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王府的天,塌不下来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虽然微弱,可是苏意浓所有的疲惫和恐惧瞬间消失。


    他听到了!


    他还有意识!他在回应她!


    巨大的惊喜和更深的痛楚同时攫住了苏意浓。


    她紧紧回握住那冰凉的手指,仿佛想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我在!衡芜,我在!我就在这里!别怕,别怕,王神医在救你,爹在为我们报仇,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回应她的,是江衡芜再次陷入沉寂,没有反应。


    但那微弱的一丝勾动,却如同在绝望的深渊中投下了一颗火种,点燃了苏意浓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和希望。


    她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毅。


    丈夫在生死边缘挣扎着回应她,公公在外运筹帷幄布下杀局,而她苏意浓,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的弱女子!


    她是淮王世子妃,是江衡芜的妻子,更是这场复仇风暴中,守护核心、麻痹敌人的关键一环!


    她轻轻抚平江衡芜微蹙的眉头,低声却无比清晰地在他耳边说道:“衡芜,你安心养伤。外面的事,有爹。王府的事,有我。你只需要好好活着。剩下的,交给我们。血债,必用血偿!”


    *


    与此同时,威远侯府,密室。


    烛光将威远侯阴鸷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他听着管家最新传来的密报。


    “侯爷,淮王府依旧死气沉沉,防卫看似森严,实则外紧内松,巡夜护卫都透着疲惫。那废物世子江衡芜据说几次濒危,全靠那神医王回春和金针吊命。老淮王江霆岳闭门谢客,府内还隐隐传出王妃惊厥病倒的消息!且探子回报,王府内药味浓得呛人,下人出入皆面带悲戚惶恐,怕是不好了……”管家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威远侯捻着翡翠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又被更深的狠厉取代。


    “悲戚惶恐?哼!江霆岳这老狐狸,最擅演戏!他儿子是真要死了,还是装死,尚未可知!”


    “但,玄鳞大人和账册,依旧下落不明。”


    管家声音更低,“我们在鬼见愁下游的人手,只找到一些被水冲散的破碎黑衣布片,还有……这个。”


    他奉上一枚被河水冲刷得发白、边缘扭曲变形的漆黑金属令牌一角,上面隐约可见半个狰狞的麒麟兽首图案。


    看到这枚残破的令牌,威远侯的瞳孔猛地收缩!


    玄鳞卫的身份令牌!


    材质特殊,若非主人身死或遭遇不可抗力,绝不会离身!难道玄鳞真的……


    威远侯有些不安。


    玄鳞生死不明,账册不知所踪!这就像两把悬在头顶的铡刀!江霆岳越是表现得凄惨,他心中的警兆就越强!


    “废物!都是废物!”威远侯猛地将念珠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继续找!加派人手!把鬼见愁下游给本侯翻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要找到那份账册!另外……”


    他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寒光,“通知我们在都察院和兵部的人,弹劾的奏折,明日早朝,就给我递上去!罪名为,淮王江霆岳,纵容世子妃勾结盐枭,私贩官盐,牟取暴利,为掩盖罪行,不惜自导自演,图谋不轨!”


    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把水搅浑,必须将淮王府彻底钉死在谋逆的耻辱柱上!


    否则,等江霆岳缓过气来,或者那份该死的账册重现天日……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给宫里那位递个话,就说淮王世子重伤将亡,恐其心灰意冷,行疯狂之举。为江山社稷计,请陛下早做防范!必要时,可令锦衣卫……先下手为强。”最后五个字,他咬得极重,而后冷哼一声。


    管家浑身一颤,领命而去。


    密室中,只剩下威远侯一人。


    烛火跳跃,将他扭曲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择人而噬的妖魔。


    他看着那枚残破的麒麟令牌,眼中充满了疯狂和孤注一掷的赌徒般的决绝。


    *


    深宫,御书房。


    皇帝看着案头几乎同时送达的两份奏折。


    一份来自威远侯一党的御史,言辞激烈,弹劾淮王纵容亲属、勾结盐枭、自导自演、图谋不轨。


    另一份,则是一份用特殊火漆密封、内容极其详实的密报,里面不仅有威远侯及其党羽贪墨盐利、草菅人命的铁证,甚至还有威远侯心腹调动秘密金库的信物拓印。


    景和帝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知晓自己时日无多,底下人心浮动,越是这样的情形,越得小心行事,不能被轻易蒙蔽,毁了祖宗百年根基。


    他拿起朱笔,在弹劾淮王的奏折上批道:“事涉宗亲,干系重大。着三司会审,详查。淮王江霆岳,闭门思过,无旨不得离府。”


    而在那份密报上,他沉吟良久,最终只批了两个字:“已阅。”


    随即,他将烛台上的笼纱掀开,就着火光点燃密信,火苗瞬间吞噬了那些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证据。


    火光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唯有指尖在龙椅扶手上,极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


    淮王府,世子寝殿。


    赤阳参的药力在王回春精妙绝伦的金针导引下,逐渐渗入江衡芜的肌理,将毒一点点逼退。


    江衡芜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剧烈滚动,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不断渗出,将枕巾浸得透湿。


    苏意浓的心被这无声的痛苦反复撕扯。


    她紧紧握着他那只尚算完好的右手,用自己的手帕一次次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动作轻柔而坚定。


    她的目光片刻不离丈夫的脸。


    “撑住,夫君,爹拿到了赤阳参,王神医在救你,你能行的……”


    她的声音低而清晰,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注入他混乱痛苦的意识深处,“王府现在很‘惨’,爹在‘闭门思过’,威远侯的狗在外面盯着。但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这是假的……他在害怕,害怕你醒来,害怕我们反击……”


    江衡芜的睫毛再次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想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最终只是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了几下。


    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账……册……”


    苏意浓立刻俯身,将耳朵几乎贴在他的唇边。那微弱的气流和几乎无法分辨的唇形,让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忧——那份真正的、致命的账册!


    她心头一热,更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安抚道:“放心!爹早有安排!你夺回的是饵,真的那份,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威远侯拿到的‘胜利’,是爹给他挖的坟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一起,亲眼看着那座侯府灰飞烟灭!”


    她的话语,像是一剂强心针,江衡芜紧绷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紧咬的牙关也微微松开。


    他不再试图说话,只是手指在苏意浓的掌心,再次微弱却清晰地勾动了两下。


    苏意浓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她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手背上,低语道:“我懂,我都懂。你安心睡,有我在。王府的天,塌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