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这出戏,实在太诡异了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陛下他……”江霆岳魁梧的身躯微微摇晃,脸上血色尽褪。


    “父亲。”江衡芜强忍伤势站起,扶住父亲的手臂。


    他的脸色同样苍白,但仍保持着理智,“皇城司劫走王老,而非当场格杀,说明陛下对密诏之事也并非全然了解,他需要王老活着,撬开他的嘴!我们还有时间!”


    江霆岳猛地一震,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火。


    儿子说得对!现在不是宣泄情绪的时候!


    “影七!”江霆岳的声音嘶哑,“动用我们在皇城司内部所有的眼线!不惜一切代价,查清王老被关押在何处!皇城司在京城及周边的所有秘密据点,给本王一个一个地筛!”


    “是!”影七领命,声音凝重。


    调查皇城司,无异于虎口拔牙,凶险万分。


    “同时,”江衡芜接口,思维飞速运转,“还有暗中控制住与威远侯案有牵连、但尚未被朝廷锁拿的几名关键盐商和官员!尤其是那个知道威远侯与宫中丽妃秘密资金往来渠道的刘百万!我们要有筹码,要有能让陛下投鼠忌器的筹码!”


    “你要与陛下谈判?”江霆岳看向儿子。


    “不是谈判,是自保。”


    江衡芜眼神锐利。


    “当然,也是反击。陛下既然撕破脸,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要密诏,我们要活路!必要时,那些盐政的烂账和通宫内与宫外的勾结证据,就是捅破天的利器!陛下也要顾及颜面,顾及朝堂稳定!”


    釜底抽薪!


    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等同于威胁皇帝。


    但眼下,他们已被逼到悬崖边缘,别无选择!


    “好!就依你!”江霆岳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另外,衡芜,你的‘死讯’或许该有些变化了。”


    江衡芜瞬间明白父亲的意思。一个“已死”的世子,是藏在暗处的奇兵。但现在皇城司已然直接下场,皇帝的目光彻底聚焦,再藏下去意义不大。


    如果此时,这个“已死”的世子突然跳出来,反而可以借此搅动风云!


    *


    翌日,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诡异。


    威远侯谋逆案余波未平,昨日淮王世子府又传出遭遇“余孽”疯狂反扑、险些酿成大祸的消息,更是让群臣心惊肉跳。


    然而,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老淮王江霆岳,一身素服,白发萧然,竟手持先帝御赐的金锏,一步步踏入大殿!


    他无视了沿途官员惊疑不定的目光,径直走到御阶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未语泪先流,声音悲怆欲绝,响彻整个大殿: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教子无方,致使逆子江衡芜,身受皇恩,却行大逆不道之事,暗中勾结威远侯余孽,意图不轨!更诈死脱身,欺君罔上!老臣愧对先帝,愧对陛下!请陛下赐老臣一死,以正国法!”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起惊雷,满朝哗然。


    众位大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脑中嗡嗡作响。


    什么?!淮王世子江衡芜没死?!还勾结逆党?!淮王这是大义灭亲,亲自告发?!


    所有大臣都懵了,完全搞不清这唱的是哪一出。


    就连龙椅上的皇帝,原本淡漠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下方痛哭流涕的江霆岳。


    “淮王,此言何意?江衡芜现在何处?”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逆子已被老臣亲手拿下,就在殿外候旨!”江霆岳以头抢地,泣不成声,“老臣愿交出所有爵位封地,只求陛下念在君臣之谊,兄弟之亦,留那逆子一条狗命,让老臣带回府中严加看管,永不踏出王府半步!”


    交出封地,只求留逆子一命?!


    这代价实在太大。


    群臣再次震动。


    淮王这是要以自废武功的方式,来保儿子一命?这简直是疯了。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


    江霆岳这一手,完全打乱了他的步骤。


    他原本打算借着淮王府“遇袭”和王回春之事,进一步施压,甚至顺势削藩。没想到江霆岳竟来了这么一出“大义灭亲”外加“自请削权”的苦肉计!


    江衡芜没死,还“勾结逆党”,这罪名可大可小。


    若严惩,江霆岳已然请罪并交权,显得朝廷刻薄寡恩,寒了臣子之心。若轻轻放过,又如何体现国法威严?而且,江霆岳主动交封地,和他皇帝动手去削,意义截然不同!


    更重要的是,江霆岳此举,等于把江衡芜“勾结逆党”的罪名半真半假地坐实了,反而巧妙地将“先帝密诏”的可能性暂时掩盖了下去。


    ——一个勾结逆党的世子,他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


    好一招以退为进!弃车保帅!


    甚至……可能是弃帅保车!


    皇帝瞬间明白了江霆岳的算计。他这是用爵位封地和自己的声誉,来换儿子一个“活命”的机会,更是为了将“密诏”这个更大的雷暂时埋下去!


    “淮王赤胆忠心,大义灭亲,朕心甚慰。”皇帝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丝毫波澜,“然,国法如山。江衡芜之事,干系重大,需交由三法司会同宗人府严审。至于封地爵位……待案情查明,朕自有圣断。先将江衡芜押入宗人府看管!”


    他没有立刻接受江霆岳交权,也没有立刻释放江衡芜,而是选择了羁押审查,将主动权依旧握在手中。


    但“宗人府看管”而非“刑部天牢”,已然留了余地。


    “老臣谢陛下隆恩!”江霆岳重重叩首,老泪纵横,演足了戏码。


    很快,两名侍卫押着一名身穿囚服、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左臂依旧缠着药布的青年走入大殿。


    ——正是“死而复生”的江衡芜。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认罪伏法。


    群臣看着这对“获罪”的父子,心情复杂。


    有唏嘘,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忌惮和疑惑。


    ——淮王府这出戏,实在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