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错人了。”费蒂西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静，“小孩子刚睡醒都是这样，总会把人叫错，他有时候就会把我认成费蒂西娅。”


    “我觉得——”奈亚的话刚开了一个头，就被费蒂西娅以物理手段消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忘了，你今天就是个保姆。”费蒂西娅咬着牙“提示”他，奈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让这个大喇叭安分下来，费蒂西娅又朝某个正在思考的蝙蝠解释。


    “他也可能想到了爸爸，孩子的父亲不久前刚刚去世，他现在还很伤心。”


    “我要喝水！”


    小男孩在奈亚怀里闹腾起来，看着生龙活虎，模样没有一点伤心。


    或许是没得到回应，又一次大声说：“我要喝水！”


    “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给乱步水喝，我好渴，”他委屈的撇了撇嘴，伸出手拍了拍蝙蝠侠的手臂，“祖父，我要喝水。”


    “他不是你的祖父，乱步，别乱喊人。”


    “来，张嘴，你妈妈今天不在，辛西娅阿姨喂你喝。”费蒂西娅拿出和侦探套装配套的水壶，把吸管头送过去，没想到慢了一步，蝙蝠侠比她更快。


    “嘿，你别给他喂奇怪的东西。”


    药丸模样的小东西已经被小孩吞了，还砸吧砸吧嘴，舔了一下瞬间变得水润润的嘴唇，拧起的眉头也松开。


    费蒂西娅对此没有太多感激，不高兴地皱起眉：“不要给他喂奇怪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白人小孩有很多奇怪的过敏原，他有四分之一人类血统，非常容易生病，如果你的水让他过敏呢！”


    “那是无菌水。”蝙蝠侠淡淡说。


    “你说是就是嘛。”


    这也太不严谨了，要知道乱步他们小时候吃饭前饭菜都要奈亚先吃过一遍，没问题她才会给孩子们用。


    “你总要先找个小白鼠试一下。”作为一位取得了生物学博士学位的魔法师，费蒂西娅自认为在这方面比热衷于打击犯罪，技能点反正不会点在生物方面的大蝙蝠要懂得多。


    “费蒂西娅。”


    “我都说了我不是。”费蒂西娅嘴犟。


    “不是说了吗，小孩子的梦话不能当真，蝙蝠，好歹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听风就是雨。”


    “难道你还真叫布鲁斯，不可能对吧。”


    “你昨天的方案做的不合格，打回去重做。”


    “凭什么，那可是我花了三个晚上熬出来的，你说让我重做就重做，不行，我不干……”费蒂西娅哑声。


    蝙蝠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是你的儿子。”他指向乱步。


    又看向费奥多尔：“他也是你的儿子。”


    “那个叫修治的小孩，他也是你的儿子。”


    他又想起了那个扮成超人的小孩，虽然没什么线索，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孩子一定和费蒂西娅有关系。


    “你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长！”


    “你才不负责任，我还说他们是你的孙子呢。”费利西娅破罐子破摔，干脆胡言乱语。


    “这是你的孙子。“她指向靠着奈亚肩膀睡得香甜的乱步。


    又指向淡定微笑的费奥多尔：“这也是你的孙子。”


    “修治也是你的孙子。”


    “楠雄，中也和尼古莱，说不定他们都是你的孙子。”


    “是不是，蝙蝠侠爷爷。”


    她希望蝙蝠侠冷静点，别乱说话，否则他一定要让他无痛当爷。


    她就想做个清清白白，普普通通的哥谭市民，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不是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妈妈。”乱步又睁开眼，纠正费蒂西娅，“祖父叫布鲁斯·韦恩，就是你口中的人傻钱多容易被骗的老板。”


    “你明明都知道，难道又在考验乱步，还打算和祖父一起考验我，”乱步撇了撇嘴，一脸无聊的样子，“这太简单了，祖父你就别装了，毕竟你都知道妈妈就是你的助理，那一定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我们是你的孙子，干嘛说的我们好像很顽皮一样，我可是很乖的。”


    男孩长叹一口气，像是在感慨“大人们”太无聊。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弹珠，自己玩起来。


    一点也不顾及他两个血亲过山车般的心情。


    -


    “……”


    这马甲看来是非掉不可，费蒂西娅深吸一口气，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事，好歹她也是一个魔法师，蝙蝠侠知道就知道，用魔法让他失忆，不就等于不知道。


    “你是我的女儿？！”


    辛西娅是费蒂西娅他有所猜测，但她要找的父亲是他吗！


    年轻女性的脸仍然被灰雾遮挡，可布鲁斯看清了雾后的那张美丽脸庞，就算心里有了准备他还是很惊讶，看到那张脸他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年轻的却又截然不同的自己，和他不一样，可总是能让他找到那种照镜子的熟悉感，一种源于血脉的亲近撼动着他的心，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这股亲近是如此的强烈，她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眼他应该就会发现才对。


    “梦是模糊而又强烈的。”


    那个名叫奈亚的男人突兀开口，说出了一番莫名的话。


    一片压在心底的迷雾被手拨开。


    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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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失去的记忆，仿佛被人随手插入，又好像本就在那，年轻的布鲁斯乘着一艘白船驶进了一座根植古老森林的岛屿，那是传说中亚瑟王的沉眠之地，人类幻梦中的永无之乡。


    他沉入水中。


    也沉入了妖精为他编织的幻梦。


    “那是梦……”他喃喃。


    月色与星辰变得混沌，边际越来越淡，费奥多尔好像看到了一个翻动的黑影，还有听不清的模糊呓语。


    “……za……zac……za……”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他没有听过，那是怎样的景象，他没有见过，什么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虚幻——


    “是的，费费就是您的女儿,他们也是您的孙子。”


    费奥多尔被推了一下，也回过神，他看了看自己凝实的双手和双脚，刚刚那是什么，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是什么也回想不起来，只有浅淡的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心底残留，慢慢攀附上心脏——


    他又被推了一下，那股虚无和冷意戛然而止，他亲爱的父亲将他推到他事业的头号绊脚石——蝙蝠侠的面前，还不断催促他。


    “来，提泽尔，叫祖父。”


    蝙蝠侠低下头看他，因为还没有彻底回神眼神没有聚焦，没有被面甲覆盖的下半张脸看上去无比冷漠。


    费奥多尔笑容一点点变的僵硬。


    “要做个礼貌的孩子，提泽尔。”要是做不到的话，我就揍你。父亲的潜台词让费奥多尔身体也一僵。


    “……祖父。”他艰难开口。


    “做个自我介绍。”父亲又发号施令，“要详细，让你祖父好好了解你。”


    “我是提泽尔，你可以叫我费奥多尔或者费佳，我的兴趣爱好是拉大提琴，看哲学书，去教堂做祷告，在广场喂鸽子。”


    “说说你的梦想——”


    奈亚被打了一下头，英俊的男人微微歪头，不解的看了眼生气的妻子，费蒂西娅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他一下：“你怎么不自己上去做自我介绍。”


    “而且他不是我父亲，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你给我认爸，你怎么不自己上去认！”


    “说不定他是你爸！”


    费蒂西娅真的对奈亚这个狗人忍无可忍，以前说她活在梦里就算了，现在竟然自作主张为她和孩子们认父亲，认爷爷，还是超级难搞的蝙蝠侠，他是嫌她好日子过多了。


    又要让她不得安宁。


    她又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奈亚没有躲，硬挨了这一下，笑容玩味：“费费，如果你想让我喊的话，我也可以喊父亲。”


    “毕竟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