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麒麟的密信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江衡芜在药力作用下昏睡了大半日,此刻终于悠悠转醒。


    左臂的剧痛依旧清晰,但那股致命的麻痹感已被压制下去。


    他艰难地侧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苏意浓倚靠在床头的身影。


    ——她并未睡,手中捧着一卷书册,却久久未翻动一页。


    昏黄的灯光勾勒着她苍白瘦削的侧脸,长睫低垂,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那份强撑的平静下,是无法掩饰的忧虑与疲惫。


    “醒了?”苏意浓第一时间察觉,放下书卷,挣扎着想下榻。


    “别动!”江衡芜声音嘶哑,连忙用未受伤的右手按住她。


    他挣扎着想坐起,却牵动左臂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冷汗瞬间浸湿鬓角。


    苏意浓连忙扶住他未受伤的右臂,借力让他缓缓靠坐在床头。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左臂的伤处,用干净的帕子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动作轻柔:“可是疼得厉害?要不要唤王老来看看?”


    “无妨。”江衡芜喘息着,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目光却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比起你受的苦,这点疼算不得什么。”


    他伸出右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吓着你了?”


    苏意浓摇摇头,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她没有问金殿上的凶险,没有问亲卫营的撤离,只是低声道:“府外眼睛多了很多,而府内人心惶惶。”


    “我知道。”江衡芜的眼神沉静下来,“麒麟想看的,就是我们惊慌失措,自乱阵脚。他以为拔了亲卫营这颗牙,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可惜,淮王府的骨头,还没那么软!”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紧闭的窗棂,“他在等,在等一个我们松懈的时机,又或者,等陛下那边,对我们失去最后一点耐心。”


    他收回目光,看向苏意浓,咬牙道,“但只要我们撑住,撑到陛下‘圣断’的那一天,撑到麒麟自己露出马脚,这局,就还没输!”


    “如何撑?”苏意浓眼中忧色更深,“你的伤……”


    “我的伤无碍!”江衡芜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有王老头在,死不了!这条胳膊废了便废了,只要命在就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意浓,你信我。麒麟越是疯狂,越是证明他急了,怕了!他怕赵有田开口,怕地牢里那个刺客熬不住刑,更怕我们手中那份账册原件,终有一日会呈于御前,钉死他的七寸!”


    提到账册原件,苏意浓的心猛地一紧。那是他们手中最后的、也是最具杀伤力的底牌!


    她下意识地看向床榻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方向。


    “放心,”江衡芜看穿了她的担忧,声音压得更低,“我已让父亲把原件用最稳妥的方式,送去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除了我们几人,无人知晓其下落。麒麟就算把王府翻个底朝天,也休想找到!”


    苏意浓微微松了口气,但悬着的心并未完全放下。麒麟的手段神鬼莫测,谁知道他还有什么阴招?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急促节奏的,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江霆岳出现在门口,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身后跟着江武,江武手中死死攥着一个沾着泥污、用火漆密封的细竹筒!


    “怎么了?”江衡芜心头一凛。


    江霆岳没有立刻回答,反手关紧房门,示意江武守在门外。


    他大步走到床边,将那个竹筒递给江衡芜,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城外亲卫营刚刚截获的,是从威远侯府方向射出的信鸽腿上截下的。信鸽已被格杀,这竹筒是它爪子上绑的。”


    威远侯府?麒麟的密信?


    江衡芜瞳孔骤缩!


    他强忍着左臂的剧痛,用右手接过竹筒,手指微微颤抖地捏碎火漆。


    里面是一张卷得极紧的、薄如蝉翼的坚韧油纸!


    展开油纸,上面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一副用极其纤细的墨线勾勒出的、复杂无比的图案。


    那图案扭曲盘旋,似龙非龙,似麟非麟,线条诡秘繁复,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


    而在图案下方,则是一个用朱砂点出的、极其微小却异常清晰的血色麒麟印记。


    “这是何意?”苏意浓看着那诡异的图案,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江衡芜和江霆岳的脸色同时变得极其难看。


    这副图案前所未见,但那个血色的麒麟印记,莫名透着股杀意。


    “玄麟卫的密语千变万化,每次不同。只有特定的接收者才能解读。但此令一出,必有大事发生!不是惊天刺杀便是——”


    “轰——!!!”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恐怖巨响,猛地撕裂了世子府死寂的夜空,打断了老淮王的话。


    紧接着,是连绵不绝、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剧烈震动!


    整座府邸都在摇晃,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桌上的杯盏叮当作响!


    “地牢方向!”江武在门外发出惊怒交加的嘶吼!


    江衡芜和苏意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巨响传来的方向,正是王府地牢所在的后花园深处!


    “保护世子、世子妃!”江霆岳喊道。


    他魁梧的身影如同出闸的猛虎,撞开房门,朝着巨响传来的方向狂冲而去!


    江武紧随其后,钢刀已然出鞘!


    内室中,琉璃灯盏在剧烈的震动中疯狂摇曳,光影明灭不定。


    江衡芜不顾左臂剧痛,猛地将苏意浓紧紧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可能落下的瓦砾灰尘!


    他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可闻的混乱喊杀声和建筑崩塌的轰鸣,感受着脚下地板传来的恐怖震动,心沉到了谷底。


    麒麟的反击远比他想象的更疯狂,更暴烈。这哪里是刺杀?分明是毁尸灭迹,玉石俱焚!


    怀中的苏意浓身体微微颤抖,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眼神在惊骇中透出一股异乎寻常的坚韧与冰冷。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被火光和烟尘染红的夜空,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声东击西。麒麟真正的目标,未必是地牢。”


    江衡芜浑身一震!


    不是地牢?那这惊天动地的爆炸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吸引所有防卫力量,然后……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劈入脑海!


    他猛地抬头,看向床榻内侧那个存放账册复制件的暗格方向!


    麒麟要的是那份能钉死他的、由苏意浓亲手整理、足以掀起朝堂地震的新盐法贪墨总账?!


    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