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圈毛茸茸的小脑袋围着他。


    看到他醒了孩子们也很高兴。


    “hi，又见面了，原来你是我们的祖父呀，叔叔。”这是修治，昨晚费蒂西娅将他和其他的孩子一起打包送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尖叫鸡玩偶，捏一下，布鲁斯就听到凄厉的鸡叫声，他稍稍皱眉，男孩捏的更起劲了，这绝对是个捣蛋鬼。


    一件衣服甩到他脸上，乱步大喊：“帮帮我，帮帮我，乱步大人穿不上，为什么这里没有人偶女仆，祖父你这么有钱，就不能雇几位人面蛛吗！”


    分贝大的惊人，布鲁斯的耳膜受到了冲击。


    “你就不能自己穿吗，乱步，你今年五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宝宝，楠雄都会自己穿衣服了。”说话的是中也，比起其他人，他对多一个祖父接受良好，完全就是个小天使，如果他不一个劲向布鲁斯推荐他最爱的超级英雄就更好了，“布鲁斯祖父，你喜欢超人吗？我告诉你他超级厉害的，他无所不能，他会飞，他比哥谭的恶魔蝙蝠要好一万倍。”


    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布鲁斯是他口中的恶魔蝙蝠，说：“你一定要在大门上挂着蒜和十字架，这样恶魔蝙蝠就不会飞进来抓走我们吃掉。”


    “这就是你大早上给所有的门都挂蒜的原因。”修治说，“哈哈哈哈哈，你好傻，蛞蝓，蝙蝠侠又不是吸血鬼。”


    中也脸涨的通红：“你以为你很聪明吗？青花鱼。”


    修治对着他略略略做鬼脸，中也忍不住捏紧拳头揍上去。


    在他们打成一团之前，布鲁斯制止了两人。


    “安静。”他说，“不要打架。”


    “哼，今天就放过你。”中也看在他的面子上克制怒气，修治却是个不嫌事大的小魔王，又想去逗弄他，布鲁斯严厉的看着他，他才放弃想法，可那骨碌骨碌转的眼珠子昭示了他可能又在打别的坏主意。


    布鲁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早上好，祖父。”费奥多尔对着他颔首。


    和昨天抗拒的模样不同，他似乎已经接受布鲁斯成为他的祖父。


    一本书递过来。


    “母亲说，你会陪我一起读书，这是我写的《论纯白》，我们今天可以先读第一页。”


    他翻开崭新的好像刚被制作出来的纯白书壳，开始读：“恶者若有罪，我们应当为其洗刷罪孽，以善良，纯粹，为他涂抹纯白……我们也该让自己变得纯白，追寻导师的脚步，与他共建纯白之城……”


    要是没听出来这里面夹带私货，布鲁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按住费奥多尔想要继续翻书的小手：“我听茜茜说你正在准备跳级的材料，想直接跳到大学。”


    “是的，幼儿园的内容太简单了。”


    “不行，你还得继续上幼儿园。”


    “为什么？”费奥多尔笑容维持不住，“我不想上幼儿园。”


    幼儿园生活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去大学就很好，他能有更多的时间管理好人协会。


    “你需要多交些朋友。”布鲁斯把对达米安说得话再说一遍，“你最小的叔叔也要乖乖上小学，作为侄子，你得给他做个榜样。”


    “小叔叔还没有同意，为什么不先说服他呢，祖父。”从布鲁斯的话中显然能听出来他那个小叔叔并没有同意。


    布鲁斯很淡定：“所以需要你给他做个榜样，你同意了他自然会同意。”


    费奥多尔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叫做他一个侄子要给叔叔做榜样，难道不应该是叔叔给他做榜样吗。


    可惜费蒂西娅已经将他全权交给头号大敌祖父负责，他是个暴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哈哈哈哈。”修治笑得乐不可支。


    “你就乖乖上幼儿园吧，费佳，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原本他们一直跟着家庭教师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一起学习，不用到人类的地盘上学，是费奥多尔为了更好的发展好人协会，才选择去人类的幼儿园上课，完全就是老鼠自作自受，修治在心里幸灾乐祸。


    “你也要去上学。”布鲁斯平淡说。


    费奥多尔也不客气的笑了：“祖父说得对，总是呆在家做什么，跟我一起去上学交朋友吧，修治。”


    修治瞪大眼睛：“我不要，我讨厌那群爱流鼻涕的小鬼。”


    “跟他们在一起我会变笨的。”


    “你难道想多出一个笨蛋孙子吗，祖父。”


    布鲁斯说：“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一直很聪明。”这些理由说服不了他。


    他眼里的“冷漠”“刺痛”了修治，他捂着心脏，一脸好难受的表情。


    布鲁斯不去理这个新晋奥斯卡影帝。


    伸出手，将乱步穿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解开，重新给他穿上：“从今天开始你也要去上幼儿园，生活老师会教你怎么穿衣服。”


    “为什么，我不会穿，祖父你帮我穿不就行了。”乱步的反应比他两个体面的弟弟要激烈的多，“我不要去上幼儿园，乱步大人不想学。”


    不是不想学，其实是学不好，相较与其他兄弟，他在这方面总是笨拙一些。


    布鲁斯也发现了。


    这又很正常，没有人会完美无缺，天才往往更是比一般人更极端。


    “妈妈说只要我长大了，就什么都会了，我现在只是小孩，等我成为了大人，我就能像所有大人那样变得厉害，无所不能。”


    布鲁斯头又开始疼了，费蒂西娅糟糕的教育方式让他头疼。


    “上幼儿园，你可以变得更厉害，乱步。”


    “你会学会怎么和别人相处。”


    “我不需要，我觉得我做的很好。”


    乱步没觉得自己和别人相处有什么问题，在家里他都很少跟兄弟们发生矛盾，他非常会和别人相处。


    那是因为他们都让着你。


    比他小一岁的双胞胎年纪小小，却智多近妖，对人心的把控堪比成人，甚至很多成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学会他们半分能力。


    如果把他们家族比作搭建起来的积木，双胞胎就是支撑的关键部件，他们保护着聪慧却天真的长兄，约束引导着有时候并不怎么乖巧，性格完全是真正孩童的弟弟们。


    这并不难看出来，中也会被修治逗的跳脚，却又很依赖他。


    布鲁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他们另一个兄弟尼古莱和费奥多尔的相处方式大致一样。


    “你可以先去上上课，如果不喜欢，我会让你回来。”


    这副温和宽厚的模样让修治和费奥多尔很不满。


    修治嚷嚷：“祖父，你区别对待，为什么我就要强制上学，乱步就能想回来就回来，这不公平。”


    费奥多尔语气比他平和，表达出的情绪却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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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强烈：“我认为修治说得对，祖父，我认为我们也该拥有随意退学的权力。”


    “好人协会，小丑。”


    说完这两个词，双胞胎安静了，不安静不行，这显然是翻旧账的前哨，毕竟他们可没忘记祖父就是蝙蝠侠。


    布鲁斯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说：“我想你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


    布鲁斯自认为解决了一桩心事。


    直到他走出房间。


    每一扇大门上挂着臭气熏人的大蒜和锃亮的能反光的十字架。


    墙壁上都是凌乱的彩笔印记，猫长得不像猫，狗长得不像狗，恐龙长得不像恐龙……但它们都会动，在墙壁上动，踩着吊灯动，彩色的颜料溅了布鲁斯满身。


    抹了一把脸，满手都是黑色和彩色混杂的颜料，他用旁边银质的器皿当做镜子照了照，脸上还保存着几只歪歪扭扭的黑色小蝙蝠，很显然他的脸被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崽子当做了画布。


    “今天，这里将是我的领地。”


    迪克的声音从下面客厅传来，布鲁斯侧身看过去，青年还穿着那身厚重的铠甲，站在四只企鹅为他推来的黄金宝座上，嚣张的扬起下巴：“我的奴仆为何不来觐见。”


    怒目看来。


    这奴仆说得是布鲁斯。


    “……”


    他一把抓住在旁边看热闹的乌鸦，原无头骑士：“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怎么也挣脱不开，无头骑士气急败坏：“我怎么知道，那个臭小子反正也不会死，你担心他干什么！”


    “快放开我！人类！”


    布鲁斯将他扔下去，乌鸦重新展翅，落到茶碟上，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看了眼脚下，是一堆Q/Q弹弹的咖啡果冻。


    怎么感觉有些冷，他打了个哆嗦。


    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愤怒的大眼睛。


    粉色头发的小婴儿拿起叉子对着他的翅膀狠狠叉下。


    布鲁斯听到了乌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客厅多出了一尊小石雕。


    小婴儿开着能悬浮的摇摇车，腾空开进厨房。


    布鲁斯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开始后悔答应费蒂西娅的请求。


    忽然面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圈。布鲁斯来不及惊讶，有什么人从后面把他推了进去。


    快要脸撞地时，结果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


    翅膀？


    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隼，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面前多出了一张放大的脸，长长的白色睫毛之下是蓝绿色的眼珠和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这是谁呀？是祖父哒。”


    “我是谁呀，是尼古莱哒。”


    白发魔法师兴奋地自问自答，轻巧的转了一个圈，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


    布鲁斯知道他就是尼古莱。费蒂西娅的孩子。


    你为什么在这？


    他说不出话。


    只能用严厉的目光注视捣蛋鬼。


    可惜尼古莱是个连父亲都不怕的小孩，又怎么会怕布鲁斯呢。


    “祖父小鸟要说什么？尼古莱不知道哒。”


    “尼古莱不会说鸟语哦。”


    布鲁斯只能看着狡猾淘气的小鬼带着他去往大都会的星球日报，大咧咧的走进超人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