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宫里?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赵有田痛苦地挣扎,铁链哗啦作响。


    巨大的恐惧和对生的最后一丝渴望在他破碎的意识里疯狂撕扯。


    江武狞笑一声,往前一步,手中的鞭子作势欲扬:“王爷,这老狗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让属下再给他松松筋骨!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咱这‘九节蛇’的滋味更足!”


    “不,不!我说!我说!”赵有田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发出凄厉绝望的嘶嚎,声音嘶哑破碎。


    “是林大人!他,他给了小的三千两银子!说事成之后,保小的全家三代富贵啊!盐仓是‘混江龙’!小的只是把守仓兵卒换防的时辰透给了他啊!火油是他们自己带进去的!”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混着时不时的哭嚎,几乎要穿透墙壁。


    当说到毒盐时,他眼中爆发出更深的恐惧:“红信石是一个黑衣人给的!就在城隍庙后巷,他蒙着脸,声音很粗,他说这是‘大人’的意思,小的,小的不敢不听啊!他说,小的若是不做,全家都得去运河底喂鱼啊!”


    他不管不顾地哭喊,“小的也是没办法啊!”


    “大人?”老淮王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鹰隼,“什么大人?说清楚!”


    赵有田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眼神惊恐地四下乱瞟,仿佛那个“大人”就在黑暗中盯着他:“不,不知道,小的真不知道名讳,他派来的人都叫他‘大人’。小的,小的只远远见过一次,在林府的后门,他穿着玄色的袍子那袍角上还用金线绣着麒麟的图样……”


    他剧烈地喘息,努力思考着:“没错,麒麟!就是麒麟!他袍角绣着麒麟!他上了马车,那辆车挂着宫灯!只可惜天色太晚,小的没看清车徽。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些啊!小的知错了!”


    赵有田将自己所知道的吐了个干干净净,随即求饶起来。


    “麒麟纹……”老淮王面色阴沉。


    京中除了皇帝,唯有威远侯赵胤麒可用这图样。


    这是景和帝亲自赐给威远侯的荣誉。


    威远侯这些年行事大胆,每次做事都要用麒麟图样做标记,以示自己备受天子宠爱。


    “王爷!”一名心腹侍卫快步从地牢入口的阴影中走出,在老淮王耳边低语几句。


    老淮王眉头微蹙,随即挥了挥手:“知道了。看好他,别让他死了。江武,随本王出去。”


    *


    内室依旧暖意融融,药香氤氲。


    苏意浓闭着眼,但呼吸并不平稳,长睫不时颤动,显然并未沉睡。


    江衡芜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望着跳动的烛火,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地牢深处。


    父亲亲自坐镇,赵有田能吐出多少?


    门帘被轻轻掀开。


    老淮王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脸色凝重。江武跟在他身后,亦是严肃。


    苏意浓的眼睫猛地一颤,缓缓睁开眼,隐晦地看向淮王。


    江衡芜也立刻站起身:“父亲?”


    老淮王走到床边,看着儿媳苍白却坚韧的脸,沉声道:“赵有田招了。林敬泽主使,三千两黄金买通他泄露盐仓换防、提供毒盐。运河匪首‘混江龙’纵火,蒙面黑衣人提供红信石,皆受命于其背后那位‘大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他虽未指名道姓,但指认了那人衣袍上绣有麒麟暗纹。”


    “麒麟……”江衡芜瞳孔骤缩,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白。


    果然是威远侯!


    苏意浓的呼吸也急促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更深的忧虑。


    就算查出来又能怎样,陛下在御前,对此讳莫如深。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


    “还有,”江霆岳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凝重,“赵有田受了刑罚,提到那位‘大人’似乎还与宫里有联系。他曾在林府后门,见那‘大人’上了一辆挂着宫灯的马车。只是夜色太深,他未能看清车徽。”


    宫灯?宫里?


    江衡芜和苏意浓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一个威远侯已足够棘手,若再牵扯宫闱……


    幕后之人,手眼通天!


    内室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只余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


    苏意浓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刚刚恢复的一点生气仿佛又被这更深的阴影压了下去,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江衡芜的手。


    江衡芜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微颤,心头剧痛,更是怒火中烧。


    他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


    他抬起头,看向父亲,:“父亲,赵有田的口供,尤其是关于宫灯马车那条,必须严密封锁!除了我们三人与江武,绝不能再有其他人知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声音低沉却斩钉截铁:“赵胤麒此人,老谋深算,爪牙遍布,绝不会坐以待毙!他背后若真有宫中势力,此刻必然如惊弓之鸟,定会疯狂反扑,甚至杀人灭口!赵有田的命,必须保住,他是关键人证!地牢守卫,需增派绝对可靠之人,明暗哨加倍,而饮食汤药,必须经王神医或他指定之人亲自验看!”


    “本王知晓轻重。”老淮王颔首,“地牢那边,本王亲自盯着。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他看向苏意浓,语气放缓,“意浓,你安心养伤。这些魑魅魍魉,自有为父和书宴料理。莫要再劳神。”


    苏意浓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但看着丈夫和父王坚毅的神色,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


    她疲惫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脆弱的阴影。


    老淮王不再多言,示意江武随他离开。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内室再次只剩下夫妻二人。


    夜已深沉。


    窗外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


    江衡芜小心地扶着苏意浓躺下,仔细掖好被角。


    他吹熄了远处的烛火,只留下床边一盏小小的、光线柔和的烛台。


    他侧身躺在床沿,受伤的左臂小心地避开,右臂则轻轻地、珍重地环过苏意浓的肩头,让她微凉的身体能依偎在自己温热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的寝衣,他能感受到她微弱却真实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世间最珍贵的鼓点。


    苏意浓没有抗拒,甚至微微向他怀里靠了靠,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暖意和力量。


    她闭着眼,呼吸清浅,但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睡吧,”江衡芜的下颌轻轻抵着她柔软微凉的发顶,声音低哑温柔,带着无尽的怜惜与后怕,“我在这儿守着你。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黑暗中,苏意浓极其轻微地“嗯”了一声。


    她冰凉的手指,摸索着,轻轻覆在了江衡芜环在她身前的手背上。


    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