋前。
小声哔哔的讨论又悄咪咪响起。
“咱陛下以前就住这里啊。”
“看着墙都快塌下来了。”
“里面肯定是不住人了。”
……
围成一圈的篱笆久未修缮,已经烂在了原地,屋顶的茅草破败,风一吹就往外飞。
青年帝王身穿赤黑相间衮服,下了轿辇,背影久久伫立在这小破屋子前。
新与旧,今与昨,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位帝王站着怀旧了一阵,也不进去,反而重新回到了圣驾上,指明了一个新地方。
众人完全看不明白这位皇帝要干什么。
到了第二个地方,屋子模样好了些,宽敞的两进大院,只不过还是没有人。
这真是奇了怪了。
“人呢?”
皇帝终于开了口,沉声问道。
显然,他对第一个地方的情况早有预备,第二个地方却超出了他的意料。
侍卫们连忙去周边打听,这才打听明白,这家子的主人三日前被押去了衙门,这才空了屋子。
“原因。”
“说是这家人与陛下您的旧敌余孽有勾结包庇之嫌……哦,对了,这家女儿的未婚夫正是此前进犯过云水县的陈王幕僚。”
这位皇帝闻言,眼底的冷意更甚,冻的说话的侍卫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