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盐(二)

作品:《嫡妹抢我夫君?转身嫁纨绔夺凤位

    皇帝展开图谱,只看了几页,便被其中严谨详实、远超这个时代认知的工程设计和科学原理所震撼。


    他召来工部几位精通水利和营造的老臣共同参详,老臣们初时还带着几分审视,越看越是心惊,继而转为狂喜和叹服。


    “妙!妙啊!引潮纳潮,分层蒸发,此乃巧夺天工!”


    “这卤水浓度测试之法,看似简单,实则精准有效,省时省力!”


    “结晶池的设计,兼顾了采盐便利与盐质纯净!世子妃真乃奇女子!”


    “有此图谱,新盐场建造,事半功倍!”


    听着老臣们由衷的赞叹,皇帝龙颜大悦,心中对苏意浓的评价又提升了一个层次。他当即朱笔御批:


    “着工部、户部即刻会同定北侯府所荐之核心工匠,按图选址,勘定首批三处大型官办盐场,务必以最快速度开工建造!命盐铁司拨付专款,全力保障!苏氏所荐工匠,皆授‘盐场营造使’衔,专司技术指导,受工部辖制,享朝廷俸禄、护卫!任何人不得怠慢、刁难!违者,严惩不贷!”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下达。


    工部、户部的官员,哪怕心中有些微词,面对如此清晰的图谱、明确的旨意和皇帝显而易见的重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很快,工部精通营造的官员、户部负责钱粮调拨的官吏,与苏意浓派遣的几位核心“盐场营造使”汇合,马不停蹄地奔赴沿海选址地。


    盐场建设的序幕,正式拉开。


    与此同时,关于特许商行——“安澜盐运”的筹备,也在苏意浓的指挥下悄然展开。


    她没有急着挂牌招摇,而是利用现有的人脉和资源,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局。


    第一步,就是构建核心班底。


    首先,她启用了侯府一位跟随老侯爷多年、因伤退役的老部将之子,名为赵振。此人精明强干,通晓账目,更难得的是对侯府忠心耿耿,且其父在军中人脉颇广,对后续运输路线的安全保障有潜在助力。


    班底当然也少不了账房先生。由江衡芜亲自推荐,是他安插在北镇抚司外围、精通算学且背景清白的暗线,名为钱钧。他是双重身份,既是账房,也是江衡芜放在商行的眼睛和耳朵。


    至于护卫首领,长风从北镇抚司退下来的、绝对可靠的老兄弟中挑选了两位,名为雷猛、韩冲。他们不仅武艺高强,更熟悉各地绿林规矩和官场门道,是商队安全的基石。


    还有采买与仓储这两个大工作。苏意浓亲自考察,选定了几位原本依附侯府、信誉良好的皇商子弟,他们熟悉各地物产行情和仓储管理。


    接下来是第二步,打通关键节点。


    运输。


    盐准备好了后少不得要运往各处。


    苏意浓深知,在这个时代,安全可靠的运输能力就是命脉。她并未将“安澜盐运”的运输全部外包,而是将皇帝特许的两成利中的很大一部分,用于秘密组建自己的核心运输力量。


    通过赵振和雷猛等人的渠道,重金招募了一批经验丰富、信誉良好的老车把式和镖师,并开始分批购入健壮耐劳的驮马和坚固的大车。


    这支队伍,将成为“安澜盐运”最核心、最机动的力量,负责关键线路和贵重盐品的运输。


    这便是最重要的“陆路”。


    至于水路,沿海及内河航运是盐运的大动脉。苏意浓接触几家背景深厚、信誉卓著的船帮。她并未急于签订长期契约,而是以预付定金、高额运费为诱饵,与几家船帮的首领建立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承诺新盐大规模产出后,优先将大批量、长距离的水路运输交给他们。这种“画饼”加“真金白银”的策略,成功吊足了这些船帮的胃口,也为后续谈判占据了主动。


    盐运路线遍布大夏,沿途州府的税卡、巡检司、甚至地方豪强,都是潜在的麻烦。苏意浓没有蛮干,她让景和帝手下的锦衣卫暗中梳理出几条相对安全、节点较少的“绿色通道”。


    同时,她授意赵振,开始有目的地“拜访”一些关键节点上的实权人物。拜访的礼物,既不是金银俗物,也不是侯府名帖,而是用小巧精致的琉璃瓶分装的、雪白晶莹如细沙的新盐样品,瓶身上贴着“御赐新盐·安澜贡品”的标签。


    这无声的暗示,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这是皇帝特许的买卖,背后可站着皇家呢。


    苏意浓深知信息的重要性。她利用“安澜盐运”前期铺设网点的契机,将钱钧手下的几名精明账房学徒,以“核算各地成本”的名义撒了出去。


    这些年轻人,实则是她布下的第一批商业眼线,负责收集各地的盐价波动、市场需求、竞争对手,主要是旧盐商的动向,甚至地方官对盐政的态度等情报。这些信息,通过世子府的特殊渠道,源源不断地汇总到苏意浓手中。


    她也不怕景和帝猜忌,毕竟景和帝让她放手去做,必然是知道世子府的家底。


    就在“安澜盐运”的骨架悄然搭建、新盐场建设如火如荼之际,一道华丽雍容的凤谕,降临淮王世子府。


    皇后娘娘懿旨,宣世子妃苏意浓入宫觐见。


    接到旨意时,苏意浓正在书房核对一份刚送来的、关于两淮旧盐商近期异常调动的密报。


    她放下密报,深吸一口气。


    皇后召见,绝不会仅仅是闲话家常。是福是祸?是进一步的拉拢,还是某种敲打?


    她看向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江衡芜。


    他的脸色比前几日又好了一些,但依旧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


    感受到她的目光,江衡芜睁开眼,那双桃花眼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


    “去吧。”他声音温和,安抚道,“皇后娘娘是聪明人,陛下既然定了基调,她便不会为难你。多半是替陛下看看你这位‘大盐商’的成色,或许,也想分一杯羹?”


    苏意浓点点头,神色还是带着犹豫。


    江衡芜:?


    苏意浓扭捏:“夫君,你不是说要读书考功名吗?几时去读书呀?”


    最近事情堆积太多,再加上江衡芜的身子一直未好,苏意浓只能将读书这件事按下不提。


    可眼瞧着江衡芜一日恢复一日,苏意浓便忍不住催促。


    江衡芜沉默。


    江衡芜有点痛苦。


    “夫人,我好痛,伤口好像裂开了。”