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卫贝打了的售货员小桂面露惊慌，眼神又含着愤怒的说：“这个女人摸了衣服不买，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让她不买就别摸别看，她直接动手打人。”


    “河经理，你看看我的脸，就是她打的……”


    河经理闻言看向闹事的卫贝，见她一身乡下人打扮，脸色也不好看。


    真是什么人都敢在外头放肆！


    “我们的员工办事没有错误，你凭什么打她？”


    卫贝目光直视他，声音冰冷：“你就是这么管事的？只听她一个人的言论就敢盖棺定论，我看你也管不了什么事，趁早换能干的人来。”


    “顾客进来买衣服，不去触碰怎么感受衣服的质量？我还没看几件，她冲过来不是阴阳怪气的说我买不起，就是骂我乡下人。”


    “同是华夏同胞，谁家没穷过？好意思在这贬低别人。”


    她眼睛一转，看着售货员小桂又道：“某些人在百货商店上了几天班，眼睛翘天上去了。我打你是你活该，你嘴贱，你骂我就该承受后果！”


    她一顿狂骂，四周鸦雀无声。


    河经理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也先入为主的把卫贝想成了乡下人，没想到这女人嘴巴这么会说。


    如果真闹了起来，他还真不占理。


    河经理额头冒了汗，问旁边新来的售货员，“彩霞，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彩霞不敢看小桂姐瞪过来的眼睛，硬着头皮说：“是……是小桂姐先说的人家，这位客人一开始不想计较的，是小桂姐追出来说人的。”


    河经理觉得很没面子，语气很重：“程小桂，给客人道歉！再有下次你就别来了。”


    程小桂脸色白了几分，不情不愿的说：“对不起。”


    卫贝：“听不见。”


    河经理刀子一样的眼神钉在程小桂身上，“你没吃饭？”


    程小桂咬着嘴，大声喊：“对不起！”


    卫贝适时点头，“既然道了歉，我也不是不好讲话的人，我还要带孩子买衣服，都散了吧。”


    河经理指着彩霞，让她陪着卫贝买衣服，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匆匆走了。


    彩霞走到卫贝面前，低头看她旁边的小男孩，大眼睛小脸，萌萌的。


    “是他要买衣服吧，最近新进了一些有动物的秋装，我拿出来给你看看。”


    她找出五六件童装摊在柜台上，衣服上的简单卡通图案很像昨天看的电影里的小动物。


    卫贝把星星抱起来看。


    他小手指向一件长袖上的小乌龟，又看了看卫贝。


    卫贝把那件挑了出来，“喜欢这个？”


    星星眼里有光，“嗯。”


    卫贝拿出他喜欢的那件，最后给他买了三套衣服，两双鞋子，外加一件外套。


    然后去了女装柜台，买了两条裙子和一套长袖长裤，也是两双鞋，一双运动鞋一双布鞋。


    一共花了166元。


    回到招待所已经九点多了。


    卫贝赶紧打热水给孩子擦身上，换上了崭新的新衣裳。


    星星指着肚子上的小乌龟给她看，害羞地抿着嘴笑。


    卫贝捏了一把他的脸，把他的身子转了过去，“不许转头，我换个衣服，裤子上都是你的尿味。”


    她先换了一条白色圆点连衣裙，才拧毛巾擦身上的皮肤。


    收拾的差不多后，卫贝带着星星下楼了。


    两个人焕然一新，招待所前台的工作人员差点没认出他们，目送他们朝门口停着的小轿车走去。


    顾长柏提前了十分钟到的，为了提神下车抽了一根烟，突然听见身后门开的声音。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烟，淡漠地转头，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要偷他的车。


    结果是穿着过膝长裙的卫贝，抱着个光头孩子坐上了他的后座。


    卫贝认识顾长柏的车，再说整个县里统共也没几辆私家车，还是恰好停在招待所的。


    她把星星放在旁边的座椅上，朝窗外看去，想去寻顾长柏的身影。


    刚侧头，就撞进了那双冷沉的视线。


    卫贝丝毫不慌，“走不走？”


    顾行柏双指捻掉烟尾巴的火星，抬脚走来。


    卫贝的齐肩短发层次感分明，薄薄的刘海轻盈俏皮，琥珀色的桃花眼在太阳下泛着细碎的光，白色圆点连衣裙让她整个人肤色亮了一个度。


    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而坐在里侧的小光头，穿着浅蓝色卡通乌龟长袖，黑色的裤子，小布鞋，整个人都变洋气了。


    顾长柏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开门上车，“招待所里住的人多不多？”


    卫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好，不多。”


    接下来无话，车子开到了派出所。


    顾长柏下车，卫贝带着孩子也跟着下车往里走去。


    快中午了，这个点里面也没什么人，顾长柏取出带来的所有证件，对办事窗口说了几句话。


    办事员看了他们一眼，拿出笔问：“孩子名叫什么？”


    顾长柏望向卫贝，示意她开口。


    卫贝：“你看我干什么，我和我儿子很熟吗？才见了两天。”


    顾长柏：“……”


    他险些气笑，“你让我带他上户口，你名字都不给他取，指望我取？”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成天打架，课本里的字都认不全。


    让他取名字，简直搞笑。


    “你让我想想。”


    卫贝开动脑筋，但apple都能给孩子当小名的她，能指望她取什么好听有寓意的名字？


    她憋了老半天，说：“叫顾星明吧，星星的星，明天的明。”


    办事员狐疑的看着他俩，“确定了？”


    “诶，他是你们的小孩吗？”


    他不放心的又问。


    顾长柏又看向卫贝。


    卫贝：“是，一直给奶奶带而已。”


    办事员了然，在纸上填写了顾星明的个人信息，顺利落了户口。


    顾长柏收好退回来的证件，大步朝外走去。


    他步子迈的大，卫贝要跑两步才能追上。


    更别说是星星了，几乎是半飞着被卫贝牵着跑的。


    “等一下，送我们回去你再走啊！”


    她实在不想走路回去，车开着要好几分钟，走路回招待所得要半个钟头。


    热死个人了！


    顾长柏闻言慢了步子，回头看到急急忙忙跑来的一大一小，“我没说要走。”


    走路快只是他的习惯，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弃他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